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之局,這是一個十分沉重的話題。
聽時光提及,君無邪原本輕松的表情逐漸變得凝重。
他在幽都古城探知到了不少秘辛,由此推測出了更多的可怕的事情。
那時的他與身邊之人談及此事,并未表現得有多么的凝重。
但是今日卻異常凝重。
只因,他不想自己的反應給身邊之人造成壓力。
在她們眼里,未來的自己應該是無所不能的。
因此,自己應該給予她們足夠的信心。
今日與時光談論此話題則不同。
時光是至強者,而且是誕生及早的那批至強者。
她的眼界要廣闊得多,只要談及那些事情,她便會知道意味著什么,未來或將要面臨怎樣的對手。
“看來,你果真有了新的發(fā)現。”
君無邪點了點頭,并不否認,也未曾想過要對時光隱瞞真相。
她這個層次的存在,是未來與自己并肩的人,當然有資格知道更多的秘辛,瞞著她并沒有什么意義。
“時光,自那次我們談論此事之后,我又了解到當年的詭疫始祖?zhèn)儯鋽盗勘任覀兿胂蟮囊唷?/p>
或許是九個,亦或許兩位數以上。
后來,我又在其他諸天的破碎空間發(fā)現了一些秘密。
我們以往認為詭疫始祖是始作俑者。
但有可能,他們只是始作俑者之一。
即便是真相并非如此,至少除了詭疫始祖之外,還有其他終極超脫者。
甚至,詭異始祖之外的終極超脫者,其所行之路,比詭疫始祖?zhèn)兏暾瑔稳藢嵙撘鼜姟!?/p>
“此話從何說起,你究竟發(fā)現了什么?”
時光嬌軀微微一震,滿臉震驚。
這些信息,對于她而言,如同驚雷炸響,令她的至強心境都遭受到了劇烈的沖擊。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未來令人絕望……
無道至強者,在那些終極超脫者的面前,根本不夠看,遠遠無法與之爭鋒。
就算君神是先天混沌體,最強的戰(zhàn)斗血脈。
就算自己是時光之祖,修的超脫之道是極其霸道的道,比絕大部分的至強者都要強。
可若對上終極超脫者,即便是有缺的終極超脫者,都無法與之爭鋒。
未來,自己與君神,有幸踏入終極領域的話,只怕也難以力挽狂瀾。
諸天棋局的棋手們,數量實在太多了。
“混元大世界,突降幽都古城,當時……”
君無邪娓娓道來,講述了幽都古城的事情,事無巨細。
不管是自己與幽都古城的關系,與幽都古城之主的關系,亦或是在碎片空間里面的遇到的種種。
“這么說來,除了詭疫始祖,可能還有恐懼始祖,妖邪始祖存在?
妖邪始祖與恐懼始祖,從來未曾出現,但必有其謀劃?
他們彼此之間,甚至與詭疫始祖之間,可能也是對立關系?”
“沒錯,目前得到的蛛絲馬跡來看,只能推測大致情況,但真相八九不離十。
我們未來要面對的對手眾多,皆十分強大。
好在他們之間也是對立關系,相互制衡。
因此,我們還有時間。”
“時間當然有,但不是只需時間便可解決。
我修時間之道,我便可以創(chuàng)造無限時間。
問題是,我們需要尋到終極超脫之路。
否則,無盡的時間也無法踏出終極一步?!?/p>
說到這里,時光十分認真地看著他,“君神,你告訴我,你有信心么?”
“有!”
他給予了肯定的回答。
在這條路上,必須有信心。
本來就艱難,若是連信心都沒有了,那便更不會有希望了。
“時光,我知道面對那樣的未來,即便是至強者也難免會倍感壓力,甚至對未來看不到希望。
但我們除了去面對,沒有其他選擇。
不管是否能成功,至少我們要竭盡全力去搏一個未來?!?/p>
“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
時光嘆息,自己怎會不明白呢。
不管未來如何,都是要去面對的。
但是面對的強敵,實在令人感到無力。
當年,她將自己封入棺槨內,里面有無盡時空。
雖然身體狀態(tài)很糟糕,但并不影響參悟終極之道。
在無盡的時空里,至今沒有半點頭緒。
那條路,太虛無縹緲了,太過艱難。
“君神,你告訴我,你的信心從何而來?”
君無邪聞言,自是明白她指的是什么。
想了想,他說道:“信心源自于我嘗試的這條路。
這條路,我如今正在走,并且十分順利。”
他告訴時光,自己兩世修行完美道果。
等到兩世道果皆到無道絕巔時,兩世道果碰撞,或許能抓住終極超脫的契機。
“如果不成功呢?”
時光深幽的美眸緊緊凝視著他。
“我相信會成功,因為我的籌碼不止于此。
我所修行的法也是為了終極超脫而開創(chuàng)。
這種法,可讓我最終同時擁有世間兩大至強先天血脈。
屆時,兩種血脈皆臻至圓滿,再完美融合的話,應該會有奇效。
我很清楚,若是嘗試尋找其他的路,不僅需要時間,還需要很多的契機。
那樣的話,變數極大。
在我們面臨的困境之中,幾乎不可能完成。
所以,我選擇了特殊的方式,那就是強行硬上終極!”
“真的可以行得通么?”
時光有些懷疑,畢竟那可是終極領域。
“你自己看看再說?!?/p>
君無邪抓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上,“感受下我體內的本源?!?/p>
時光的表情逐漸震驚,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她看到了他體內許多的秘密。
這種秘密,即便是至強者,若非他刻意放開,也無法窺視。
“你……體內的先天本源……簡直駭人聽聞,竟然能同時擁有如此多種類的先天本源!
你的先天混沌血脈,非但沒有排斥它們,反而與之十分融洽。
這應該就是你的特殊功法帶來的效果吧?
不得不說,先天混沌王體,著實可怕。
不止是最強戰(zhàn)斗血脈,只怕也是最強悟性血脈了吧?
當年你能開創(chuàng)出此法,足以說明一切……
還有,如今的你,準帝五重天之境,可體內的神力精純磅礴得令人難以置信!
這樣的你,只要突破半步終極,未必不能與有缺的終極爭鋒!”
“那得看有缺的終極什么狀態(tài)了,還得看我的先天圣體圓滿之后,與先天混沌體融合成先天混沌圣體,是否會有超預期的收獲。
終極畢竟是終極,那種存在,超乎想象?!?/p>
“你說得對,不說其他,單單是他們恐怖的數量,也絕非半步終極可以與之對抗。
不管怎么說,必須得真正踏入終極領域才有希望。
你走的這條特殊之路,未來應該是有很大希望的。
但始終只有你一人,你要獨對那么多的終極,只怕……”
“不,未必只有我一人有踏入終極的希望。
你可能也有希望。”
“我?希望從何而來?”
時光詫異地看著他。
她很清楚自己是否有希望。
目前來看,這般下去,即便是再過幾十億年都不會成功。
君無邪微微沉默。
隨后說道,“待我將來成就先天混沌圣體,踏入終極領域時,你與我本源交融,道果碰撞,或能尋到終極契機。”
“本源交融?”
時光微微一怔。
“這么說可能有些冒犯,但確實是一個可以嘗試的方式,有一定希望。
當然,前提是你愿意,畢竟這種事情,需雙方心意相通,才能達到完美效果?!?/p>
“說冒犯未免言重了,我自是愿意的。
拋開其他,單說命運,便由不得我們,你說是么?!?/p>
君無邪心情沉重地點了點頭。
在這件事上,的確沒得選。
未來,一兩個終極,根本無法與強敵對抗。
到時候,己方所有人都得死,永恒寂滅!
誰愿意去面對那樣的結局?
總得窮盡一切去爭取,去抗爭!
“再說,你幫助我解決了自身的問題,又是我在這世間唯一的朋友。
未來與你結成道侶,我并不排斥。
可只有我們兩人的話,只怕還是不行?!?/p>
“當然不止我們兩人,目前來說,不算未來的我,我們這邊應該就有兩個終極,多半還是無缺的終極。”
時光聞言又驚又喜,睜大著眼睛看著他。
“我說真的,一個是一直一來牽制詭疫始祖的人。
還有一個,曾是終極超脫者,走的無缺之路。
后來幾近殞落,如今恢復到半步終極。
未來,除了你,我身邊還有不少至強者,以及可以修煉到至強之境的人。
屆時可用同樣的方式,嘗試讓她們破境,也并非不可能。
所以,你要對我們的未來有信心?!?/p>
“原來這就是你的信心來源……”
時光笑了,未來是真的有希望,不只是不甘的掙扎,是真的能看到曙光!
“君神,你讓我對未來有了期望?!?/p>
“未來,我們一定可以平定諸天,并杜絕再有類似的情況發(fā)生。
到了那時,我們有無盡的時光去享受人生。
前世今生,漫漫歲月,幾乎都是在修煉再修煉,每時每刻都想著變強,未曾好好享受人生。
世間許多人不甘的平淡生活,卻是我們這些人的終極夢想,是奢望……”
“是啊,都說強者道心堅定,心境無波,斷絕紅塵。
殊不知,一心向道,只是因為命運在不斷將我們推著向前走。
未達修行之路的絕巔,便不敢停下。
即便是無道至強者,亦無法將自己的命運握在手里。
只因還有更強者的存在,他們掌控著包括我們在內的眾生的命運。”
說到這里,時光非常認真地看著他,“將來我們若解決了那些終極黑手,諸天平定,一定要多多開枝散葉。
以我們的血脈,生出的子嗣定然都是無比強大的血脈。
如此,我們的家族將強大無比,才能杜絕未來有生出變數的可能?!?/p>
“你怎么突然說到子嗣了。”
君無邪有點詫異,時光跟月一樣一樣的,也說未來要多生子嗣。
她說這話的時候,一臉嚴肅,仿佛在說一件十分重要且天經地義的事情。
“我是基于現實的考慮。
以你的血脈強度,道侶若沒有我這般層次的血脈強度,應該是很難懷上你的子嗣的。
既然,將來我們要用那種方式嘗試終極之路,注定會結成夫妻,聯想到子嗣不是理所當然么?”
“你說得沒錯,只是我覺得有點怪怪的。
畢竟,我這一世從紅塵中來,可能對世間之事多少帶點凡俗的目光。
好了,不說這個了。
這些年,沉魚如何了?”
“她已是帝境,只怕你未必是她對手。”
“比我還強了?”
君無邪摸了摸下巴,笑道:“當初將她送到你這里,真是最明智的選擇?!?/p>
“沉魚天賦不錯,我只給了她兩百倍的時空效果。
畢竟是要回到現實世界,效果過強,未必是好事。
即便如此,她修行速度也很快。
你要不要進去看看她?”
“如果她不是在深層次的悟道中,我自是要去看她?!?/p>
“那你跟我來?!?/p>
時光說完,她和君無邪的身影同時消失在了棺槨前。
下一刻,他們出現在了一個山清水秀,風景絕美之地。
這里是一座極其美麗的山谷,里面有個院落。
“去吧,沉魚就在那座閣樓中。
她看到你肯定會很高興的。
我就不打攪你們了?!?/p>
時光說完,虛身化為璀璨的時光流沙,消失在天地間。
君無邪進入樓閣,很快看到了月沉魚。
她房間陳設簡單,只有一張床,一個蒲團,一個梳妝臺,一張長方形的桌子,兩張椅子。
陳設雖然簡單,但卻很精致。
房間朝東開了窗。
站在窗前,一眼望去,是山谷中一片歲月花海。
在外面,棺槨上的歲月花只有一株。
但是在這里,有整片歲月花海。
花海的歲月花搖曳之間,時光歲月的氣息彌漫開來,形成時光道韻,覆蓋了整個天地。
月沉魚盤坐在屋子中間的蒲團上,身上穿的不再是以往的黑色衣裙,只有一層浮光薄紗,雪白的肌膚清晰可見,凹凸之處盡顯。
這畫面著實火辣。
她的身體四周,有時光道紋交織,時光道韻流轉下朦朦朧朧,宛若晶瑩透明的光沙在流淌。
這樣的月沉魚,真是美艷不可方物。
走到她身前,君無邪蹲下來,靜靜看著她精致絕美的容顏,近距離觀賞她的美。
月沉魚似有感,長長的睫毛顫動,睜開了眼睛。
那美麗的眼眸倒映著他的面容。
初時迷茫,隨即嬌軀一震。
“夫君?”
月沉魚紅唇輕啟,似在夢中,有些不敢相信。
夫君怎會突然出現在此地?
君無邪笑道:“怎么,懷疑為夫是假的不成?”
月沉魚眼中的迷茫,剎那化為驚喜,身上的時光之力散去,整個身子撲到了他的懷里。
隨即,她猛地將他推開,起身走向窗前,給了他一個背影,冷冷說道:“誰要理你!”
“多年不見,沉魚是要倒反天罡了,連夫君都不理了?”
君無邪笑著上前,從背后擁她入懷。
月沉魚微微掙扎了幾下,冷冷哼了一聲,“夫君還知道你的女人在這里呢,沉魚還以為你早就忘記了?!?/p>
她是有點生氣的,心里有些委屈。
自當年他將自己送來這里,都多少年了。
他未曾來看過自己一次!
想想自下界與他分開,這么多年來,聚少離多,甚至都沒有見過幾次,待在一起的時間更少了。
她很羨慕其他姐妹。
雖然也無法經常在他身邊,但在外界,至少偶爾可以見他一面,不似在這里,想見無路,只能苦苦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