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樓上的吳天頂、楚寒非倆人,將一幕看得十分真切。
原本就怒火中燒,無處宣泄的楚寒非,頓時暴怒。
他暫時忘記了他的姐姐正在辦公室中陪著吳正風(fēng),惡狠狠的喝道:“嗎的,誰他么敢來我的場子鬧事,活的不耐煩了!”
一邊喊著,一邊拎著鋼管,氣呼呼的沖了下去。
吳天頂則盯著卷毛等人,眼神中閃過一絲驚疑。
那個領(lǐng)頭的卷毛他認(rèn)識,一個月前,他就曾經(jīng)來過,找到他,說是要盤下這家夜總會。
但吳天頂壓根就沒打算賣掉這個場子,很干脆的拒絕了。
從那天開始,這個場子就沒有一天是安靜的。
今天來幾個酒鬼鬧事,明天又有幾個混混,想要強(qiáng)行拉走酒女郎,和酒吧工作人員發(fā)生沖突。
接連一個月,搞得整個夜總會烏煙瘴氣,很多顧客,因?yàn)檫@里經(jīng)常有人鬧事而不來了。
但就算如此,他們也只能算是小打小鬧,對夜總會的影響不是特別大。
今天不一樣,這一下來了三十幾個人,而且氣勢洶洶,明顯就是來砸場子的。
看來,對方已經(jīng)失去耐心了。
聽到楚寒非的喝罵聲,卷毛抬頭,一臉挑釁的看著吳天頂,大聲喊道:“吳老板,是不是當(dāng)慣了綠毛龜,喜歡把頭縮在殼子里,不敢出來見人了?”
吳天頂?shù)娜叧榇ち艘幌?,居高臨下盯著卷毛,盡量心平氣靜的問道:“這位兄弟,是不是我們這里有什么招呼不周的地方,得罪了各位?”
“吳王八,少他么給老子裝糊涂!”卷毛一點(diǎn)都不客氣,完全的一臉不屑,“你知道我來這里是什么目的!老子就問你,這場子你是賣還是不賣?”
卷毛一邊說著,一邊揮動球棒,狠狠的砸在一張桌子上。
兩只酒瓶應(yīng)聲爆裂,發(fā)出巨大聲響。
酒吧服務(wù)員,酒女郎,不少發(fā)出一聲驚叫,下意識的往后退。
卷毛一只腳踏在桌子上,一把扯過一個酒女郎,伸出舌頭,猥瑣的在她臉上舔了一下。
然后得意的說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不要說我沒給你機(jī)會!如果你不賣,那你這場子就不要開了!對了,我知道你還有兩家KTV,一家俱樂部……你不想都讓我給砸了吧?”
“我去你大爺?shù)模 ?/p>
卷毛的話還沒落音,已經(jīng)沖到樓下的楚寒非怒罵一聲,揮舞鋼管,狠狠沖向卷毛。
可是他還沒到卷毛面前,卷毛的幾個小弟立即撲了過來,揮舞球棒,狠狠向他身上砸去!
楚寒非是兇悍,但奈何對方人多,勉強(qiáng)擋住兩棒子。
但后背,大腿上被球棒砸中,頓時痛的齜牙咧嘴,一個趔趄差點(diǎn)倒下。
“都給我上,弄死他們這群王八蛋!”
楚寒非劇痛難忍,滿面猙獰的沖著酒吧中的十幾個保安吼叫。
這些保安,都是他從社會上招來的,原本也是一些混混。
見自己的老大被打,頓時急了,紛紛扯出橡膠棒,向卷毛的小弟們撲來。
卷毛依舊摟著那個酒女郎,不屑的啐了一口,喝道:“給我把那個金毛廢了!”
雙方很快打在了一起,場子里頓時一片混亂。
“住手!”
吳天頂趕緊大喊。
對方畢竟有三十來人,而且是有備而來。
自己這邊不但人數(shù)上吃虧,而且氣勢上也弱了幾分。
但是,他的這一聲喊,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轉(zhuǎn)眼間,好幾個保安被放倒在地上。
楚寒非也被狠狠砸了幾棒子,身上骨頭都不知道斷了多少。
但他依舊嚎叫著,瘋狂的揮舞鋼管,將兩個混混給打倒在地上。
吳天頂心中急了,正要下去。
忽然,大門口又進(jìn)來幾個人,看到里面混戰(zhàn)的場面,似乎愣了一下,但還是走了進(jìn)來。
看到這幾個人,吳天頂瞬間就明白了。
這是他的七個哥哥,吳家七子。
吳天鶴一臉驚愕,看著滿地打滾的保安,伸手在鼻子前扇了扇,淡然走到中間,開口說道:“這是怎么了?這好好的夜總會,怎么改全武行了?”
卷毛看到他們七人,眼神一閃,趕緊將懷中的酒女郎推開,喊道:“都住手!”
楚寒非以及酒吧保安,幾乎全部都打在了地上,翻滾哀嚎。
如果繼續(xù)打下去,還真說不好會不會出人命。
吳天鶴冷漠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楚寒非,然后抬頭看向吳天頂,帶著幾分質(zhì)問的語氣問道:“吳天頂,老爺子把場子交給你,你就是這樣經(jīng)營的?”
吳天頂心知肚明,卷毛其實(shí)就是吳天鶴等人找來,想要逼他交出場子的。
但是,這只是他的猜測,并沒有任何證據(jù)。
如果他此時將事情挑明,吳家七子必然不會承認(rèn)。
他想了想,舉步下樓,來到吳天鶴等人面前站住,冷然說道:“大哥,你們這是來看我笑話?”
吳天鶴還沒回答,吳天虎大聲說道:“吳天頂,你看看你把這場子搞成什么樣子了?你應(yīng)該知道,我吳家在興義是什么聲望,自從這個場子成立以來,從來就沒有人敢在這里鬧事!可是據(jù)我所知,這一段時間,你這里沒有一天太平的!”
“就是,原本老五管理得好好的,老爺子非要交給你來管理!”吳天豹跟著說道,“看來你也不是做生意的料,得罪了這么多人,這場子搞得烏煙瘴氣!你到底行不行,不行的話,還是把場子退回給老五。吳家的產(chǎn)業(yè),不能讓你白白糟踐了!”
吳天頂?shù)难燮ぬ艘幌?,他明白,對方這是準(zhǔn)備攤牌了。
他想了想說道:“大哥,二哥,三哥,你們也知道,這是老爺子給我的場子。雖然最近的確出了點(diǎn)問題,但我相信,一定能處理好……”
他的話還沒說完,吳天鷹冷笑一聲說道:“吳天頂,你不要拿老爺子來壓我們!老爺子現(xiàn)在病重在床,根本起不來。這么多天,你連去看一眼都沒有,你還好意思提老爺子?”
吳天頂?shù)难垌虚W過一絲憤怒,但他強(qiáng)忍著,沉聲說道:“七哥,不是我不去看他老人家。但是我每次去,都被你們擋住了,說是不能打擾!”
吳天鷹啞口,但他很快說道:“你少廢話,你原本就是私生子!按照吳家祖訓(xùn),私生子是不能回家族的!老爺子糊涂,才把你領(lǐng)回來?,F(xiàn)在老爺子很快就不行了,你也該離開吳家了?!?/p>
吳天頂正要反駁,躺在地上的楚寒非搖搖晃晃的站起,狠狠說道:“你們憑什么要我姐夫離開吳家?”
吳天鷹瞥了他一眼,不屑的說道:“楚寒非,你還護(hù)著你這個綠毛龜姐夫呢?你知不知道,你姐只是他用來鞏固地位的工具,把她送給家族中的長老玩弄?”
楚寒非怒聲喝道:“你放屁!”
“砰!”
吳天鷹狠狠一腳踹在楚寒非肚子上,楚寒非一聲悶哼,往后滾出幾米,躺在地上,一臉痛苦。
“老子給你臉了?你敢這樣和老子說話?”
吳天鷹啐了一口,狠狠說道。
“大哥,你說實(shí)話吧,卷毛是不是你們找來的?”
吳天頂知道,今天的事情無法善了了。
這七兄弟明顯是想拿下這個場子,已經(jīng)到了不擇手段的時候。
吳天鶴盯著他,沒有馬上回答。
“大家都是明白人,有些事情,沒有必要非要說的那么清楚。”片刻后,吳天鶴說道,“吳天頂,你現(xiàn)在交出這個場子,我們還可以考慮,讓你暫時留在吳家。否則的話……不但場子要叫出來,你也得滾蛋!”
吳天頂并未顯得如何著急,反而大笑起來。
“好,好,你們終于不裝了!”笑了十幾聲后,他冷然說道,“我十歲那年,母親被人害死,從此漂泊流浪,好幾次差點(diǎn)凍餓而死!我和狗搶過食物,在乞丐碗里搶過錢,現(xiàn)在我好不容易有了今天這樣的生活,你們一句話,就想讓我放棄,你們覺得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