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顧楠心中微頓。
這也是她想不通的一點。
當(dāng)時事發(fā)突然,發(fā)現(xiàn)刺客的時候,刺客距離她們太近,姣姣擔(dān)心傷到她肚子里的孩子,所以第一時間擋在了她的前面。
現(xiàn)場太亂了,秀女們擠成一團,都朝著她們這邊涌過來。
護衛(wèi)們也跑了過來。
顧楠甚至都沒看清楚自家侄女是怎么沖出去的。
等她反應(yīng)過來,姣姣已經(jīng)倒在了陛下懷里。
難道姣姣心里其實有陛下,只是小情侶之間鬧脾氣,所以不肯入宮?
顧楠有些拿不準(zhǔn)了,一時不知該如何回復(fù)蕭懷恩。
這時,殿外忽然傳來一聲嚎啕大哭。
“我的綺蘭啊,太醫(yī),你們一定要救救綺蘭啊?!?/p>
“本宮只有綺蘭一個孫女,你們要是治不好她,本宮拿你們的命來還?!?/p>
“我孫女是為了救陛下才受傷的,她若有個好歹,陛下也饒不了你們。”
福元大長公主夾雜著哭聲的怒吼在殿外回響。
蕭懷恩皺了皺眉頭,看向丁旺。
“去看看外面怎么回事?”
丁旺還沒出去,蕭彥沉著臉從外面大步走進來。
“不用去看了,趙綺蘭抓住了那個拿著匕首的內(nèi)侍,但也被內(nèi)侍刺傷了。
我已經(jīng)安排了太醫(yī)過去診治,福元大長公主這是故意哭給陛下聽呢?!?/p>
屋里安靜一瞬。
幾人都神情怪異。
蕭彥大步走到顧楠跟前,目光上下打量了一圈,確認她安全無恙。
神色才緩和兩分,輕輕摸了下她泛紅的眼圈,低聲道:“放心,姣姣不會有事的?!?/p>
顧楠點點頭,只是一顆心還是懸在半空中,在姣姣醒來之前,無法放松。
外面福元大長公主的哭聲還在繼續(xù),聽得人無端心煩。
顧楠問道:“趙綺蘭怎么會受傷?還說是為了救陛下?”
蕭彥嘴角勾起一抹嘲弄。
“趙綺蘭抓住了那個拿著匕首的小刺客?!?/p>
蕭懷恩冷哼。
“真是有意思,這宮里養(yǎng)了那么多護衛(wèi),最后竟然讓趙綺蘭抓住了刺客?!?/p>
蕭彥聳聳肩。
“誰說不是呢,當(dāng)時那么多禁衛(wèi)軍涌過去,那刺客別的地方不逃,偏偏就一腳摔倒在趙綺蘭腳下。”
“別的秀女們嚇得花容失色,紛紛躲避,趙綺蘭卻直接撲了上去,生擒刺客。
也不知該說她藝高人膽大,還是該說一句早有預(yù)謀。”
蕭彥冷哼,“更有意思的是那個內(nèi)侍被趙綺蘭抓住后還好好的,一交到禁衛(wèi)軍手上,竟然直接咬舌自盡了。
禁衛(wèi)軍甚至連審都沒來得及審呢?!?/p>
蕭懷恩雙眸微瞇。
“三叔,射暗箭的刺客抓住了嗎?那個拿著匕首的小內(nèi)侍不過就是個引子,真正重要的是暗中射箭的那個人?!?/p>
蕭彥點頭,臉色有些冷沉。
“人倒是抓住了,可惜是個死士,當(dāng)場咬破了牙齒里藏的毒,死了?!?/p>
蕭懷恩臉色有些難看。
“竟然還動用了死士,好大的一番謀算啊?!?/p>
“我記得很清楚,當(dāng)時箭射過來的時候,最先反應(yīng)和尖叫的人是趙綺蘭。
而且趙綺蘭當(dāng)時也撲了過來,是想替我擋箭的,但不知為何,她并沒有撲過來,整個人卻忽然摔倒在地。”
蕭彥當(dāng)時并不在現(xiàn)場,聽到蕭懷恩如此說,不由眉峰微挑。
“陛下是懷疑這場戲是趙家在自導(dǎo)自演?”
蕭懷恩點頭。
“三叔你想,如果今天換成趙綺蘭為了救朕,受了重傷,會是什么后果?”
“那還用說,福元大長公主只怕當(dāng)場就得逼你立她為后?!?/p>
“所以啊,今日選秀,趙綺蘭本來是落選的,眼下福元大長公主在外面哭嚎,應(yīng)該也是想借著抓刺客的功勞,給趙綺蘭要個位分?!?/p>
蕭彥點頭,看著蕭懷恩的目光十分欣慰。
“陛下長大了,考慮問題越來越全面了,陛下現(xiàn)在有什么打算?”
蕭懷恩臉色冷沉。
“我已經(jīng)打定主意要立姣姣為后,其他任何人我都不要。”
顧楠聽到這里,緊繃的神色緩和兩分。
蕭彥嘆了口氣,望著蕭懷恩的目光帶了兩分同情。
“只怕這件事并不容易,就在剛才,我收到消息,遼東大捷。
渤海國十萬精兵壓境,昨日突然發(fā)動進攻,武信侯的義子趙瑞帶兵迎敵,成功退敵五十里。”
蕭懷恩臉色微變。
蕭彥道:“如果我沒猜錯,武信侯馬上就要進宮了?!?/p>
這場選后的戰(zhàn)爭,本來就是寒門與世家的爭斗,但作為世家之首的武信侯自從回京后,除了往戶部交過一本奏請軍費的折子,其他時間一直閉門不出。
蕭彥冷哼,“他閉門謝客原來是在等遼東大捷的消息,武信侯身在京城,卻對遼東的形勢了若指掌。
加上今天的刺客安排,足以可以看出武信侯一家的野心不可小覷,甚至他們想要的都不僅僅是一個皇后之位?!?/p>
蕭懷恩目光沉冷。
“三叔的意思是?”
蕭彥略一沉吟,“將計就計如何?武信侯在遼東的勢力還沒完全理清楚,此時不宜動他?!?/p>
蕭懷恩皺眉,剛要反駁,外面響起一道沉穩(wěn)有力的喊聲。
“臣武信侯趙勇前來獻遼東大捷。”
蕭懷恩與蕭彥對視一眼。
蕭彥聳肩,“看吧,該來的還是要來,走吧,咱們一起去會會他?!?/p>
安慶殿正殿。
武信侯雙手呈上兵報,滿臉大喜之色。
“渤海國昨日十萬兵馬叩關(guān),陛下隆恩庇佑,犬子趙瑞幸不辱命,帶領(lǐng)遼東軍力克勁敵。
敵軍后退五十里,我軍幾乎沒有人員傷亡。?!?/p>
蕭懷恩看了軍報,叫了一聲:“好?!?/p>
“此次大劫全靠武信侯治軍有方,不知愛卿想要什么賞賜?”
武信侯連忙跪地。
“為國盡忠,為陛下殺敵,乃是臣的本分,臣不敢要陛下賞賜。”
蕭懷恩微微一笑。
“有功賞,有過罰,此次遼東軍有功,朕準(zhǔn)備犒賞遼東軍上下,愛卿身為遼東軍主帥,自然要重重賞賜。”
“朕想著愛卿這些年在邊關(guān)受了不少苦寒,不如封愛卿一個公爵,讓愛卿回京......”
話未說完,武信侯連忙膝行上前。
“陛下隆恩,臣五感銘內(nèi),只是臣這些年在遼東已經(jīng)習(xí)慣了,且渤海國虎視眈眈。
臣著實不敢離開遼東,只求一件事請陛下成全?!?/p>
蕭懷恩與蕭彥對視一眼。
蕭彥彎了彎唇,對蕭懷恩做了個口型。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