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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出貨前夕

銀元到手了,但我心里還惦記著一件事。

就是招待所那個藏了幾百件文物的地下室。

根據(jù)我打聽到的消息,招待所老板真名叫“秦志波”,就近幾年才開的招待所。

四川是南方,這里是南派的地盤,對比北派的把頭,南派也有一些厲害的支鍋。

野路子全國各地都有,這么大規(guī)模的野路子團隊,本地那些正規(guī)軍不可能不知道。

我通過把頭的人脈電話聯(lián)系到一位中間人,這個中間人又通過另一位朋友,聯(lián)系上了一位姓楊的支鍋。

我開了一個小時車,去了木格措景區(qū)。

木格搓里頭有個湖叫“七色?!?,七色海對過就是駝峰山,山腳下有個很大的涼亭,我開著我的破夏利到了這里,這里已經(jīng)停了一輛吉普車。

涼亭內(nèi)站著一名中年人人,這人一身休閑裝,背對著我。

“楊支鍋?”

中年人回頭,一頭黑發(fā)卻兩鬢斑白,他笑道:“閣下就是神眼峰吧,幸會?!?/p>

“不敢當,沒想到您能答應見我。”

他背著手說:“在老輩人眼中,南派北派素有芥蒂,但我這個人比較開明,北派銀狐名聲在外,他的面子,我是要給的?!?/p>

“你想問什么時候直接說?!?/p>

我點頭,問:“莫霍村附近有個招待所,老板叫秦志波,我想詳細了解下這個野路子團隊?!?/p>

“秦志波?莫霍村的招待所?”

他想了半天才皺眉說:“誰告訴你這個人是野路子的?”

我疑惑問:“陳支鍋,這人難道是你們南派的?”

他搖頭:“你搞錯了,這人不是我們南派的,不是野路子,那個地方我也知道,是川西考古隊用來臨時中轉(zhuǎn)文物的庫房?!?/p>

“啊?!”

我腦子反應不過來,

他皺眉說:“你想打那里的主意?”

“年輕人,我說句不好聽的話,你是不怕死?還是現(xiàn)在就想給后半輩子找個家?”

我人都傻了,幸虧我找了正規(guī)軍問了問,要不然可能會釀成大錯!

甚至于連累到我們整個團隊全軍覆沒!

后背直冒冷汗!

怪不得那架子上的文物放的整整齊齊,還都貼了標簽,肯定已經(jīng)全都登記入了電腦,但凡少了一件都是大事兒!

辛虧當時我沒拿!要不然麻煩大了!

這事兒整的我心有余悸。

.......

接下來就是出貨。

早年間,內(nèi)地確實有很多大藏家,但對比起來,他們確實沒香港藏家出價狠。

我就拿淳化背雙佛金幣來說,除了在博物館的,近些年上大拍的,無一例外,全是從香港人手里放出來的。

為什么?

因為當年內(nèi)地藏家手軟了!被人全搞走了!這就叫價高者得!

當然,我也單方面聯(lián)系了國內(nèi)收這類東西的人,我問了永州梅錢館。

梅梅看了我發(fā)給她的照片,回電話對我說:“項老板,如果收的話我能給高價,但我不太敢收這批東西,太燙手?!?/p>

我說明白,你有你的考慮很正常。

這晚八點多,元四筆告訴我人到了,我們開車去見老板。

地點就在河邊兒的三毛大排檔,這么大老板,是坐三蹦子過來的。

這家伙吃的白白胖胖,肥頭大耳,我目測年齡不到四十歲。

那時候河道路不平,都是石頭,三蹦子一顛簸,他滿身肥肉亂顫。

元四筆帶著我去迎接。

胖老板從三蹦子上跳下來,笑瞇瞇的和元四筆握手說:“老元啦,累好哦,好久不見啦?!?/p>

我跟著小萱學了幾句他們說話,當下笑著指著他帶的手表說:“猴賽雷,猴賽雷。”

“一般般啦,百達翡麗啦?!?/p>

我臉上陪著笑,不知道咋回事,想上去踹他一腳。

但我不敢,這是財神爺,哪有打財神爺?shù)??要把他供奉起來才對?/p>

“來來來!這邊兒入座。”

“老板!我們的穴魚做好了沒有!”

大排檔老板說:“馬上!五分鐘,這魚難收拾得很!”

為了招待遠來貴客,元四筆下午特地去搞來一條野生丙穴魚,這魚死貴,比野生大黃魚還要貴十倍,只在青衣江雅安段的周公河里有,所以也叫雅魚。

這玩意兒平常住在石頭縫里,力氣大,還扎人,但特別好吃,平常有愛吃魚的朋友可以吃下試試看,現(xiàn)在應該有人工養(yǎng)殖的。

幾杯啤酒下肚,這老板也學周圍人樣子,把衣服撩起來一半漏出肚皮,他拍了拍肚子笑著說:“老元啦,該上菜啦。”

元四筆神秘一笑,拿出個木盒讓他看,。

木盒里是我們用報紙卷成筒子的銀幣,五十枚一卷。

這老板撕開報紙,抽出來一枚看了半天,臉上的笑意都藏不住。

這香港人雖有錢,但也會找理由砍價,嘰里咕嚕說了一大堆。

他意思是這是銀的,不是金的,銀幣沒有金幣值錢。

這話我無言以對,因為這確實是事實。

這頓飯吃了一個半小時,最終15500的單枚價格成交,因為沒有同類參考價,我覺得還可以,能接受,對比收購價翻了五倍多一點。

要知道,現(xiàn)在價格炒上天的咸豐大錢,那時不過百十塊錢。

如果那時候以幾百塊一枚的價格,存上5000枚咸豐當千,那我現(xiàn)在就是過億的身價。

老板走后,元四筆摟著我脖子笑道:“兄弟,明天等我話,我這邊確定錢到賬了你在放貨給他,對了,你東北哪里的?”

我說黑龍江漠河。

他哈哈笑道:“漠河,怪不得兄弟你不穿秋褲,耐凍啊?!?/p>

“我閨女今年22,長的不錯,在國企上班,你有沒有興趣?我給你們撮合撮合?”

我笑著說:“行啊爹,明年就讓你抱上孫子?!?/p>

元四筆聽的哈哈大笑,這是隨口開玩笑,我兩都不可能當真。

康定晚上,河道這里人最多,我突然看到一個拄著拐杖,帶帽子的女的站在河道口,可能是有什么病,很瘦。

她拿著一張照片見人便問:“請問你有沒見過這個人,這是我爸?!?/p>

人都說沒見過,還有部分人干脆不搭理。

看到她拿的照片,我心頭一顫。

一模一樣,就是我埋的那男的!

見我走神,她臉色蒼白,著急問我:“大哥,請問你是不是見過這個人!他是我爸!已經(jīng)兩天沒回家了!”

我裝做喝醉的模樣說:“誰....誰是你爸!我不是你爸,你可別亂叫啊。”

見我滿身酒氣,她眼神失望,隨即不在搭理我,繼續(xù)拄著拐向前走,問其他的路人。

和元四筆打了聲招呼。

我不敢回頭看,逃也似的開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