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一刀刺下去,嬰兒必死無疑。
如果陸寒出手救下嬰兒,大概率會暴露,陸寒似乎再次陷入兩難,但實際上……并沒有。
“噗!”
手持利刃的李先生身體一震,突然噴出一口血。
血液,恰好澆在嬰兒身上。
“哇!”
受到驚嚇的嬰兒哇哇大哭起來,渾身都是粘稠的血液。
李先生手一松,匕首落地,他捂著胸口面容扭曲,踉蹌倒下。
“突發(fā)心臟?。俊笔铺斠汇?。
卓虎立刻沖進角門,片刻之后就帶著一支醫(yī)療團隊沖了進來,對李先生實施搶救。這么大的楓島盛宴,醫(yī)療支持是必須有的。
其余幾名嘉賓瑟瑟發(fā)抖。
詭異的入會儀式上,同伴突然心臟病突發(fā),這不會是上天的懲罰吧?這讓眾人本就慌亂的心更加沒底嗎,望著石破虜?shù)难凵駧е挚謶帧?/p>
到底要不要入魔鬼會?
在醫(yī)療團隊的救援下,李先生慢慢恢復過來。
醫(yī)療團隊的診斷很明確——急性心梗。
李先生脫離危險后,石破虜直接讓人把他送上岸。對方畢竟是某個行業(yè)的龍頭人物,意外死在島上會帶來無盡的麻煩。
“儀式繼續(xù)?!笔铺斒帐靶那?。
這種儀式感很強的……儀式,中間被打斷會極為不爽,“神圣性”會大打折扣,石破虜很不爽,但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
“呂先生,該你了?!笔铺攲⒇笆走f給第二位嘉賓。
嘉賓緊了緊匕首,走到渾身是血,雙腳雙手亂揮亂踹的嬰兒面前,無需給自己做心理疏導,因為上一位嘉賓和石破虜?shù)膶υ掃€深深印在他心里,要榮華富貴,就要交投名狀,他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一定會被石破虜記錄下來作為要挾自己的把柄,但他沒得選。
他不能失去現(xiàn)在的優(yōu)渥生活。
他還想更進一步,做人上人。
相比剛剛的李先生,這位姓呂的嘉賓更加果斷,舉起匕首,狠狠刺下。
“噗!”
血液迸濺。
“??!”
秦飛月驚呼一聲。
石破虜愕然已對。
其余嘉賓瞠目結舌。
呂姓嘉賓確實是將匕首刺下去了,卻刺入了自己的腹部,他滿臉驚恐,眼淚涌出,哀嚎道:“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好疼??!”
他摔倒在地,死死
“來人,搶救!”
石破虜厲聲怒吼,聲音帶著絲絲顫抖。
秦飛月和卓虎面面相覷,有些不知所措。這場面他們見過多次,但沒有一次像今天這樣充滿波折,他們心中涌起不祥的預感,難道真的是老天爺降下懲罰?
用嬰兒作為血祭入會的門檻,這種喪盡天良的事兒,他們不是第一次做。
說實話,秦飛月還是有些不適應。
她不是對場面抵觸,而是擔心冥冥中的“報應”。
這個世界,有超凡脫俗的武者,誰敢保證就沒有俯瞰世間的神仙?如果連神仙都有,那天譴說不定真得存在,他們的行為傷天害理,天譴也許就會降下。
醫(yī)療團隊再次沖了進來,將受傷嘉賓放在平車上推到隔壁。
剩下還有四位嘉賓,他們面面相覷,都覺得有絲絲涼意在脊梁骨上盤旋。
“那個……要不然,我們改天?”排在第三位的嘉賓顫聲道,“今天,感覺不太對啊?!?/p>
“對啊,這都兩次了……總不能都是意外吧?”
石破虜皺起眉頭,視線落在陸寒身上:“周先生,你怎么看?”
“儀式的氣氛太過壓抑,會造成特殊的反應,我離得遠,看不清?!标懞鲋e根本不帶眨眼。
剛才先后兩名嘉賓出狀況,自然是他用靈氣作用的結果。
第一名嘉賓,陸寒將靈氣悄悄注入他心脈,阻斷他的血管,人工造成心梗征兆;第二位嘉賓,陸寒的靈氣托著他的手臂,改變了匕首刺出的方向。
陸寒明白,如果再出手干預,一定會引起石破虜?shù)膽岩伞?/p>
所以,他快速掐動手指,閉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詞,一股神棍的即視感。
這種狀態(tài)成功得吸引石破虜?shù)淖⒁狻?/p>
他早就聽秦飛月說過,“周洪”擅長掐算,于是安靜得等著他結束。
“唉……”陸寒輕嘆一聲,睜開眼睛。
“周先生,有什么要告訴我的事么?”石破虜瞇著眼睛道。
某一個時刻,他也曾經(jīng)懷疑“周洪”制造了異常,但旋即就驅(qū)散了這種想法,對方殺人不眨眼,練金虹一個照面就死在“周洪”手里,可以看出對方對取人性命根本沒有心理負擔,那他拿走嘉賓的命也絕對不會猶豫,又何必大費周章?
“沒有!”陸寒搖頭,“只是意外罷了?!?/p>
這種時候他不會主動出頭,誰敢對嬰兒出手,他就處理誰。身為半步真如境界的高手,一切盡在陸寒掌握。
“老板,我來為你護航?!?/p>
一道陰柔的聲音從角門內(nèi)響起,口音有些怪異,仿佛舌頭短了半截。
說話的是一名三十多歲的男子,一身黑色長袍,打扮得像是以中世紀為背景的游戲中的教廷執(zhí)事,有點兒帥,有點兒冷,點兒危險的氣息。
陸寒一眼就看穿了對方的修為。
天人后期。
而且對方散發(fā)的氣息和大夏修行者大為不同,陸寒在扶桑修行者身上感受過同樣的氣息——陰郁、扭曲、壓抑、但又帶著一絲絲瘋狂。
味道太沖了。
陸寒判斷,田大師要么是扶桑人,要么是接受扶桑修行傳承。
這一刻,陸寒心中殺機涌現(xiàn)。
大夏與扶桑早晚會開啟全面對抗,戰(zhàn)火一定會從兩界山向其他地方蔓延,擊殺對方高手就是保護己方戰(zhàn)士。
“老板,請開始吧?!碧锎髱煹?。
下一刻,一層淡淡的靈氣罩將整個屋子籠罩。
嘉賓們發(fā)出贊嘆的聲音。
田大師面無表情,對這種反應習以為常。
同時,他平伸雙臂,全力催動靈氣罩。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如陸寒一般輕松拿捏,對于天人后期的田大師而言,領悟了靈氣罩這種技能,幾乎耗盡了他所有的運氣,想要全力支撐,他就無法進行過多的動作,只能如木偶一樣原地不動。
“有你在,我很放心?!笔铺斘⑽⒁恍?,向第三位嘉賓道,“有了田大師的護航,絕對不會再出問題?!?/p>
“你就是周洪?”靈氣罩中,田大師望向陸寒,淡淡問道。
“是?!标懞c頭。
“很好,有機會我還要領教領教你的本事?!碧锎髱熇淅涞?。
陸寒微笑,沒有回應。
有機會領教?
呵呵……你馬上就能領教。
“王先生,開始吧?!笔铺攲⒇笆走f給第三位嘉賓。
這位嘉賓也是光棍,大步走到長方形石臺前,舉起匕首。
他身后的田大師嘴角微翹道:“刺下去,我的靈氣罩可以隔絕外界干擾,就算是天人高手,也穿不透靈氣罩。”
“好!”
嘉賓看了一眼嬰兒,緊咬牙關怒吼一聲,霍然回身,匕首朝田大師刺過去。
“噗!”
血光迸濺。
全場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