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怎么樣?”
蕭彥挑眉冷冷看過來,“事情真相到底如何尚未可知,丞相就急著下了定論,難道是想直接掀起兩國之間的戰(zhàn)亂?”
羌國丞相被堵得張了張嘴,到了嘴邊的威脅愣是不敢說出口。
他心中清楚,梁國有攝政王蕭彥,有沈錚和戚靜靜在,而羌國呢?這三年多勉強(qiáng)剛從戰(zhàn)亂中恢復(fù)過來一點(diǎn)。
兩國真要打起來,羌國占不了一點(diǎn)便宜。
話在嘴邊滾了兩滾,丞相冷哼,“聽聞梁國攝政王為人向來公正,還請立刻給我們羌國一個說法?!?/p>
蕭彥挑眉看向戚靜靜和沈錚。
“到底怎么回事?”
戚靜靜簡單將事情的經(jīng)過說了一遍。
“......當(dāng)時情況危急,我若是不割斷她拽著我的袍子,我們倆都得掉進(jìn)陷阱里被刺死?!?/p>
戚靜靜冷冷看著羌國丞相。
“但我割斷袍子之后拉住了她,將她推到了旁邊,如果不是我,你家公主此刻早就被刺成篩子了。
所以你們應(yīng)該感謝我不計前嫌,救了你們的公主,而不是在這里亂咬人?!?/p>
羌國丞相氣得胡子直翹。
“我們亂咬人?我們公主此刻昏迷不醒,所有的說辭還不是你一個人想說什么就是什么?”
羌國丞相轉(zhuǎn)身向蕭懷恩躬身施禮。
“梁國陛下,當(dāng)時林中許多人都看到了,還有公主的侍女親眼所見,確實是戚將軍將公主從馬上推下來的?!?/p>
他抬起頭,臉上帶著克制的怒意。
“公主是我們國君的長姐,向來最受我們國君愛戴,我們羌國雖然在梁國面前勢弱。
但若是國君知道了他敬重的姐姐在這里被如此欺負(fù),便是豁出去了,定然也要為我們公主討一個公道?!?/p>
蕭懷恩皺眉,“朕以為攝政王剛才將話說得很明白了,羌國丞相聽不懂?不如朕再勉為其難為你翻譯一下?”
羌國丞相被噎了一下,深吸一口氣,重新放緩了語氣。
“我們羌國此次前來,是帶著莫大的誠意,誠心想與梁國睦鄰友好。
今日的事如果不能給我們羌國一個說法,傳出去,梁國恐怕要落一個仗勢欺人的名聲,到時候四方各國誰還敢來拜訪?”
蕭懷恩聞言,忍不住嘆了口氣。
“羌國丞相這是用大梁的名聲來威脅朕?嘖嘖,聽起來好嚇人呢?!?/p>
羌國丞相心下微松。
看來這位梁國的小皇帝還是很好哄騙的。
誰知蕭懷恩突然話鋒一轉(zhuǎn)。
“羌國丞相如果這么說,那我們大梁的名聲若真是壞了,豈不是全賴你們?”
“今兒在場的除了梁國人就是你們羌國人,我們大梁的名聲若是壞了,不用腦子想也知道是你們傳播出去的。”
蕭懷恩一臉為難地看向蕭彥。
“三叔,人家都拿藥敗壞我們大梁名譽(yù)威脅呢,咱們怎么辦?”
蕭彥勾了勾唇。
“三叔一向教你,做事情要在危險發(fā)生之前就先將危險扼殺在搖籃里,這叫防患于未然,忘記了?”
蕭懷恩摸了摸下巴,“唔,扼殺在搖籃里,想起來了?!?/p>
羌國丞相臉色一白,整個人都傻了。
扼殺?
這怎么和他想的不一樣呢?
梁國的皇帝和攝政王,怎么不按照常理處事???
“你.....你們想做什么?”
羌國丞相下意識后退幾步,內(nèi)心悔得腸子都要青了。
早知道這樣,就不應(yīng)該答應(yīng)公主的餿主意。
他們羌國整個使團(tuán)加起來,也不過來了兩百人。
眼下在這春獵的圍場,羌國皇帝和攝政王要想悄無聲息地處理掉他們,還不是手拿把掐的事。
羌國丞相越想越心驚,一邊快速在腦子里思索著應(yīng)對之策,一邊嘴上放緩了語氣。
“我們公主受傷昏迷,我們只是想要一個公道,請梁國陛下懲罰行兇者,難道這也是過分的要求嗎?”
蕭彥冷笑。
“你說戚將軍的話是一面之詞,那你所謂的那些人證難道不是一面之詞?”
戚靜靜上前一步,道:“陛下,王爺,臣愿意與阿蓮娜公主對質(zhì)?!?/p>
蕭彥雙手一攤。
“那也要阿蓮娜公主醒來,你們才能對質(zhì),現(xiàn)在的關(guān)鍵問題是羌國丞相不愿意讓我們的太醫(yī)去醫(yī)治公主呢?!?/p>
事實上,在戚靜靜和沈錚來之前,蕭彥就提出了讓張院判去醫(yī)治阿蓮娜。
但羌國丞相拒絕了。
沈錚皺眉,“為什么拒絕讓太醫(yī)去為公主醫(yī)治?”
羌國丞相面對沈錚要和顏悅色許多。
“羌國使團(tuán)中就有隨行的御醫(yī),臣已經(jīng)派御醫(yī)給公主檢查過了。
御醫(yī)說公主是從馬上摔下來,撞到了頭部才會導(dǎo)致昏迷不醒。
已經(jīng)給公主用了針,但公主什么時候醒來,會不會有后遺癥卻很難說。
或許明日就可醒來,也或許要一兩個月甚至更久?!?/p>
他怒瞪著戚靜靜。
“駙馬,傷害公主的人就是梁國的戚將軍,難道公主一日不醒來,我們就一日不為她討一個公道嗎?”
沈錚神色凝重。
雖然他沒看到當(dāng)時的情形,但以他對戚靜靜這些日子的了解,她絕不可能做出傷害阿蓮娜的事。
沈錚耐著性子勸丞相,“攝政王推薦的張院判醫(yī)術(shù)真的很好,讓他去為公主看看。
說不定很快公主就能醒來了,眼下最要緊的事情難道不是先醫(yī)治公主嗎?”
羌國丞相依舊斷然拒絕。
“臣信不過梁國的御醫(yī),萬一他們?yōu)榱税悠輰④?,將公主醫(yī)治壞了,誰來承擔(dān)責(zé)任?”
沈錚皺眉,“你想怎么樣?”
羌國丞相道:“臣要帶著公主立刻返回羌國,為公主延請名醫(yī)治療。
請梁國陛下將罪魁禍?zhǔn)捉唤o我們帶回去,他日若公主醒來,說明中間是誤會,自當(dāng)放戚將軍歸來。
若是公主真為戚將軍所害,那么她必須要付出相應(yīng)的代價?!?/p>
羌國丞相說著上前,彎腰施禮。
“公主平日里最是愛重駙馬,眼下出了這么大的事,還請駙馬一切以公主的身體為先,即刻和我等返回羌國?!?/p>
話音一落,帳篷外忽然響起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阿爹,我要見阿爹?!?/p>
“阿爹你快去看看阿娘,阿娘一直睡著,茹茹怎么喊都喊不醒?!?/p>
“嗚嗚嗚,我要阿爹,阿爹帶茹茹回家?!?/p>
沈錚臉色微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