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淺淺去燒了壺?zé)崴?,等水燒開,她倒了一杯放在床頭柜,便靜靜地等著體委回來。
只是房間便宜有便宜的壞處,房間里沒有椅子,也沒有沙發(fā),只有一張床。
她只能坐在床邊等。
就在這時,她撐在床上的手突然被一只大手抓住。
夏淺淺扭頭看過去,就見秦妄一臉難受的模樣。
她頓時警鈴大作,抽回自己的手就取了垃圾桶過來。
“吐這里……”
她把秦妄拉起來,把他的頭摁往垃圾桶的方向。
夫妻三年,她太清楚秦妄這個表情意味著要發(fā)生什么事了。
所以幾乎用不著腦子,身體自動就去做了。
身體的條件反射,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嘔——”
一陣嘔吐的聲音,卻沒有吐出任何東西。
想來應(yīng)該是在酒吧的時候吐了太多,胃里沒東西了。
等嘔吐聲停止,夏淺淺把杯子遞過去。
“喝點水?!?/p>
秦妄卻又睡死過去。
這是真的醉的厲害。
她無奈,把垃圾桶擺回原位,又把秦妄的身子掰過來,讓他側(cè)著躺。
可這期間,她瞥見了秦妄的受傷都是大大小小的傷口。
尤其是右手,被玻璃碎片劃出了一道不小的傷口,到現(xiàn)在還在流血。
是打人的時候留下來的吧。
“秦妄……”
夏淺淺伸手拍了拍他的臉。
沒有反應(yīng)。
“我去買點藥,等會回來?!?/p>
饒是知道他聽不到,現(xiàn)在還是說了一聲才拿房卡下樓。
進(jìn)酒店的時候她就注意到,酒店隔壁是一家二十四小時藥房。
她走進(jìn)去,身上沾染了秦妄身上的酒味。
店員頭也沒抬,扔了一盒Durex和一盒左炔諾孕酮腸溶片。
一種用于事前,一種用于事后,雙保險。
夏淺淺的臉有點紅。
“不是,我不是要這個……”
對方又直接丟出一瓶潤滑劑。
夏淺淺更尷尬了。
“我的朋友受傷了,在流血,能拿點處理傷口的藥嗎?”
這下輪到店員尷尬了。
“抱歉,我以為這個點來店里的都是買……”
“沒事?!毕臏\淺打斷她的話說:“我還要醒酒藥。”
“哦,好?!?/p>
店員麻利地把一堆東西裝好,里面有繃帶、云南白藥、碘伏。創(chuàng)口貼,還有一瓶解酒靈。
“解酒靈喝了之后建議喂半杯水?!?/p>
“好的,謝謝。”
夏淺淺付了錢,走到門口又折返回來。
“可以給我開張小票嗎?”
她已經(jīng)白干活了,總不能白買藥。
這么多東西,還挺貴的,要一百多呢。
拿到小票后,夏淺淺快速返回酒店房間。
路過一個房間的時候,她聽到里面?zhèn)鞒鲆坏烙行┦煜さ呐暋?/p>
但她沒想那么多,快步刷卡進(jìn)房門。
進(jìn)了房間,她卻發(fā)現(xiàn)秦妄不知道什么時候摔在了地上。
“秦妄!”
夏淺淺快步走過去,半跪在秦妄身邊,下意識伸手去探了下他的呼吸。
然而下一秒,她的手就被秦妄抓住前帶。
動作太突然,夏淺淺來不及反應(yīng),就被秦妄拽倒在他身上,頭正好埋進(jìn)他的鎖骨處。
好巧不巧,她的腿壓在了不該壓的地方。
大概是喝多了酒的關(guān)系,她明顯感覺到秦妄有了一些變化。
她前世雖然沒得到過秦妄的愛,但兩個人夫妻之間的事情沒少做。
大多是秦妄喝醉了的時候。
所以這種變化,她太清楚是什么了。
夏淺淺的臉在瞬間漲紅。
但不是因為害羞不好意思,而是氣的。
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身動物,連眼睛都沒睜開,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上壓著的是誰,都能有反應(yīng)。
惡心!
他就不怕壓在他身上的是一頭豬嗎?
夏淺淺來了氣,正打算趁著秦妄喝多了不省人事扇他一耳光,可還沒等她爬起來,秦妄的雙手就緊緊環(huán)住了她的腰。
這是又把她當(dāng)林洛姍了?
那么喜歡人家,為什么要對付人家家里的公司?
他們要玩虐愛,她可沒這個功夫陪他們玩。
腦子有?。?/p>
夏淺淺扭著身子就要扒拉開秦妄的手,卻聽見他近乎哀傷的聲音——
“夏淺淺,對不起……”
夏淺淺身子一僵,抬起頭凝視著近在咫尺的人。
哪怕喝醉了,哪怕如此狼狽,仍舊不失英俊的眼前的人,此刻臉上寫滿了后悔和哀傷。
夏淺淺的心輕輕痛了一下。
她確定了一件事,這陣子秦妄對她的示好都是真心,沒有夾雜算計。
他的確是對她感到十分愧疚。
但也只是那么一瞬,夏淺淺就恢復(fù)了剛才的面無表情。
對不起不能當(dāng)飯吃。
她也不需要秦妄的愧疚。
再愧疚,她的孩子也回不來,她受到的傷害也不會少一分。
夏淺淺掰開秦妄環(huán)著她的手,有那么一瞬間想要一走了之。
可這家伙看起來像是一只被拋棄了的大狗。
可憐巴巴,讓人沒法棄之不顧。
夏淺淺閉了閉眼。
她到底沒跨過良心那道坎。
算了,最后一次,就最后一次幫他吧。
反正來都來了,就好人做到底,橫豎體委應(yīng)該就快回來了。
夏淺淺繞到秦妄頭頂?shù)奈恢?,兩手抓著他的兩只手臂,費力把人一點一點拖到床上。
秦妄這人,看起來很瘦,其實很有肉。
還都是結(jié)結(jié)實實的肌肉,實在是重。
尤其對方還是完全沒知覺,一點力都不使的情況下,身子就更重了。
足足花了有十多分鐘時間,夏淺淺才把人搬回到床上。
她已經(jīng)累得出了一身的汗。
可這還不夠,她還得幫忙上藥。
夏淺淺拽過他手上的手,泄憤似的沒選碘伏,而是用了酒精消毒。
酒精碰到傷口會很痛,秦妄的手下意識縮了下。
夏淺淺的心情好多了。
上完藥綁上繃帶,夏淺淺拿起手機看了眼,距離體委說的時間還有二十來分鐘。
夏淺淺索性坐在地上等。
但不知不覺,困意和累意將她纏繞,她慢慢睡了過去。
手機鈴聲叮叮咚咚地響起,夏淺淺根本沒聽到。
屏幕上顯示著“體育委員”四個字亮了又暗,終于徹底暗了下去。
這么一睡過去,就到了第二天。
夏淺淺被安向雅打過來的電話吵醒。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入眼還是昨天的環(huán)境。
夏淺淺嚇了一跳。
她居然睡著了!
體委呢?他人沒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