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樓?”
歐陽真身體一震,推開陸寒轉身一看,立刻就沖了過去。
陸寒緊跟著過去。
天云大學行政樓前,一名穿著白色短袖的男生臉朝下,頭顱已經摔扁,幾乎沒有存活的可能,血液汩汩流出,在身下匯聚成一汪,看上去驚心動魄。
陸寒眉頭微皺。
這名跳樓的男生,看背影有點兒熟悉……陸寒一個激靈,拿起甩在不遠處的一個透明文件袋,一眼就看到了保存完好的研究生證——證件是打開的,性命——李立。
照片上的年輕人笑容燦爛,正是陸瑤的男友。
此時,已經有人認出了李立,張羅著叫救護車,陸寒釋放一道靈氣游走李立全身,沒有絲毫生命特征。
沒救。
陸寒輕嘆一聲,撥通了陸瑤的電話:“瑤瑤,李立出事了,你過來一趟?!?/p>
……
陸瑤哭得昏天暗地,最后鉆進哥哥懷里不停抽泣。
她和李立不久前大吵了一架,之后就一直打冷戰(zhàn),直到今天得知李立的噩耗。
“當時我就覺得他不太對……他只說是論文的事,沒有告訴我很多……”陸瑤哭得連話都說不連貫,“可是……為什么?。康降诪槭裁窗??”
李立是天云大學臨川醫(yī)學專業(yè)的在讀研究生,他的導師和師兄弟以及醫(yī)學院的院長在不久之后到達現(xiàn)場,導師是一位年過五十的中年人,風度翩翩,一副金絲眼鏡將他的學者氣質增添了三分。
這位學者跪在李立的尸體邊痛哭流涕。
“小李啊,你有什么難處跟我說啊,為什么要走絕路啊?”導師捶胸頓足,“馬上就要出成果了,為什么啊……”
周圍的學生和教師紛紛勸慰。
“劉教授,節(jié)哀順變?!?/p>
“劉教授,您要注意身體啊?!?/p>
陸瑤離開哥哥的懷抱,沖到劉教授面前厲聲道:“老師,李立的論文到底出了什么問題?為什么最近情緒那么差?”
劉教授摸摸眼角,重新戴好眼鏡,望著陸瑤一臉疑惑:“你是誰?”
“老師,他是李師兄的女朋友。”旁邊一位長相白凈的年輕男子道,他深深得看了陸瑤一眼。
“原來是女朋友啊……”劉教授輕嘆一聲,“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我也很難過,但是……他的論文一直沒什么問題,你這么問,我無法回答?!?/p>
“老師,請您仔細想一想!”陸瑤不死心,還要追問。。
但是陸寒一把拉住她,對劉教授認真道:“劉老師不好意思,我妹妹情緒太激動了,打擾您了?!?/p>
說完,就將陸瑤拉著離開現(xiàn)場。
小丫頭怔怔得望著殯儀館的車將李立的尸體拉走,淚水根本止不住。
“哥,你為什么不讓我問清楚?”
面對追問,陸寒淡然道:“大庭廣眾之下,你能問出什么?他又能說出什么?事緩則圓。”
“我緩不了!”陸瑤咬著牙,滿臉憤怒,“一定不是李立的問題,我要問問他的師兄弟!”
“可以,但你要聽我的?!标懞J真道,“哥哥不會讓李立不明不白得死去,相信我好么?”
陸瑤再次撲進陸寒懷中嚎啕大哭。
熱戀之中的男友突然自殺,對陸瑤的打擊很大,如果不是陸寒在,陸瑤絕對六神無主。
“我能為你們做什么?”歐陽真走到陸寒身邊,輕聲問道。
“還真得拜托你幾件事。”陸寒道,“那個劉教授大概是什么狀況?還有我妹妹男朋友的論文到底是個什么狀況,越詳細越好。實在打聽不到也沒關系,我自己打聽?!?/p>
“我盡力,你別沖動?!睔W陽真道,“那個劉教授,不好動的。”
“為什么?”
“他年紀輕輕就在天云大學能晉升教授,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家族在背后助力,我知道你肯定不怕……”歐陽真斟酌著語句,“但還是小心一些比較好,反正我是聽說,劉家真正的底氣在京城?!?/p>
“謝謝?!标懞⑿Φ?。
歐陽真安慰了陸瑤兩句就匆忙離開。
陸寒為了緩解妹妹的情緒,帶著她去了一家高級飯店,不顧陸瑤反對,點了一桌子好菜。
“瑤瑤,無論是從愛護自己身體出發(fā),還是從還李立一個公道出發(fā),你都要認真吃飯,我們還有很艱苦的仗要打呢。”陸寒揉揉陸瑤的腦袋,柔聲道。
“我知道了,哥,我吃!”陸瑤也是個通透的姑娘,當即埋頭干飯。
為了讓她舒心,陸寒將趙靜伊也叫來陪她一起吃。
倆人也有日子沒見了,趙靜伊當著陸瑤的面兒一點兒也不羞澀,對陸寒獻上香吻,然后就去陪陸瑤。
趙靜伊的到來極大的緩解了陸瑤的情緒。
在停止哭泣后,陸瑤開始講述李立的狀況。
李立,家庭不算富裕,供他上到研究生實屬不易,而李立也確實爭氣,在科研上努力爭上游,有希望在畢業(yè)后就留在泉南市最好的醫(yī)院。
“他跟我說,他的研究方向導師很認可,覺得能出很棒的成果?!标懍幠ㄑ劢牵八€說,等到入了職就先貸款買一套小戶型,為結婚做準備,過一些年有了積蓄再換大的?!?/p>
“我說,我可以買大房子,李立就傻乎乎得說,他要娶我,肯定要給我一個保證?!标懍幬宋亲樱吧倒?,死心眼兒,我養(yǎng)他都可以,他卻偏偏要自己做事。”
趙靜伊深有感觸道:“這說明他是個好男人啊,有責任感的?!?/p>
說完,趙靜伊幽怨得看了一眼陸寒:“當時,你哥就是因為這些事想不開和我分開的?!?/p>
陸寒舉著茶杯的手僵在半空,苦笑不已。
解釋?
無從解釋,認慫吧。
飯局結束,陸瑤本想去殯儀館,但趙靜伊拉住了她。
從陸寒的話里,趙靜伊知道李立死狀很慘,從閨蜜角度出發(fā),她不想讓陸瑤再受一次傷害,李立去了,可陸瑤不能出事。
在趙靜伊的堅持下,陸瑤只能放棄。
她內心深處也不敢面對李立的慘狀。
“我們去喝酒吧?!壁w靜伊建議道,“雖然但是……一醉解千愁。”
“好!”陸瑤大聲響應。
只要能讓她忘記今天的痛苦,什么都可以做。
陸寒向趙靜伊投去感激的眼神,多虧這丫頭一直在拉著陸瑤,不讓她胡思亂想。
趙靜伊回應一個溫柔的微笑。
三個人一直在天云大學附近活動,于是也就近找了一間酒吧。
酒吧燈光昏暗曖昧,有酒客大呼小叫,也有酒客竊竊私語,還有酒客摟抱在一起……目測,其中大部分都是學生。
與陸寒一張沙發(fā)靠背之隔的是兩名男生。
很快,他們的交流就引起了陸寒陸瑤的注意。
“你知道今天有跳樓的吧?”
“知道啊,不是一個醫(yī)學院研三在讀么?聽說馬上拿學位了,怎么想不開啊?”
“嗨,聽說是導師為了讓女兒上刊,讓跳樓的那個人把一作讓出來,不讓就不給畢業(yè)!”
陸寒目光陡然陰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