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風(fēng)云變幻。

幾乎所有人都還在睡夢中時，海城巨擘厲氏集團，傾其所有與長石資本斡旋。

兩敗俱傷。

清晨。

第一縷晨光自東邊升起，熟睡夢中的人被驚醒，姜晚聽到了電話響，下意識接通。

“是我。吵醒你了么？抱歉晚晚，這件事著急?！狈俏牡穆曇羝v，像是徹夜未眠，“厲衍川他瘋了，簡直不顧后果，像是……豁出去了要把長石拉下馬。晚晚，你知道他怎么回事？”

“昨晚上與他見面，雖然不正常但不至如此。他忽然間發(fā)瘋，讓人無從應(yīng)對?！?/p>

長石資本大部分資產(chǎn)幾乎全部被凍，影響太大，他給姜晚打電話，也是情急。

而沒有說出口的是，Lucas和厲衍川的關(guān)系，也許是刺激他的源頭。

但，至于嗎？

“你說的這些，我很難相信?！苯硭季w還模糊。

她剛睡醒，還沒來得及接收你所有訊息。

只覺得厲衍川這人向來沉穩(wěn)，尤其在公事上鮮少急躁。

他不該也不會那樣沖動。

“總之，這件事你應(yīng)有知情權(quán)。回頭要是從厲衍川那知道了他突然轉(zhuǎn)變態(tài)度的原因，第一時間告訴我?！?/p>

“……嗯?！?/p>

姜晚按著發(fā)漲的太陽穴，這陣子操心的多，她休息不好，一時也沒有過多的精力卻思考。

而門外驟然響起了敲門聲。

悶悶沉沉的，讓人心驚。

她打開了門。

隔著清晨的薄霧，看見門外長身佇立的男人。

他短發(fā)微亂，發(fā)梢還隱隱染著一層薄薄的濕意，連日潮濕的早上，他不知從何處急匆匆趕來。

“厲衍川……”

姜晚掀了掀唇，話未說完，他已經(jīng)走了出來。

暖色的燈光下，照得他俊臉更蒼白，眼下有一層厚厚的烏青，只一雙黑眸锃亮，如星辰似的，緊凝著她。

“你怎么了？”

她低聲問，想著電話里剛剛聽到的消息，終是態(tài)度和緩，“出什么事了嗎？”

“沒?！?/p>

男人嗓音低沉，鼻音很重。

長臂越過姜晚身子，攬在她腰上從后環(huán)抱住她。

“想抱抱你?！?/p>

想最后抱抱你。

那懷抱很冷。

隔著一層睡衣，姜晚身子都沾惹上他身上透出的潮氣。

腰上的手臂很緊，厲衍川下頜抵在她肩頭。

這樣親昵的依偎本不該出現(xiàn)在他們之間。

可她許是沒睡醒，還是沒見過厲衍川那樣脆弱。

心底竟是柔軟，沒能掙脫開。

他畢竟，是山山的爸爸。

姜晚自我安慰了一聲，側(cè)身望向他，聲音很軟。

“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男人一言不發(fā)。

只那雙手，抱她更緊。

兩人身軀貼合，濕冷的皮膚終于在彼此的貼近之中漸暖。

厲衍川心底陣陣異樣。

他，舍不得……

“嗡嗡嗡”的聲音再次響起。

符星文重新打過來了電話。

“別接?！?/p>

他一眼便看見了屏幕上的備注，呼吸落在姜晚耳畔，嗓音又沉又啞。

極度自私地希望兩人能享受獨處，而不被任何人打擾。

尤其是符星文。

可姜晚只是搖搖頭，稍撥開了他的手。

“厲衍川，你別鬧了?！?/p>

剛剛掛斷得快，許是沒說完。

“你沒事嗎？剛剛電話怎的斷了？晚晚，跟你說的事你多留意?！?/p>

“嗯?！彼ы戳丝瓷韨?cè)。

厲衍川沉默不語，氣息卻壓抑。

“另外，我最近可能會非常忙顧不上你和山山，如果山山有任何情況，你打電話通知我?！?/p>

“好，知道了?！?/p>

“還有……”符星文還想再說什么。

厲衍川卻終于忍無可忍。

他伸出手，幾乎是強行不講道理的，徑直掛斷了她的電話。

“你干什么？”

姜晚吃了一驚，試圖掙扎，手機卻被厲衍川遠(yuǎn)遠(yuǎn)扔到了沙發(fā)上。

他重新緊緊抱住她。

果然是整個人都不對勁！

“厲衍川，有什么事你跟我說，別在這發(fā)瘋——”

“沒有，我沒有發(fā)瘋?！蹦腥松ひ舸嗳?，緊緊抱著她，一雙黑眸純粹，卻幾乎都暗含渴求了。

“就這一次，姜晚，就這么一回，你忘了他，看看我，好嗎？”

他在說什么？

姜晚覺得莫名。

卻終于看見他眼底毫不掩飾的脆弱。

“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

那可是厲衍川啊。

他什么時候，竟會脆弱的，像是受挫的小朋友一樣，滿眼受傷崩潰。

“你還是關(guān)心我的，對么？”厲衍川薄唇忽地扯開了一抹弧度，很淺很淺。

指腹撫上她臉頰，往后落在后腦勺上。

輕輕往懷里一按，唇便落了下去。

厲衍川在親她。

那個吻先是試探，繼而急躁、狂放，更是仗著身體優(yōu)勢，把人壓在墻上，與之唇舌交纏。

姜晚一時無措，等反應(yīng)過來想推開他時，人已經(jīng)被他按在了床上。

沉重的身軀壓下。

他們幾乎完全貼合。

胸口很緊。

她呼吸急促，雙手落在厲衍川胸膛上，卻竟是怎么都退不開——

直接唇舌沾了些血腥氣。

厲衍川吃了痛，清冷的空氣終于竄入口腔。

她喘著氣瞪他。

“厲衍川你當(dāng)真瘋了嗎？”

屋內(nèi)燥熱。

厲衍川眸色灼灼，緊凝著和被褥一般凌亂的女人，滿臉的緋色，嫣紅的唇是被自己親吻到有些泛腫的濕意，急促呼吸時，整個身子時不時貼著他的。

她身段好，他一貫是知道的。

一時竟連喉嚨都有些干澀，眼底分明已經(jīng)溢出極明顯的欲色。

他心中情動，想再度吻她。

這一次，姜晚卻躲得很快。

灼燙的唇，落在了她臉側(cè)。

厲衍川不急。

順著耳畔打了個圈，低低的，手指骨節(jié)輕捏著她的手，掙扎道。

“我想親吻自己心愛的女人，也是瘋了嗎？”

“你……唔！”

姜晚說不出來話。

所有質(zhì)問的言辭被他下一次親吻覆蓋。

空氣模糊。

暈黃的燈光下，她幾乎是被迫，又有些無從抵抗的憐憫和柔軟，竟是怎么都推不開人。

隱隱的。

聽到男人仿佛摩挲了一萬遍嘶啞的聲線。

“我如果現(xiàn)在要了你，你會不會恨我？”還恨我嗎

“恨！”

她杏眸圓睜，盯緊了他。

厲衍川卻涼薄地笑了。

“你本來就恨我，不是嗎？”

“你，呃——”

姜晚眼眸里，濕意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