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個紙扎人,他們誘使我進棺材山,鬼冥門的話,也是從他們口中說出,甚至還說了,我?guī)煾腹聣灍o人清掃,非要蠱惑我上山?!?/p>
“只是我聽不懂鬼冥門,加上當(dāng)時朋友在旁側(cè),說要找先生問詢,才作罷?!?/p>
這三言兩語半真半假,還將老龔摘了出去。
我也不想讓邵嗣看出來陽神鬼,免得匹夫無罪,懷璧有罪。
“有些意思。”邵嗣微瞇著眼,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
他眼眸中又有疑惑:“疑似陰陽先生,卻教授九流術(shù)?看來,他是認(rèn)為你資質(zhì)尚可,不過,你命數(shù)過陰,當(dāng)不了他的傳人。”
“過陰命……九流術(shù)……”
“你會全部的九流術(shù)???”邵嗣瞳孔再次一縮,他看我的眼神,忽而有些目光灼灼!
不知道為什么,我心頭有種猛的墜空感。
明明我隱瞞了很多事情,可好像,自身的秘密要被窺探了一般。
“小友無需害怕,老夫只是問問,況且,既然要合作,老夫和小友之間,也需沒有隔閡,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邵嗣言辭懇切。
我便沒有隱瞞了,點點頭,表示承認(rèn)。
本身,這九流術(shù)的術(shù)法,我就從來沒有在任何人面前掩飾過。
沒必要在邵嗣面前扭捏。
“原來如此?!?/p>
邵嗣長吁一口氣,才說道:“我再做個推斷,你師父,必然和你家人,有著密切的關(guān)系吧?”
瞳孔再次微微一縮,我后背隱隱冒起了冷汗。
不過,事已至此,我只能點點頭。
邵嗣卻搖搖頭,目光中的灼熱,逐漸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可惜。
“這世上,陰陽有分,陽命,陰命,便有不同的作用?!?/p>
“其實,出陽神的命數(shù),多是陽命之人給自己臉上貼的金,出陽神,是一種境界,極高的境界?!?/p>
“大部分陽命之人,說自己命數(shù)出陽神,更是對抵達出陽神境界的渴望,時間一久,這出陽神命數(shù)代代相傳下去,陽命,就成了出陽神。”
“不過,有一種陽命,天生極陽,是注定了以后,一定能出陽神的!”
“也是這種命數(shù),才能真的稱之為出陽神!”
“而陽極必陰,陰極必陽,你這九種九流術(shù)的過陰命,便屬于陰極,只不過可惜的是,有可能你命數(shù)差了一絲,導(dǎo)致過陰命沒有轉(zhuǎn)化成出陽神,亦然有可能,你陽命太重,抵達了極限,恰好成了過陰命?!?/p>
“這是最為可惜的事情,同樣,是冥冥中的老天爺,給你開的最大的玩笑。”
話音至此,邵嗣又一聲微嘆,道:“小友莫要生氣,老夫慣于直言不諱而已。”
“這些事情,早就隱沒在了時間的塵埃中,也是老夫喜歡搜集法器,有時候也有人送上典籍,我研究多了,才能道出隱秘?!?/p>
“而小友的師尊,應(yīng)該是一個極其有名望的陰陽先生,他或許在你出生之前,就曉得你的命數(shù)可能在此間搖擺?!?/p>
“你和命數(shù)失之交臂,他卻必須收你為徒,因為你出生之前,他應(yīng)該就有過某種承諾了。”
說實話,我內(nèi)心這一瞬浮現(xiàn)出來的,是一種濃郁的惶恐之色。
臉色雖然沒有什么變化,但是我現(xiàn)在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出陽神的先生,僅僅是一個陰術(shù)先生,居然都從我半真半假的話語中分析出來了這么多東西?
我生怕自己再失言什么,就暴露了自己的瘟癀命。
要知道,他就差一絲,就捅破我的命數(shù)本身了。
其實這一絲,也不算錯,我只是出陽神的命數(shù)被奪走了而已……
“據(jù)椛家所說,你們要去的山,是一座棺材山。”
“紙人藏魂,和你說出這番話,是引誘你入山去?”
邵嗣再一次開口,卻搖了搖頭道:“老夫看,此事另有隱情。”
“八仙抬棺,送葬陰陽,這八仙按理來說,是善鬼?!?/p>
“結(jié)果,你感覺自己被引誘,那就代表,八仙出了問題,可其中必然有一個,沒有問題?!?/p>
“他和你說鬼冥門的那番話,是代表你們?nèi)サ牡胤?,有一只尸仙?!?/p>
“尸仙為大尸,肯定不是你師尊。”
“他是在警告你,不能上山?!?/p>
邵嗣這番話,更讓我心頭猛跳。
原來,老龔是這個意思???
如此一來,又有一個問題出現(xiàn)了。
棺材山中,老龔的指引是尸仙所在,那又怎么找老秦頭?
剛想到這里,我又是一個激靈。
不對。
老秦頭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挾制了,那就是找到尸仙,其實就找到了老秦頭的尸身?
我還是沒說話,只是看著邵嗣,眼中全是不解和茫然。
“小友聽不懂正常,總歸你想要的很簡單,想要師尊墳頭無恙,對吧?”
“眼前發(fā)生的事情,讓你認(rèn)為已經(jīng)出了事兒?”邵嗣又道。
我連連點頭,表示他說的對。
“無礙,老夫隨同你去一趟,收走那只尸仙,你師尊自然無恙?!?/p>
“陰陽先生,按道理還比老夫高上一級,前輩有恙,我這做晚輩的去清除一些危險,冥冥中也有福報?!?/p>
邵嗣這番話,讓我心神更鎮(zhèn)定了不少。
“多謝邵老先生。”我拱手抱拳,感激之色溢于言表。
而后,邵嗣又告訴我,他需要做一些準(zhǔn)備,可能需要一到兩天的時間,我可以在這里住下等他,也可以先去忙自己的事情,留個聯(lián)系方式,他屆時好找我。
我本意是想等在這兒的,可唐全那里還得做一些安排,我不能就隨便將他留在大湘市。
和邵嗣交換了聯(lián)系方式,說明了我還有個長輩,需要做一些安頓,便從邵嗣家離開。
陽光更為明媚了。
城中山吹下來的風(fēng)是幽涼的,前方的河段,溢散的空氣也帶著一絲清新涼意。
被這太陽一中和,反倒是讓人覺得神清氣爽。
陰術(shù)先生住的地方,也算是風(fēng)水寶地。
一邊順著路邊走,等著攔車,我一邊摸出來了邵嗣給我那枚圓形物品。
我若有所思。
老秦頭說過,辦事需要酬金。
茅有三同樣明里暗里體現(xiàn)過這一點。
看來,是那陶人的價值過高,外加棺材山的尸仙,本身就是邵嗣想要的東西,他才會贈我這樣一件物品,免得引起反噬。
能鎮(zhèn)壓報應(yīng)鬼一時三刻……
不由得讓我想起來了祁家村安全范圍的韓趨……
一輛車剛好從身旁駛過,我立即招手?jǐn)r下。
等我回到和唐全住的酒店時,差不多半下午了。
剛敲門,唰的一下,房門就被拉開。
入目所見的不是唐全。
是一張怒氣沖沖的臉。
健康的小麥膚色,垂至耳畔的短發(fā)。
嬌小玲瓏的身材,那夸張的曲線,因為粗喘氣,起伏更驚人。
“羅顯神!”
“手機給你,是磚頭嗎?打了你一百個電話都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