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朱立坤愕然。
別說在里面走一圈,就算被毒霧沾上他也得完蛋。
“不不……我是癸水門的少門主,你這么搞我,你會死的!”朱立坤驚恐之下語無倫次,但依然下意識用身份去壓制“韓路”。
“呵呵……我的生死就不勞您費心了,是我踹你下去,還是你自己跳下去?”
朱立坤表情驟然猙獰,大吼一聲:“兄弟們,上??!”
此時此刻,如果再不拼命,就沒有機會了。
郭怒等人幾乎通體冰涼,他們從未見過像“韓路”這樣在毒霧里行走絲毫不受傷害的人,也沒見過張張嘴就能把蝙蝠全都震死的人。再傻他們也明白,“韓路”的水準遠超他們這群紈绔。
可是朱立坤的催促,他們不能無視,只能硬著頭皮沖了上去。
陸寒冷冷一笑,眼睛驟然明亮,胸腹之間陡然鼓脹起來。
下一刻,陸寒一聲暴喝。
如晴空炸雷,響遏行云。
這群紈绔身體劇震,直接噴血,軟綿綿倒地,根本碰不到陸寒的衣角。
朱立坤亡魂大冒,調(diào)頭就跑。
剛竄出去兩米,他就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權(quán),慢慢離開地面。
“不……”朱立坤尖聲叫道。
他知道,這是真氣運用到極致的跡象,真氣出體,虛空控物。
“韓路,你明明是大宗師以上的水準,為什么裝成宗師騙人?你騙了我們!”朱立坤慘嚎道。
“我本無意取你性命……”陸寒冷笑道,“但你濫殺,我不能坐視。”
“我癸水門是四門之一,天云省的頂級勢力,得罪我們就是自尋死路,他們早該有這樣覺悟,我有什么錯?”朱立坤怒吼道。
“按照你的邏輯,你也應(yīng)該有去死的覺悟!”陸寒淡淡道,“因為,你招惹了我?!?/p>
“你到底是誰?”朱立坤死到臨頭,心中依然有一股不忿之氣。
陸寒五指合攏,朱立坤立刻被真氣裹挾著移動到陸寒面前。
兩人距離不過二十公分,氣息相聞。
陸寒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一字一句道:“本人陸寒,龍蛇起陸的陸,雁渡寒潭的寒。天龍會少主!”
“什么?”
朱立坤驚聲尖叫起來,靈魂仿佛在這一刻完全炸裂。
“天……天龍少……主?”朱立坤兩眼呆滯。
“對了,你們癸水門是不是有個叫薛紅巾的天人高手?”陸寒輕聲問道。
“是……”朱立坤茫然點頭。
“她已經(jīng)死在云城了?!标懞蛔忠痪涞?,“她和特調(diào)部的天人境高手一起伏擊我,被我殺了!”
“呃?”
朱立坤張大嘴巴,顫聲道:“那你……你……是什么境界?”
“靈清境?!标懞肿煲恍?,“好了,問題回答完畢,你可以去死了!”
“不!少……”朱立坤剛要大吼,卻被一股氣流陡然堵住了嗓子,一個音節(jié)都發(fā)不出來。
他知道,這是陸寒不允許他叫破身份。
“嗚嗚……”朱立坤拼命搖頭,滿臉驚恐。
早知道他就是天龍少主,說什么也不會挑釁。
早知道他是靈清境修行者,說什么也不能出手。
早知道……
無數(shù)后悔的念頭涌上心頭。
朱立坤卻只能絕望得看著自己的身體躍出高臺邊緣,向綠色毒霧墜落。
他不想死。
他不甘心。
他是堂堂宗師高手。
他還有很多美好生活沒有享受過。
他還沒接掌癸水門。
怎么能就這么死去?
綠色毒霧將他的身體淹沒,他親眼看著暴露在外的皮膚快速被腐蝕,變黑,脫水……劇痛伴隨著整個過程侵蝕了他的神經(jīng)。
他仿佛被地獄火炙烤著。
“原來,真的,很痛苦……”朱立坤的視野,忽然模糊,接著變成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
他的尸體平躺在毒霧中,快速腐朽。
高臺之上,朱立坤的狐朋狗友們,眼睜睜看著癸水門少主被扔進毒霧,他們掙扎起身,又親眼看著朱立坤腐朽,渾身僵硬冰冷。
事情大條了。
朱立坤就這么死了,朱仙鎮(zhèn)得瘋了。
“韓路,癸水門不會放過你的!”郭怒驚恐之下,顫聲道。
“是么?我等著他!”陸寒淡淡一笑,縱身躍下高臺,一腳踹開最底層的門,走了進去。
五六名馬仔們嚇了一跳,驚恐望著陸寒不敢有任何動作。
“恩人啊!”
剛才被陸寒拯救的某位男子哭喊著大聲道:“地下室還有很多可憐人?!?/p>
陸寒這才發(fā)現(xiàn),角落里竟然還有一架下行的樓梯。
他一個箭步跳到樓梯最下面。
地下室比想象中要大很多,長長的甬道,足有四五十米,兩側(cè)都是牢房,昏黃的燈光映襯下,場面更顯三分陰森。
陸寒慢慢走過去,仔細觀察。
牢房大多數(shù)都有人。
有人見到陸寒出現(xiàn),嚇得縮回墻角。
有人見到陸寒,奮力拍打著牢房柵欄表示憤怒。
有人見到陸寒,表情淡漠,似乎已經(jīng)絕望,不再掙扎。
腳步聲響起,朱立坤的馬仔們沖了下來。
也許是看到朱立坤死亡,如果再被陸寒把牢房給破掉,那癸水門麻煩就大了,他們就硬著頭皮下來。
陸寒冷冷一笑,搶先動手。
牢房里還能動彈的人都把腦袋擠到欄桿旁,瞪大眼睛盯著陸寒大發(fā)神威。
一拳一個嚶嚶怪,陸寒打出五拳,放倒六個馬仔。
第六個是被同伴撞飛的。
陸寒揪住一名馬仔的衣領(lǐng):“他們都和癸水門有仇?”
“不……不是?!瘪R仔哆嗦著,“是……少門主收了別人的錢,替別人消災(zāi)的?!?/p>
陸寒推開馬仔,隨手一揮,精鋼制成的牢房柵欄跟豆腐塊一樣被整齊切開,陸寒補上一腳,柵欄就徹底倒下,被囚禁的人驚喜交加得鉆了出來,朝陸寒匆忙道了一聲謝謝,就往外沖。
陸寒邊走邊切,走到甬道盡頭之后,所有牢房的欄桿都被破壞。
但是,兩間牢房里沒有人走出。
其中一間的被囚禁者已經(jīng)斷氣,根據(jù)其他人說,死者是一名做小買賣的,因為沒有按照朱立坤的要求,將女兒送給她玩樂,就被關(guān)在這里。
另外一間牢房里關(guān)著一名女子,臟得不成樣子,嘴唇青紫一片。
“救救我……”女人拉著陸寒的手臂,無力得哀求著。
陸寒扣住對方的手腕,虛弱且詭異的脈搏經(jīng)過指尖兒。
“中毒!”陸寒低聲自語。
女人體內(nèi)有慢性毒藥,但是已經(jīng)接近了爆發(fā)臨界點。
如果不馬上救治,這女人怕是沒法活著走出地牢。
陸寒眉頭微皺,輕聲道:“我要借你身上一樣?xùn)|西?!?/p>
“好……”女人有氣無力道。
陸寒的手直接抓住了女人的胸。
“???你……干什么?”女人大驚,但是虛弱的身體讓她無力躲開。
就在此刻,郭怒等人相互攙扶著走進地牢,來到了陸寒的身后。
每個人都表情陰狠,有幾人手里攥著利刃,挾持了剛被陸寒釋放的囚犯。
“韓路……你殺了朱公子,我們只有殺了你,才能保住我們的命!”郭怒顫抖著,咬牙切齒道。
下一刻,郭怒表情一僵,頭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