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嬈說完這話后,下意識地左右看了看。
她記得上一次,自己不過是跟枝枝多說一會兒話,陛下就黑了俊臉。
但轉(zhuǎn)念一想,如今陛下已經(jīng)失憶了,她說點這些話,應(yīng)該是沒什么的……吧?
姜南枝被她這幅樣子給逗笑了,語氣無奈又寵溺,“你如果真是男的,當(dāng)初就不會入了東宮,我們也不會成為姐妹了?!?/p>
華嬈:“那倒也是。不過,若是我們都未曾進東宮,我是英明神武的少年將軍,你是姜家端慧溫柔的貴女,我們一見鐘情了也說不一定呢。”
姜南枝被她這番天馬行空的話,給逗笑得花枝亂顫。
不管是真假,華嬈的到來,讓姜南枝的心情好了許多。
華嬈也算是功德圓滿。
只不過等到華嬈離開之后,暮歲給姜南枝換了溫茶,好奇道:“娘娘,長公主還小呢,您難道打算以后讓她做一個女將軍嗎?”
畢竟,這都讓華將軍收了徒弟。
姜南枝語調(diào)輕慢,“我不反對瑤瑤以后學(xué)武,但至于以后是提劍騎馬上戰(zhàn)場,還是只做一個富貴閑人,都由自己選。”
她姜南枝的女兒,極其萬千寵愛于一身,自然是想要選擇怎樣的人生,就去選擇好了。
這一點上,就算是容司璟有異議,姜南枝都會堅持到底。
暮歲笑著說道:“咱們瑤瑤小公主,可真是一個有福氣的呢?!?/p>
姜南枝眸底沁著溫柔笑意。
上一世沒有孩子,這一世得以圓滿,兒女雙全,她會好好地守護他們長大,他們的福氣,亦然也是自己的福氣。
如今只剩下一點,那就是陛下如果可以恢復(fù)了記憶,那就圓滿了。
可華嬈在坤寧宮說的那些個話,到底還是傳到了容司璟的耳中。
白芷忐忑地看了看自家主子,竟然面不改色。
或許陛下知道,這些都是華將軍在開玩笑?
可實際上,容司璟知道華嬈在開玩笑。
但心底也是有一點介意。
幸虧華嬈不是男人,也幸虧,枝枝如今已經(jīng)是后宮之主,尋常外男是見不到的。
可也不能耽擱太長時間,還是得盡快恢復(fù)記憶為好。
現(xiàn)在容司璟每天要忙碌許多政務(wù)。
他那便宜父皇美其名曰,讓他在熟悉的事務(wù)中,找到熟悉的感覺,說不定哪天一覺醒來,就能恢復(fù)記憶了?
對此容司璟笑著說這個辦法好,并且分了一些公務(wù)給他。
太上皇:“???”
幾天后,消失了幾天的顧忘塵,再度出現(xiàn)。
容司璟從案前抬起頭來,“還以為你回寺廟中敲木魚念經(jīng),不回來了?!?/p>
“我哪能不回來,你的記憶還沒有恢復(fù)啊?!彼芭?,是真的擔(dān)心師兄會給自己安排一些女人。
他可跟師兄不一樣,自己是純和尚,是不能破戒的。
容司璟看都不看他,嫌棄之意,淋漓盡致。
顧忘塵卻一臉高深莫測地湊了過來,“師兄,其實你失憶,除了當(dāng)初跌落懸崖的時候,撞到腦袋外,還有其他原因?!?/p>
容司璟:“你提過了,是師父說我的命中該有此劫吧!”
雖然不清楚,自己當(dāng)初為什么那么耿耿于懷沈徹跟姜檀欣這兩個人,還去想辦法鎮(zhèn)壓他們的神魂,但容司璟認(rèn)為自己之前那樣做,肯定是有自己的道理。
而原來的自己那般寵愛皇后姜南枝,也是有自己的道理。
顧忘塵卻搖了搖頭,“師父算出來,你這次劫難,還跟前塵往事有一些關(guān)系。”
容司璟抬眸,“前塵往事?”
顧忘塵:“大約就是上輩子你為了做什么,折損了這輩子的福運,才會在你最圓滿幸福的時候,讓你失去了記憶?!?/p>
就是相當(dāng)于,在你最快樂幸福的時候,扇你一巴掌。
容司璟瞇了瞇眼,“也就是說,我很難恢復(fù)記憶了?”
顧忘塵:“能恢復(fù),但師父說,關(guān)鍵在一個手腕上有月牙疤痕的人身上?!?/p>
誰的手腕上有月牙疤痕?
如今容司璟白天處理政務(wù),傍晚的時候就會來坤寧宮,跟皇后姜南枝一起用膳。
雖然還沒有恢復(fù)記憶,但成天朝夕相處,讓對方熟悉自己的存在。
長期以往,或許對方就會變得離不開自己。
容司璟是這般打算的,但每次一起用膳,也不越矩,只會同姜南枝說一些日常。
今日就提起了那手腕上有月牙疤痕的人。
姜南枝手中的湯匙一頓。
容司璟十分機敏,發(fā)現(xiàn)了她的這個小動作,“枝枝,怎么了?”
“陛下,您師父的意思是,您這次會失憶,也跟這個人有關(guān)系,他是能夠讓您恢復(fù)記憶的關(guān)鍵?”
容司璟:“洛神醫(yī)已經(jīng)給我查過,腦中沒有淤血了,但記憶還沒有恢復(fù)的跡象,應(yīng)該是有旁的原因,顧忘塵就回去,又問了一下師父,師父是這般說的。說我上一世,做過一件事,折損了福運。”
其實容司璟失憶這件事,說大也大,說小卻并不小。
因為他如今可是大楚皇帝,每一項決定都牽扯許多事情。
而失憶這件事,受到影響最多的,就是目前享受獨寵的皇后姜南枝。
倘若他忘記了跟姜南枝的感情,這個時候納了許多女人進來……
姜南枝恍然大悟。
所以,上一世容司璟做的事情,還是跟她有關(guān)系?
可是不應(yīng)該。
上一世她只是廣平侯府的當(dāng)家主母。
直到死,跟身為太子的容司璟,都沒有說過幾次話,更沒有什么交集。
他們之間最大的交集,就是上一世嫁入東宮的姜檀欣了。
可惜,現(xiàn)在姜檀欣都涼透了,早知道問一問她了。
“枝枝?”容司璟伸手在姜南枝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了?這件事太過于玄妙,你也別多想,交給我好了?!?/p>
他一邊說,一邊很習(xí)慣地伸手握住了姜南枝的手。
倆人的目光十分默契地落在了交疊的雙手上。
十分溫暖的十指緊扣,好像是這般動作,已經(jīng)做了許多次。
事實上在容司璟沒失憶之前,也的確如此,倆人的手就連睡覺的時候都沒有松開。
可是現(xiàn)在……
容司璟猛然松開了手。
姜南枝疑惑地看向他,發(fā)現(xiàn)這人的耳根又紅了,眼神也躲閃不看自己。
好像她是那要吃唐僧肉的妖精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