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枝卻看也不看這個冷漠的父親,她牽起了阿娘林妙菀的手說道,“阿娘,您該幫我準備起來嫁妝了?!?/p>
林妙菀高興地猛點頭,“哎,好!”
母女倆歡歡喜喜地走了,其他人都陰沉著一張臉。
姜望皺眉,“枝枝這是什么意思,你們平日里苛責她了?還是苛責林氏了?”
姜應卿揉了揉眉心,“父親,我們去書房談吧?!?/p>
旁邊長女哭泣的聲音,也讓他煩躁不已。
等到了書房,父子倆又聊了一會兒。
姜望總的來說還是高興的。
“不管如何,太子妃的位置給了我姜家女,而且照我看來,太子殿下雖然病弱,但還是有一定的本事。就算是他身子不好,也沒事。只要枝枝能夠生下小太孫,那就可以了!”
他們姜家就可以扶持那個孩子,到時候,姜家的地位,就將十分穩(wěn)固!
姜望展望了一下未來,但同時又各種叮囑兒子,要對林氏跟枝枝好一些。
可姜應卿想起來林妙菀對自己的距離感,他心中又是低落不已。
等離開書房后,本想回院子中,哄一哄林妙菀,卻得知林妙菀一直在女兒的院子里。
姜應卿想了想,就抬腳出了府。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前腳出府,就有人后腳悄悄地跟了上去。
那是花朝找的人……
這邊院子中,林妙菀才反應過來,她紅著眼圈看著女兒,“枝枝,你之前不說自己不想嫁入東宮的嗎?”
姜南枝:“我的確不想,但如今皇命下來,我們也不能違抗?!?/p>
她想起來那日在宮中,見到的太子殿下。
對方英俊儒雅,樣貌氣度上,更是不凡。
最重要的是,那天她沒怎么感覺出來他的病弱,反而能夠感覺得到,對方好像是出鞘的劍,鋒利無比。
這樣的人,莫非是在臥薪嘗膽,好去跟那些人周旋?
抱豬吃老虎?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畢竟現(xiàn)在的朝局,而他只是一個形單影只的太子殿下,他必然是要有城府跟心機,才能夠走得更遠。
這樣的人,無疑是十分有魅力的。
但姜南枝卻也不只看這些,對方突然這樣在乎自己,肯定也是有所圖。
姜南枝就把自己的想法同阿娘說了。
林妙菀慚愧道:“雖然說我的確跟林家有親戚,可到底是遠親,而且這些年,表姑母的身子越來越不好了,我也就跟他們走動得少了?!?/p>
其實這只是原因之一。
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她當年出了那樣的丑事,讓林家也跟著蒙羞了,表姑母那樣疼愛自己,她哪里還有臉,再去給林家人添亂呢。
姜南枝看著母親,是把什么苦都自己往下咽,她握住了她的手,“阿娘,當年的事情,不是你的錯?!?/p>
林妙菀一愣,“枝枝……”
姜南枝:“我知道了當初的事情,阿娘,你是受害者,壞的是策劃那件事的人,還有當時在京城中,毀你閨譽的那些人?!?/p>
林妙菀本不想讓女兒知道當初的腌臜事,結果女兒竟然知道了。
她一急,眼睛一紅,就要落淚。
這個時候,花朝進來,在姜南枝耳邊低聲說了什么。
姜南枝點點頭,她對母親說道,“阿娘,我知道您難受想哭,但您先別哭,我?guī)ヒ粋€地方?!?/p>
林妙菀性子軟,但主打一個聽話。
聽了女兒的話,竟也神奇的不哭了。
等坐上了馬車,也都沒有問女兒,要帶自己去哪里。
至于出門的時候,有人問起,姜南枝認出那是祖母的人,她就很隨意地說道:“娘親要開始替我準備嫁妝了,去布莊看看新到的那一批布匹如何?!?/p>
她相信,這個下人會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稟告給祖母。
果不其然,下人回去后,就把這件事一說,而坐在旁邊的姜檀欣聽后,再次哭得差點背過氣去。
暫且不提。
姜南枝扶著母親上了馬車,馬車左拐右拐,去了一條巷子。
姜南枝道:“阿娘,你聽我的,待會不管看到了什么,先不要開口,情緒也要穩(wěn)住。”
林妙菀點點頭,這才問道:“枝枝,你是想要讓我看什么???”
倆人上了對面的一家茶樓的雅間,打開窗戶,把對面巷子的幾戶人家門口,看得清清楚楚。
姜南枝給母親倒了一杯茶。
“待會您就知道了。”
母女倆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突然隔壁雅間傳來一陣爭吵聲。
“商遲,你為什么拒絕我妹妹啊,她如花似玉的,而且我們家還是伯爵府,配不上你么!”
“陳兄,是我配不上舍妹?!?/p>
“少來,總是拿這句話來推脫!商遲,我說你都三十的人了,現(xiàn)在家中一個知冷知熱的都沒有,聽說你下人都大部分是小廝跟婆子,怎么,難道你是斷袖,不近女色?”陳公子說完后,突然大驚,“莫非,你真喜歡男子?我可告訴你啊,別打我的主意,我可喜歡的是粉嫩嬌柔的小娘子!”
坐在隔壁的姜南枝跟林妙菀聽到后,都有點忍俊不禁。
但倆人到底知道偷聽不好,就忍著,沒有笑得太大聲,以免被隔壁的人聽到了,引起不必要的尷尬。
隔壁又喧鬧了一會兒,聲音低了下來,就不知道在談什么了。
就在這個時候,負責在窗戶那望風的花朝,突然低聲道:“出來了?!?/p>
姜南枝拉著母親的手,來到了窗戶邊。
他們看到了姜應卿從一扇門中走了出來,一個年輕女子跟著送了出來,她身邊還跟著一個女童。
女子伸手溫柔體貼地幫姜應卿整了整衣襟,姜應卿俯身抱了抱那女童。
他們又說了一些話,姜應卿這才轉身上了馬車離開。
林妙菀看到后,身體踉蹌了一下,姜南枝趕緊把她扶回了座位。
“阿娘,那個女子叫飛翠,她是當初在宮宴中,給你引路的那個已故宮女的妹妹。而那個孩子,就是她跟父親生下來的。”
林妙菀猛然攥住了女兒的手,眼淚撲簌簌地往下落。
比起姜應卿突然養(yǎng)了外室,還有了女兒這件事,林妙菀更在乎的是……
“枝枝,莫非當年的事情,一切都是姜應卿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