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棉知道雁未遲想聽什么,為了活下去,她只能咽下這口窩囊氣,背上這口大黑鍋。
她憤怒的瞪著雁未遲,咬牙道:“因為我想做藥城的城主!我不甘屈居人下,不愿做藥城聯(lián)姻的籌碼,更不想一輩子依附于旁人。我想掌握自己的命運,想掌握藥城最高的權(quán)利。想讓我喜歡的男人,臣服在我的腳下!夠了嗎?!”
雁未遲滿意的點點頭。
這番話雖然是她逼迫慕容棉說的,可慕容棉所言,顯然是肺腑之言。
她確確實實,有這番野心。
也正因為是肺腑之言,所以今日所有的說辭,都會令天下人采信,哪怕前面幾句是謊話。
慕容梔,總算是洗白了,還可以回去繼續(xù)做他的藥城少主。
慕容梔看向雁未遲,嘴唇翕動,想要說點感謝的話。
他雖然還有些搞不清狀況,不知道慕容棉到底做了什么,沒做什么。
可眼前的局面,分明對他十分有利。
這是雁未遲既救他一命之后,又幫了他一次。
然而雁未遲顯然并不在乎他的答謝,也沒有與他眼神交流,只是在慕容棉說完這些話之后,看向玉城主。
“還望表哥做個鑒證,來日在藥城城主面前,替慕容少主解釋一二。”
玉城主點點頭。
雁未遲緩緩行禮之后,便打算從琴相濡手上,接過解藥。
然而琴相濡卻將瓶子攥緊,開口道:“我隨你進去?!?/p>
雁未遲搖頭,讓琴相濡進去,他一定會阻攔她。
理智去挑戰(zhàn)本能,從來不可能獲勝。
雁未遲不想在臨走之前,看到琴相濡痛苦。
更加不想讓琴相濡,看著她自刎。
琴相濡再次用力攥緊瓶子,聲音難掩顫抖:“我陪你進去,可好……”
他從不是糾纏的性格,可這一次卻實在想糾纏雁未遲。
因為他很清楚,雁未遲跨入這房門之后,便是生死之別。
雁未遲再次搖頭,她淺淺一笑:“滄海橫流逢一諾,生死不過兩昆侖。琴大夫,多謝……”
能遇到這樣的朋友,是她的幸運,也是上官曦的幸運。
琴相濡自知雁未遲心意已決,只好顫抖著將藥瓶遞給她。
冰涼的藥瓶此刻裹滿了琴相濡掌心的溫度。
那絲絲暖意似乎在告訴雁未遲,他真的好舍不得。
雁未遲朝著琴相濡也客氣的行個禮,隨后毅然決然的轉(zhuǎn)身進入房間,緩緩關(guān)上了房門。
琴相濡難以自控地踏出一步,卻又艱難的收回了腳步。
危月燕說的沒錯,他應(yīng)該成全雁未遲的心意。
……
雁未遲來到上官曦身邊,將化解魚蠱的丹藥為服給上官曦。
丹藥入腹之后,上官曦的脈象果然好了幾分。
雁未遲欣慰的笑笑。
她坐在床邊地面上,俯身在床榻邊緣,拿出匕首,毫不猶豫的割破了自己的手腕。
手腕瞬間血流如注,將那白色玉琢染成鮮紅。
雁未遲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只是緩緩趴下,將臉頰貼在上官曦的手背上。
她心中喃喃念著一首詩,期盼著與上官曦能來世再續(xù)前緣。
“落紅化泥護新枝,愿將殘命換君時,奈何橋畔三生石,不刻離魂刻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