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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1章 愛

電話中,小道士聲音疑惑道:“你說什么小姐?”

“不是小姐!是小兵解?。∈堑荔w功的一種概念!你沒聽說過?”

“沒聽過!”

“小兵解就是屎無常六甲三尸功的終極秘密!你可是拿了度牒的正規(guī)道士,我以為你知道點兒什么的!算了,這事兒要保密,你不要往外傳?!?/p>

“我保你蛋的秘!”

“我沒有親眼看到!所以我絕不相信這世上有人能和我?guī)煾涤财凑屏Χ粩?!?/p>

我無語道:“你沒親眼見到的東西多了去了,有句話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早說了屎無常是名副其實的天下第一高手,他是長春會能稱霸江湖幾十年的最大依仗!就算你師傅他的修為無限接近于成仙得道者又如何?碰上我屎哥也照樣討不到好果子!”

說完不等小道士反應(yīng),我一點手機屏幕,給他掛了。

抬頭望著屋頂,我心想:“我對屎無常的了解還是淺了些,他看似自負,實則心思縝密,殺伐果斷,老海狗的事兒就是最好的例子,此外他說自己那一招是用來對付十年后的謝起榕的,這并非大話,他是真有把握殺謝起榕,可要是二十年之后呢.....”

我搖頭苦笑。

那時候的事兒,誰敢下定論,沒準二十年后的江湖山會出來一位年輕的超級高手。

我心中有那個夢,但我肯定不是那個人,我就安安穩(wěn)穩(wěn)干老本行,老實發(fā)點小財就行了。

.....

傍晚時分,突然下起了雨。

雨不大,但持續(xù)不停,稀稀拉拉的小雨。

屎無常讓我開著輛破面包帶上小姑奶奶和他去一個地方,我沒忘記馬道長的叮囑,所以走前帶上了木劍,可能就是這把木劍在幫柳穿魚續(xù)著命也說不定。

那地方算是個城中村,我們在這里下車,開始了步行。

“魚魚,你再堅持一下,你的病馬上就能治了?!?/p>

我?guī)兔Υ蛑鴤恪?/p>

不知是否因為昨晚中了迷香的緣故,柳穿魚無法說話,似乎連睜開眼都難以坐到,她整個人虛弱到了極致,說不好聽的,可能下一秒就會煙氣。

屎無常目光溫柔,緊緊握住了她的小手。

我們步行穿過胡同,此時天色漸黑,突然從屋頂上跳下來一個黑影,嚇了我一跳。

我第一時間擋在了輪椅前。

屎無常面色如常,開口問對方:“人可還在?”

這人立即回道:“還在,前方一百米左拐,豆腐坊后面,一切都已安排妥當。”

屎無常擺手。

這人立即腳蹬磚墻扒住了房檐,翻上去消失不見了。

這里的路很難走,地上坑坑洼洼,加上還下著小雨,所以輪椅經(jīng)常打滑或卡住。

屎無常見狀問我將傘要過去,隨后他單手將柳穿魚攔腰抱了起來。

他一手打傘,一手抱人,邁著大步朝前方走去。

我連忙追去。

來到豆腐坊后面,赫然看到了馬道長!

他正圍著一個石頭磨盤不停走著轉(zhuǎn)圈,此外他左手做出了“抓繩子狀”,很是奇怪。

我抹了把臉上的水,小聲問:“屎哥,瘋道長是不是把自己當成一頭驢了?”

屎無常單手打著傘說:“我笑他人太瘋癲,他人笑我看不穿,諂妄綺語,修道修道,修到了一定境界,往往分不清現(xiàn)實和夢境,在他眼中,萬物屎夢幻泡影,沒準那里曾經(jīng)有一頭累死的驢,只是我們?nèi)庋鄯蔡タ床坏搅T了?!?/p>

我疑惑問:“不是說練氣功練的腦子里毛細血管破了?因為腦出血導致的精神錯亂嗎?”

他搖頭:“如果是那樣,他為何晚上能清醒?實則是因為他的境界在俗世人之上?!?/p>

“走吧?!?/p>

“老道長,我們來找你了?!?/p>

到了他身邊兒,屎無常出聲道。

瘋道長像是壓根沒看到我們,仍在一刻不停繞著磨盤轉(zhuǎn)圈走,他那身布衣早被雨水打濕了,他似渾然不知。

屎無常望著他,大聲道:“道體鎮(zhèn)乾坤!一氣化三清!”

瘋道長立即停下了腳步,轉(zhuǎn)頭,眼神迷茫。

屎無常扔了雨傘,他緊緊抱著柳穿魚,突然雙膝跪地道:“我知道您能做到,求您救救她。”

瘋道長眼神漸漸有了變化。

他抬頭望著不斷掉落雨滴的天空望了幾秒鐘,突然意味深長道:“是老道輸了?!?/p>

屎無常跪在雨中說:“您沒輸,我也沒輸,我們算平手?!?/p>

“不....老道指的并非昨夜那一戰(zhàn),三尸六甲功幾百年來沒人能真正練成,老道活了一百多年,你讓老道開了眼界,或許你悟出的那條路才是對的,老道我亦有所感悟?!?/p>

話音剛落,他眼神又有了變化,似在清醒和迷茫間來回切換。

屎無常大聲喊他,想將他喊醒。

沒有效果,他又開始繞著磨盤轉(zhuǎn)圈走了。

我趕忙將傘撿起來,勸道:“屎哥,小姑奶奶身子太弱,先去那邊兒避避雨?!?/p>

這么大個豆腐坊竟然沒人,很可能是長春會提前做好了安排,屎無常將柳穿魚放在床上后我說道:“屎哥,耐心等一下,天已經(jīng)黑了,很快就會到子時,馬道長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是上一秒清醒下一秒糊涂,咱們也不敢讓她治?!?/p>

“你在這里照顧好小姑奶奶,我去看著他,到了這個節(jié)骨眼上,可別讓他再跑了。”

屎無常面露疲憊和心疼,沖我點頭。

我出來,找了處相對避雨的地方坐下,點上一根煙。

望著前方,瘋道長在雨中轉(zhuǎn)圈走的身影,我突然心中蒙生了一首詩。

江南朦朧,濕屋頂。

霧鎖千島,雨藏身。

老道繞著,磨盤走。

苦命鴛鴦,樹上停。

我彈了彈煙灰,用力抹臉。

雨停時分這對兒苦命鴛鴦究竟是獨自單飛,還是雙宿雙飛?

我在心中向老天祈禱,希望結(jié)果是后者。

腦子里胡思亂想了一陣,我扭頭看去,瞬間嚇的我站了起來。

人呢?

馬道長人呢!

剛剛還在的??!

小雨稀稀拉拉,此時磨盤那里卻空無一人了!

我立即跑過去找。

結(jié)果因為跑太快,腳滑摔倒了。

我結(jié)結(jié)實實的摔了個狗吃屎,糊了一臉泥。

“噓.....”

原來瘋道長躲在了磨盤底下,他看著我,小心翼翼的沖我比了個禁聲的手勢。

我也爬到了大磨盤下避雨。

我喘氣道:“道長,你嚇死我了!我以為你又跑了,你可不能跑!如今我們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你身上了!”

“噓.....快別說話了?!?/p>

“為什么不能說話?”我試著和他建立溝通。

他死死盯著豆腐坊的大門那里,眼露驚恐說:“你看到?jīng)]?那二位就是來收魂的黑白無常,女居士已經(jīng)被它們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