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嬈訕訕地,“我都差點忘記自己受傷了。太子妃姐姐,你不是身子不適么,怎么還來看我啊,你說一聲回來了,我就去看你?。 ?/p>
姜南枝坐在靠著床榻的圓椅上,“我的不打緊,服用了安胎藥,休息一陣子就好了。倒是你,你的傷……”
姜南枝有一些難受。
畢竟華嬈這傷,可能會讓她以后都會沒有子嗣了。
華嬈卻趕緊道:“太子妃姐姐,你別難受,我這傷不是護(hù)著你的時候受的,是護(hù)著我阿娘時候受的傷。而且我阿娘來看過我了,她也帶來了我父親的話,說以后想要怎么樣,都隨我,他們再也不逼我爭寵了。就算是哪天太子把我給休了,華家也永遠(yuǎn)有我的一席之地。”
姜南枝:“那你情緒低落,不是因為傷,可能會影響以后的子嗣嗎?”
華嬈搖了搖頭。
她都沒有喜歡的男人,也不想給什么男人生孩子了,以后不能生就不能生吧。
正好到時候身子也不會走樣了,也不耽誤她舞刀弄槍。
但姜南枝卻感覺她是在強顏歡笑。
她輕聲道,“華嬈,如果以后你真不能生了,那就讓我的孩子,喊你一聲姨母?!?/p>
雖然她們口頭上,都是稱呼著姐姐妹妹,畢竟一個太子妃一個側(cè)妃。
但姜南枝的這句話,算是真正的把華嬈當(dāng)成姐妹看待了。
華嬈一愣,她隨后笑了起來,激動道:“那我比你大,我要當(dāng)你姐姐!對了,你也答應(yīng)我,如果以后生了女兒,就讓她認(rèn)我做師父!”
姜南枝眼角眉梢都沁著溫柔的笑意,“好?!?/p>
倆人說了好一會兒,華嬈擔(dān)心姜南枝累著,就讓她趕緊回寢宮休息。
但姜南枝還是細(xì)心地發(fā)現(xiàn),華嬈還是不高興。
頂著她疑惑關(guān)切的目光,華嬈最后無奈,只好小聲說出了自己的郁悶。
“雖然爹娘他們松了口,以后做什么都隨我,可惜魏都尉他們都不理我了?!?/p>
華嬈永遠(yuǎn)也忘記不了,宮變那一日,大家本來一起并肩作戰(zhàn)。
勝利之后,她轉(zhuǎn)過頭要跟昔日的同伴們一起慶祝,但他們一個個的眼神都十分奇怪。
尤其是魏都尉,明明是一個粗狂的男人,臉上的表情豐富得都擔(dān)心他五官會不會抽搐了。
當(dāng)時華嬈受傷了,想要找人搭把手扶一下。
結(jié)果她上前一步,魏都督他們那些人,退后了一大步!
后來還是旁邊有一個宮女眼疾手快扶了一把,不然當(dāng)時華嬈就得摔地上去。
華嬈郁悶道:“這群忘恩負(fù)義的東西,之前是誰跟他們一起喝酒吃肉,誰跟他們一起巡邏鍛煉,誰跟他們一起奮勇殺敵啊!就因為我是女人,就都開始退避三舍了嗎?”
姜南枝表情有一些復(fù)雜。
那些人突然跟華嬈劃清界限,可能不只是因為華嬈是女人。
而你是因為華嬈名義上,是太子的側(cè)妃。
不管華側(cè)妃受不受寵,一想到自己昔日竟然跟太子的側(cè)妃一起稱兄道弟,勾肩搭背,簡直都要嚇?biāo)牢憾嘉舅麄兞税。?/p>
姜南枝知道這件事,自己做不了什么,但卻有人可以做一些事情。
等到晚上,見到了太子后,姜南枝立刻對著他福了福身。
容司璟立刻上前扶住了她,“枝枝,你這是干什么?”
姜南枝:“殿下,宮變那一日,是華嬈救了我一命。”
容司璟拉著她的手,坐在了榻上,“孤記得這件事,其他人在這次宮變之中,都論功行賞了,依枝枝看,賞華嬈什么好?”
姜南枝:“殿下,讓她自由吧,她本就不應(yīng)該是被困在后院的女子。”
容司璟點了點頭,“之前孤就有這個打算,而且這次宮變,讓孤發(fā)現(xiàn)也需要一些女子侍衛(wèi)軍,華嬈又是出身武將華家,這次又立了功,所以她最適合領(lǐng)導(dǎo)這支女子侍衛(wèi)軍?!?/p>
雖然暫時依舊是禁軍侍衛(wèi),但假以時日,憑借華嬈的優(yōu)秀,成為女將軍那一天,或許指日可待。
姜南枝依偎在容司璟懷中,“謝謝殿下?!?/p>
容司璟輕吻她的眉心,“你我之間不必言謝?!?/p>
姜南枝抬起頭,“殿下,華嬈離開后,這東宮后院,可就剩下我自己了,你就不認(rèn)為,我善妒嗎?”
姜南枝讓華嬈離開,一方面是為華嬈考慮,另外一方面,何嘗不是為自己考慮。
她一點都不否認(rèn)。
如果是之前,對太子沒有情愛,她也不太在意跟其他女人分享太子。
但是現(xiàn)在不同了。
她開始對太子,漸漸地起了一種獨占之心。
這就是善妒吧。
容司璟聽后,卻把她擁入懷中,十分高興。
“傻枝枝,你知道孤等你這句話,等了多久嗎?”
“???”
“你會善妒,證明你更在乎孤了?。 ?/p>
“……”
姜南枝愣怔了一下,隨后反手抱住了他的腰,嘴角也跟著慢慢揚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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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大理寺牢房。
姜應(yīng)卿被關(guān)了許久。
他本來身體就不太好,此時因為獄中潮濕的環(huán)境,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姜應(yīng)卿雙手抓著欄桿,“你們抓我干什么,我沒有通敵叛國!我可是太子妃的父親,你們趕緊放了我!”
獄卒在旁邊嗑著瓜子,哼了一聲,“你胡說八道什么,人家太子妃的父親明明是咱們商大人。”
姜應(yīng)卿被氣得嘴角抽搐,“太子妃叫姜南枝,她姓姜!”
獄卒:“那太子妃的父親,也是咱們商大人?!?/p>
姜應(yīng)卿:“商遲這個混蛋,他搶我夫人,還讓我女兒認(rèn)賊作父,我跟他不共戴天!”
獄卒:“果然你也承認(rèn),太子妃的父親是咱們商大人?!?/p>
姜應(yīng)卿:“……”
在他瀕臨被氣死的時候,商遲一身藏青色官袍,衣裳上繡著栩栩如生的仙鶴,他慢悠悠地踱了進(jìn)來。
所有獄卒們趕緊下跪,“拜見大人?!?/p>
商遲:“他招了嗎?”
獄卒搖頭,“他嘴巴硬得很,就不交代自己是怎么跟叛軍勾結(jié)的?!?/p>
商遲:“我來親自審他,把他帶到審訊室?!?/p>
“是。”
眼看著自己被綁到了架子上,成大字張開,旁邊是火爐,里面的鐵刑具已經(jīng)被燒得通紅,還有不遠(yuǎn)處的油鍋,正哧啦哧啦響。
姜應(yīng)卿頓時怕了。
他看著坐在太師椅上悠閑喝茶的商遲,大吼道:“商遲,你不能刑訊逼供,你不能公報私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