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風(fēng)樓查了嗎?”
陸繹瀾問了一句,一旁的下屬立刻上前恭聲道:“已經(jīng)派人將醉風(fēng)樓封鎖了,但是因為里面的人實在是太雜亂了,現(xiàn)在還沒有查出什么東西?!?/p>
像是花樓那種魚龍混雜的地方,調(diào)查起來確實難度比較大。
陸繹瀾微微頷首,沒有說什么。
從地牢出去之后,他們又回了縣令府,知府的書房都已經(jīng)被翻了個遍,重要的賬本被呈上來。
里頭全都是知府貪污的證明,還有一些暗賬劃走,全都用來豢養(yǎng)私兵了。
還有一些信件,但是已經(jīng)被毀的差不多了,根本看不出是什么。
陸淵離看著陸繹瀾的視線落在那堆信件上,沉聲道:“我們到之前就這樣了,顯然是被毀掉沒多久,我懷疑……”
“我們身邊有內(nèi)應(yīng)。”
陸繹瀾的臉色沉了下來。
他的手指尖摩挲著,垂著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們這次來的事,我已經(jīng)聽說了?!标憸Y離站在他身邊,看著他,低聲道:“事情都太趕巧了,身邊人必須清理一番,京城那邊……”
“京城那邊還不能打草驚蛇。”陸淵離的目光很沉,“那人的目的不僅僅是這些,豢養(yǎng)私兵這么大的事,朝廷都出出面嚴(yán)查了,可是京中那人還坐得住?!?/p>
他冷嘲一聲,接著道:“看來那人所圖不僅僅這些啊?!?/p>
陸淵離認(rèn)同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次他們冒著這么大的風(fēng)險救走知府,肯定有大把柄,這個方向可以嚴(yán)查?!?/p>
陸繹瀾“嗯”了一聲。
二人又聽了一番下屬的回報,讓人去給京中女皇傳信,時間很快就到了中午。
有下人腳步匆匆的跑到陸繹瀾的身邊,低聲說了句什么,陸繹瀾的神情微微變換了一番,隨即抬腳便要走。
“今天先到這兒吧,本王先走了?!?/p>
“等等。”
陸繹瀾腳步一頓,側(cè)頭看向叫住他的陸淵離,那雙金色的瞳孔還是那副溫和的模樣,只不過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通透。
他走到陸繹瀾身邊,微微挑眉,聲音不是很大,“什么情況?”
都是聰明人,陸繹瀾也知道他說的是什么。
只是他微微抿了抿唇,一時間不知道怎么開口。
陸淵離也不著急,那雙溫和的眸子只是看著他,輕聲道:“你可知你的身份?”
聞言,陸繹瀾發(fā)出了一聲嘲諷的笑。
“身份?”那雙桃花眼在笑起來的時候有一種瀲滟的風(fēng)情,讓人的目光本能就追逐而去,難以剝離。
他一聲意味莫名的反問,陸淵離的神色沒有變化,仍舊是那副疏離溫和的模樣。
看著陸淵離有些冷硬的側(cè)臉,他忽然笑了一聲。
“也是,能有什么身份?!彼诺土寺曇?,像是喃喃一般,“能有所求,是極好的?!?/p>
陸繹瀾沒有再說話,他抬步離開,在走了幾步之后,聽到身后傳來一聲輕嘆。
“且行且珍惜?!?/p>
——
溫思爾醒來之后,感覺自己身上的力氣大概已經(jīng)恢復(fù)了一半。
至少手腳不至于再像棉花一樣綿軟了,也能起身走兩步路。
屋里燃著安神的香,身上發(fā)了一些汗,溫思爾感覺舒服了不少,只是她直愣愣的躺在床上,一臉的絕望。
門被輕手輕腳的打開,進(jìn)來倒水的小廝瞥見她睜開的眼,立刻上前幾步,恭聲道:“大人,您醒了?!?/p>
溫思爾沒回應(yīng)。
小廝繼續(xù)輕聲道:“已經(jīng)接近晌午了,后廚熱了粥,大人可要用一些?”
溫思爾一臉煩躁的擺擺手,“出去?!?/p>
小廝不再說話,聽話的退出去了。
溫思爾默不作聲的躺了一會兒,然后猛地將被拉過頭頂,發(fā)出一聲無聲的尖叫。
狗男人!陸繹瀾這個狗男人!
自從那天朝自己放了狠話之后,直接就無所顧忌了!太過分了!
她恨不得立刻就收拾包袱跑的遠(yuǎn)遠(yuǎn)地,再也不回來,離著個瘋子遠(yuǎn)一些,可是現(xiàn)在她又不能走。
“又在心里罵本王什么?”
就在溫思爾內(nèi)心咆哮的時候,一道冷冷清清的聲音從頭頂響了起來。
這道讓人無比熟悉的聲音讓溫思爾直接僵住了身子。
陸繹瀾什么時候進(jìn)來的!他是鬼魂罵,走路都沒有聲音!
溫思爾的心里正是一團(tuán)亂麻,四周靜了靜,下一瞬,被子的一角就被人拉住了。
她匆忙的想要拽緊,但是陸繹瀾的動作顯然是更快一些。
身上驟然感覺到一陣涼意,她冷的打了一個冷顫,只是隨即被子又被重新蓋了回來,只是把她的腦袋露了出來。
溫思爾閉著眼睛裝死。
“起來吃藥?!标懤[瀾的聲音細(xì)細(xì)聽起來還有幾分笑意。
溫思爾的眉心不受控制的跳了跳,但是她還是緊緊閉著眼,一聲不吭。
她現(xiàn)在一點(diǎn)都不想面對陸繹瀾。
“不起?”陸繹瀾的尾音微微上揚(yáng),隨即溫思爾便聽到一陣衣衫摩挲的聲音,是陸繹瀾坐在了她身邊。
“看來你還想本王親自喂你。”
他話音剛落,溫思爾的心臟重重的跳了一下,然后猛地睜開了眼,一臉惱怒的瞪向陸繹瀾!
她只是腦子有些不清醒,不是失憶了,之前陸繹瀾對她做了什么可都是歷歷在目!
見她睜開眼,陸繹瀾的眉梢微微挑了挑,神情看起來又一瞬間的遺憾。
但他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將藥碗端過來,示意溫思爾接過去。
溫思爾從鼻子里哼了一聲,不想搭理這個狗男人,一聲不吭的接了過來,然后捏著鼻子仰頭就灌了下去。
滿嘴的苦澀味道,她一張小臉直接皺了起來,顯出幾分扭曲的猙獰。
下一瞬,一絲溫涼抵在了她的唇瓣,“張嘴?!?/p>
溫思爾下意識張開嘴,一枚蜜餞果子就被塞進(jìn)了她的嘴里,甘甜清香的味道瞬間席卷了整個味蕾。
苦澀的味道慢慢的被驅(qū)散離開,她的臉色看起來好了不少。
一包果子被扔在了她的懷里。
陸繹瀾懶懶道:“生病的時候嘴里會發(fā)苦,沒事就嚼兩顆,別吃太多?!?/p>
溫思爾看了看手里的東西,臉上的神色復(fù)雜。
但隨即,她微微冷了臉色,“王爺這是打一棍子再給一個甜棗嗎?”
陸繹瀾的眉眼沉了沉,但是語氣聽起來沒有什么起伏。
“那你吃這一套嗎?”
溫思爾隨手將蜜餞扔在一邊,笑了笑,眼底沒什么溫度。
“那可真是不巧,這種訓(xùn)狗的法子,我最看不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