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意思？”姜晚心里“咯噔”一下，直覺不對。

橋歸橋路歸路？

“他要和我們斷絕關系？”

陳河沉默了一會，想起如今厲總的情況，仍覺得心疼難受。

他只能硬著頭皮道。

“我只是轉(zhuǎn)述，姜小姐，您可以自己理解?！?/p>

“……”她心口微窒，卻終于放棄了追問，“好，我接受。”

“謝謝理解。”陳河掛斷了電話。

姜晚心里卻突然難受，那瞬間涌起一陣空蕩蕩的情緒，宛如被什么東西吹開心臟一個大洞似的。

冷風吹過去，悵惘若失。

她很快走出去陪護房，循著走廊去找山山。

普通病房外，敞開的房門里隔著門縫，小家伙已經(jīng)遠遠看到了她，正對著她笑。

“媽咪！”

奶呼呼的嗓音清脆，隔著幾米的距離從病房里傳出來，竄進耳膜里，瞬間撕開了覆在頭頂?shù)年庼病?/p>

姜晚突然覺得空氣都好似清新了許多。

天色湛藍，陽光明媚。

她望向小家伙時忍不住紅了眼，心底卻徹底暖了起來。

山山好了起來。

一切都很好。

她從未有過的輕松?。?/p>

……

第三日，山山情況恢復了大半。

姜晚從今天開始不再拒客，絡繹不絕的人涌入病房內(nèi)。

小家伙每日收著他們送的玩具、禮物，嘴饞了也被允許吃適量的水果，見了人不怕生，小嘴又甜，哄的大家都心花怒放。

“采訪問了幾句也就差不多了，夠?qū)懰夭牡?，別太影響山山休息。”段醫(yī)生守在那，對山山的事向來事無巨細。

“要不是院長安排，我是無論如何不愿意讓山山接受這次采訪的。但畢竟……他極有可能成為首例缺D痊愈的患兒，通過他的采訪，也能幫助到其他小朋友?！?/p>

段醫(yī)生望向姜晚，顯然還有負擔。

她卻只是笑笑，“沒什么的，山山身子已經(jīng)大好，不打擾的。何況，這次多虧了段醫(yī)生你，你是我們母子倆的救命恩人?！?/p>

姜晚從未對任何人直言過。

山山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更是她的命。

若是那天沒能救回來，恐怕，她也活不下去。

“回頭，還要好好感謝您才是?！?/p>

“是互相成就，姜小姐你不要客氣，其實這次能成功也有巧合的成分，付出最大的也并不是我，是……”

他欲言又止。

姜晚有些好奇，眉目清亮地望著他，“不是你，是誰？”

空氣微窒。

段醫(yī)生臉色掙扎。

一胖，卻見顧展推門進來，笑呵呵地說，“是我們一整個團隊啊?！?/p>

“姜小姐別覺得奇怪，雖然我只是個心理醫(yī)生，但這次也有出力的地方。所以，我來看望一下山山，做一下兒童心理問診，順便發(fā)個sci什么的，應該可以吧？”

“是。這次山山的病例罕見，他們都催著我發(fā)論文來著……”

“連院長都想蹭個二作不是？”顧展毫不留情地點破，惹得段醫(yī)生有些無奈。

姜晚沒多好奇顧展在實驗中扮演的角色，只知道段醫(yī)生沒否認，那必然也是出了力氣。

都是救了山山的人，問幾句話拍個錄像的小忙，她自然不會拒絕。

站在門外，里面的小家伙和顧展有說有笑。

日光溫潤，柔柔的落了他臉上。

滿臉的稚嫩笑意，仿佛沒有任何生病的痕跡。

歲月靜好。

姜晚無論思索多少遍，仍舊覺得這是奇跡。

“對了段醫(yī)生，具體是怎么救的山山？我一直沒有細問過?！?/p>

她也是醫(yī)生，更在意山山的病情，之前是心力交瘁無心過問，如今山山治愈，姜晚心情舒暢，才想起來這件事。

“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想多了解?！?/p>

可段醫(yī)生的臉色又是一變。

他甚至有些急切想要躲開的沖動。

“我……”

“那天手術室里，似乎推進去了另外一個人。我后來聽主任說，山山換了一部分血?？墒窍氩煌?，怎的突然換血，就能治愈山山呢？”

“這個……基因里帶來的疾病，常規(guī)手段都是治標不治本，只能徹底地改造血液里的基因。旁人的血自然只能扛過一時，但如果是……”

“是什么？”姜晚越發(fā)的好奇。

她也學醫(yī)。

她知道攻克一個罕見病有多難。

尤其在這樣短的時間里，所以才一時成為了醫(yī)學上被推崇的奇跡。

段醫(yī)生人支支吾吾的，似是要說什么。

身后，卻傳來一道清脆的聲音。

“晚晚，你就別操心這些啦，反正寶貝都已經(jīng)好了不是。”林香盼不知何時過來，按著她的肩，“段醫(yī)生不善言辭，你與其問他，不如等之后看他發(fā)表的論文。我想，到時候一切都會清晰?！?/p>

“這倒是……”

姜晚笑了，“抱歉啊段醫(yī)生，沒來得及感謝你反而追問。”

“沒事。我先去忙了，有個重要的病人在等我?！?/p>

他眼神閃爍，離開的倉皇。

姜晚怔了一下，低聲喃喃。

“重要的病人？這段時間除開山山之外，段醫(yī)生哪里還有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