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惜墨笑了笑,放下手機問道,“娜娜姐,你談戀愛了嗎?”
趙娜三十多歲,按說已經(jīng)到了結(jié)婚的年齡。
之前兩人不是一個辦公室的,所以對彼此的情況也不熟悉。
趙娜搖頭,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沒有,男朋友在我來這里之前分手了?!?/p>
陳惜墨一怔,歉聲道,“對不起?!?/p>
趙娜語氣平和溫靜,“沒關(guān)系,他知道我要來甘州,說不想等那么久,我就主動提了分手,我也不想耽誤他。”
陳惜墨欽佩道,“可是你寧愿分手,也來了?!?/p>
趙娜垂下眼瞼,“我告訴他的時候,我以為他會支持我,沒想到他卻說他不想等,如果我選擇來甘州,那就分手。我毅然決然的選擇了來甘州,可能也是意識到,他沒那么愛我,不值得我放棄我熱愛的工作?!?/p>
她很快抬眸,眼神平靜,“如果我選擇了愛情,放棄了來這里的機會,我覺得我心里也會有一根刺?!?/p>
陳惜墨想到自己來甘州前的猶豫,那時候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明左會來甘州陪她,他的愛永遠都是值得她驕傲的!
趙娜和男朋友分手的事還沒告訴家里人,所有的難過都是一個人藏在心里,所以剛來甘州那些天,她心情郁郁,沉默寡言,今天不知道為什么會告訴陳惜墨,也許是因為陳惜墨身上就是有一種讓人想親近的信任感。
陳惜墨露出一抹安撫和鼓勵的暖笑,“時間會證明你的選擇是正確的!”
趙娜點頭,溫柔卻堅定,“我從來不懷疑自己!”
兩人看著彼此會心一笑,這一刻兩人的關(guān)系更親近了一層,連泡面的味道都更香了。
*
晚上陳惜墨和趙娜一起看書學習,交流關(guān)于文物修復方面的經(jīng)驗。
臨睡前,陳惜墨和明左說了晚安,之后放下手機關(guān)燈睡覺。
古玉的事讓人忐忑,然而明左的聲音似乎就在耳邊,她心里并無懼怕。
晚上,陳惜墨又做了一個夢。
夢到了武月找她的那天,她臉上的雀斑在殘陽下深刻醒目,一臉高興的走到她面前,“陳惜墨,你看我?guī)дl來了!”
陳惜墨低頭,這才看到她手里還領(lǐng)著一個三四歲的孩子,男孩的臉泛著青色,眼珠漆黑無神,直勾勾地盯著她看。
陳惜墨很驚訝。
武月繼續(xù)道,“這是你的孩子啊,你不記得了?”
男孩張開嘴,吐出細長的舌頭,聲音不知道從哪里傳來,尖細而又模糊,“媽媽、媽媽!”
陳惜墨惶恐后退,想說這不是她的孩子,可是她用力的張口,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又急又慌!
武月領(lǐng)著男孩靠近,表情突然變的怨恨氣憤,“陳惜墨,你自己的孩子放在這里三年了,你怎么還不領(lǐng)回去?”
“還想讓我一直幫你看著嗎?”
“你怎么能這么自私!”
……
她表情凄厲,一邊逼近一邊質(zhì)問。
“媽媽、媽媽!”男孩不停的在喊她,哭腔的聲音十分凄厲,“你為什么不要我?你不要丟下我!”
陳惜墨不斷的后退,突然被石頭絆倒,她倒下去的那一瞬間,看到那個男孩趴在地上,慘白的一張臉上七竅流血,像蛇一樣的向她爬過來。
陳惜墨在夢里驚醒,瞪大眼睛看著一片漆黑的屋頂,大口的喘 息。
許久,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夢,窗外月色凄迷清冷,風聲呼嘯,房間里一片幽暗死寂。
她拿起放在床邊的手機看了看,剛好凌晨兩點。
她心底冒起一股寒氣,再也沒了睡意。
雖然做了噩夢,又在這個時候醒了,但惜墨知道自己是清醒的,所以她沒有打擾明左,和昨天一樣找了本書看,一直看到困了,才又躺下睡覺。
次日,陳惜墨如常的起床洗漱,和趙娜一起去吃早飯。
明左和余北陽也很快過來,明左特意看了一下陳惜墨的臉色,問道,“昨晚睡的好嗎?”
陳惜墨喝了一口牛奶,抬頭笑道,“做了個夢,被嚇醒了,不過后來又睡著了?!?/p>
明左蹙額,“做的什么夢?”
陳惜墨想到那個夢,仍舊覺得毛骨悚然,那個孩子的臉也如此清晰。她正遲疑要不要告訴明左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
她拿起來看了一眼,劃開接聽,“老師!”
齊教授沉重的語氣傳過來,“唐主任也出事了!”
陳惜墨手一顫,手機差點落在地上。
同時明左的電話也響了!
*
昨天一眾人在會議室商量完之后是下午了,檢測玉器的材質(zhì)要去市里,唐主任估計到了檢測中心,工作人員也已經(jīng)下班,所以打算第二天再開車去市里。
他把玉器帶回了家,放到了書房。
半夜唐太太突然聽到書房里傳來嘶聲力竭的喊叫聲,匆忙跑過去,見唐主任手里拿著一把水果刀在半空中亂戳,自己身上也都是血。
看到唐太太后,唐主任又拿著刀向她沖過去。
唐太太嚇破了膽,跑到臥室鎖了門,之后打電話報警,等警察來了才將一直在門外大喊大叫的唐主任控制住。
據(jù)說臥室的門都被唐主任用刀扎了好幾個洞。
現(xiàn)在唐主任正在醫(yī)院里治療,之后還要做精神狀況檢測。
陳惜墨和明左一起去了縣里,到了醫(yī)院的時候,病房外唐太太正一邊哭一邊和來探望的親友說昨晚發(fā)生的事情,
“他就拿著那個刀一直追我,臉上都是血,身上也是血!”
“我簡直是被嚇死了!”
“睡覺前我們兩個還在聊天,他說明天要去市里辦事,順便幫我買上次我看中的那件衣服回來!”
“怎么突然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
唐主任有個兒子在市里上高中,現(xiàn)在也回來了,坐在旁邊安慰媽媽。
陸續(xù)又來了幾位工作站的領(lǐng)導,唐主任的兒子很有眼色,將親友等人都帶去了其他地方。
陳惜墨作為女同 志,坐在唐太太旁邊安慰了一下她。
其實她很想說,唐主任還活著,已經(jīng)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只是怕唐太太多想或者追問,有些話暫時還不能說。
明左問道,“昨晚你發(fā)現(xiàn)唐主任不對的時候是幾點?”
唐太太抽噎了幾聲,拿紙巾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哽咽道,“我起床的時候發(fā)現(xiàn)老唐不在,當時看了下時間是兩點十分。”
陳惜墨和明左對視一眼,又是這個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