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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父親何須如此小氣?

聞言穆庭一頓。

“多謝姑娘告知,我知道怎么做了?!?/p>

云渠抬頭看了他一眼:“你就不怕我消息有誤,或是騙你么?”

“姑娘聰慧過人,不會拿有誤的消息傳于人,我也相信你?!?/p>

云渠笑了笑。

“你不問我為何知道么?”

“你愿與我說,我便聽,你若不愿,我自不會深究?!?/p>

云渠聽完,有些詭異的沉默,若不論穆庭內(nèi)心究竟是如何想法,單他明面上做到的這些來說,的確算是個標(biāo)準(zhǔn)伴侶了。

穆庭說罷,還真沒再追問,一同與她用起膳來。

“姑娘一向嗜甜口,怎得今日午膳上了大半辣口的菜?”他自幼長于深宮,知禮懂節(jié),在云渠這里卻像是沒了食不言的規(guī)矩似的,話也多了起來。

“膳房最合我心意的管事近日有事,便由另一位補上了?!痹魄氐溃斑@位不擅甜口的菜,我便叫他做自己擅長的,權(quán)當(dāng)換換口味了。”

穆庭忙道:“我府中有個擅做甜口的,先前曾是御廚,后被皇祖母撥給了我,下午我就叫他收拾東西過來。”

“不必麻煩,那位管事已在回來的路上了?!?/p>

“那便叫他二人換著花樣做?!?/p>

穆庭堅持,云渠也沒再拒絕,大不了回頭出嫁時再將那位御廚當(dāng)嫁妝帶去晉王府就是了。

兩人氣氛輕松地用完了午膳,穆庭今日胃口極好,但也不好跟個飯桶似的在云渠這里敞開了吃,到底存著些矜持,便只在吃了六分飽后,隨著云渠一起放下了筷子。

“世子來尋我,可是有事?”云渠這才問道。

“沒事就不能來尋你了?”穆庭下意識道,“我夜夜前來——”也沒見有過正事啊。

不過前一句還沒說完,就在云渠平靜的目光下住了口。

他真誠道:“的確有事?!?/p>

云渠目露征詢。

“欽天監(jiān)已測好了日子,你我婚期就在九月二十三?!蹦峦フZ氣頗愉悅,“本來前些日子就該測出來的,只是那時事忙,欽天監(jiān)沒敢報上來,還是我催了好幾回才定下的?!?/p>

云渠算了算日子。

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六月了,滿打滿算下來,也就不到四個月時間了,比她預(yù)計的要快。

“還是太晚了些?!蹦峦ジ袊@完,不知是安慰云渠還是在安慰自己,說道,“但也無妨,正所謂好事多磨,四個月時間正好夠我仔細(xì)準(zhǔn)備了,稍后我就去禮部尋太傅,同他仔細(xì)商量商量?!?/p>

云渠對此并不在意,只問道:“承恩公現(xiàn)下如何了?”

“左都御史手上人證物證齊全,承恩公已被下了大獄,大理寺正在深查他與承恩公府上下,但今日他能下獄皆為百官施壓,皇伯父并不想深究此事?!?/p>

“有元后的情分在,承恩公總能得些香火情?!?/p>

穆庭看了她一眼,問道:“瞧你并不著急,應(yīng)是有了應(yīng)對之策?”

云渠直接同他透了元后的底,荊意遠(yuǎn)還在他手上,屆時向他要人,總要說明原委。

穆庭聽完,眼中閃過一抹意外,他沒見過元后,但自幼沒少從正元帝那里聽元后的故事,便連太后也只是不喜歡元后的出身與霸著正元帝不放的“真愛之情”,對她本人的品行卻是從未有詬病過的,眼下從云渠這里得知元后是這樣不擇手段的一個人,他當(dāng)真有些詫異。

“此事可當(dāng)真?”

云渠眉梢微挑:“你不是說信我么?”

“我自是信你?!蹦峦セ剡^神來,目光復(fù)雜道,“只是有些驚訝罷了,聽了二十多年元后如何善良,卻不知她也會算計……回去我便再去拷問荊意遠(yuǎn)。”

“我這里還有兩個人證,物證也有?!痹魄?,“待前朝拱火足夠,我便放他們?nèi)|宮,好叫當(dāng)今自己查出來。”

旁人再是擺足了證據(jù),正元帝心里只怕也要留個疑問,只有叫他自己發(fā)現(xiàn),自己去查,他才會深信不疑。

云渠一點都不怕他去查,以正元帝的手段,一旦下定決心查起來,可要比她私底下這點動靜大得多,收獲的也必會更多。

穆庭聞言點頭,沉吟一瞬后,又深深看向云渠:“先前姑娘給了我一份太子暗樁的名單,御前的常福叫我甚為驚訝,細(xì)查才知他曾受過元后恩惠,這才甘愿聽命于太子,那時我便想,常福如此,不知旁人如何?”

“我便順著元后這條線查了下去,又查到了姬林。”他意味不明地看了眼云渠。

云渠面色不變:“他也是太子的人,但那時我并未告訴你。”她坦然袒露自己的心思。

那時她只想與穆庭交換資源,又不是真心誠意為他掃清障礙,便留下了御前的姬林,后者算是太子一步暗棋,從未被啟用過,也算給穆庭埋個雷了,倒不想他敏銳至此,還真挖出了姬林。

穆庭也沒生氣,還頗為欣賞:“與人行事往來,自該謹(jǐn)慎為上,哪怕是我也不可盡信?!?/p>

說完,他話頭一轉(zhuǎn):“不過姑娘可多效仿從前,利用我達(dá)到目的,陰謀詭計、操勞疲累,合該交由旁人去做,你只管安坐雅室,煮茶讀書?!?/p>

云渠一笑,沒應(yīng)這話。

男人的嘴怎么能信?

穆庭見狀,也不再多說,與她再聊了幾件正事后便告辭離開了,他還是很忙的,但于百忙之前,他先抽空去了一趟禮部,與祝太傅深入探討了一番關(guān)于大婚的一應(yīng)事宜。

出來時,他滿面笑容,春風(fēng)得意,祝太傅滿臉滄桑,如遭重創(chuàng)。

回府后,他罕見地主動去找了云渠,頭一句話便是:“渠姐兒近來似乎不忙?你若得空,可否去尋晉王世子說說情,叫他……謹(jǐn)守禮法,按規(guī)矩完婚?”

云渠不贊同道:“父親何須如此小氣?不過改些流程罷了,晉王世子若喜歡,便由他去,我們兩府豈可因這等小事來回糾纏,失了風(fēng)度?”

祝太傅險些被她兩句話訓(xùn)得抬不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