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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小說網(wǎng) > 大荒扶妻人 > 第二百六十五章 人人皆是曹賊

第二百六十五章 人人皆是曹賊

曹勐麻了。


    他是魏國君主,自然最為清楚魏國的現(xiàn)狀。


    雖說現(xiàn)在魏國民間戰(zhàn)意十足,但任誰都知道這是憋著最后一股勁兒。


    朝廷糧倉充足,軍糧軍餉一點不缺。


    但代價就是百姓要勒緊褲腰帶過日子。


    當兵的人當然能吃飽了,但他們都有家人。


    所有人都憋著氣要打勝仗,如今戰(zhàn)意高昂,但這并不意味著他們忍心親人在家里受苦,很多士兵第一次領軍餉,就寄了不少回家里。


    現(xiàn)在荒國在西隴關那邊整了一個避難所,吃的穿的不限量供應,你說魏國的百姓去不去?


    這兩年的時間,曹勐通過各地官府,不遺余力地妖魔化荒國,已經(jīng)初見成效了。


    現(xiàn)在魏國境內,但凡有人提到荒國,絕對是孩童止啼的程度。


    有此局勢,以后荒國對魏國開戰(zhàn),必將受到極其猛烈的抵抗。


    即便攻下魏國的城池,也會跟以前一樣,猶如深陷泥潭之中,經(jīng)營一段時間之后,狼狽地撤回西隴關以西。


    現(xiàn)在荒國想要做什么,簡直太明顯了。


    曹勐瞪著趙昊:“趙君好手段?。 ?br />

    趙昊笑瞇瞇道:“瞧魏君這話說的,這些都是跟魏君學的!”


    “呵!”


    曹勐冷笑一聲:“我可不會這么卑鄙的手段?!?br />

    “沒有么?”


    趙昊有些詫異道:“我可是聽說魏君喜歡趁人家丈夫不在旳時候,偷偷照顧別人家的娘子。我看魏國將士從軍,留家中老弱婦孺無人照顧,我送送溫暖怎么了?”


    曹勐:“???”


    寧婉梨:“……”


    侯桃桃:“……”


    竹葉:┐(?~?)┌


    對對對!


    他就是這么照顧我的。


    說什么赤練真君姬妾太多,照顧不過來,所以才代為照顧我的。


    而且為了顯示沒有強奪朋友之妻的意思,遲遲都沒有封皇妃。


    別說,照顧得還針不戳。


    曹勐氣急敗壞:“好好好!趙君的手段我今日算是見識到了,咱們后會有期,半年之后手底下見真章!”


    說罷,直接縱身一躍,跳下觀禮臺。


    跨坐在高頭大馬之上,怒喝一聲:“走!”


    獸血鐵騎的主將愣了一下:“陛下!我們這就走了?”


    他有些迷,剛剛才把齊國的騎兵血虐了一通,不應該高興么?


    怎么忽然間這么生氣,直接要走了?


    曹勐冷哼道:“后院都起火了,不走留這里過年?”


    主將大驚失色。


    向來都是陛下讓別人后院起火。


    這次竟然有人讓陛下后院起火?


    是誰這么你大膽,連陛下的后宮都敢偷,莫非是哪個老烏龜始終銘記著奪妻之恨,終于找到機會報復回來了?


    真是豈有此理!


    他心中為曹勐憤憤不平,卻也不敢多問,只能催馬跟上去。


    獸血鐵騎來的時候悠哉悠哉,離開的時候卻風馳電掣。


    瞅著馬蹄揚起的塵土逐漸遠去,寧婉梨卻絲毫高興不起來。


    今天見了獸血騎兵,她就知道以后的騎兵戰(zhàn)不可能贏。


    如果只是騎兵,倒也不用特別擔心,因為騎兵在攻城戰(zhàn)上實在沒有什么卵用。


    但誰說經(jīng)過獸血藥增強體質的將士,只能用于騎兵?


    她們齊國可是有獸血藥的,很清楚獸血藥給人帶來的是全面的提升。


    騎兵的確是最適合的兵種,但射箭、攀援、肉搏,他們樣樣在行,而且現(xiàn)在看下來,魏國的獸血藥的藥效明顯要比齊國的要強。


    試想一下,攻城的時候,有十萬這樣的士兵,順著城墻的云梯攀援而上,哪座城能夠擋得住。


    若是一堆獸血士兵,抬著數(shù)萬鈞的柱子撞城門,什么質地的城門擋得???


    寧婉梨嘆了一口氣,有些抑郁了。


    趙昊笑嘻嘻道:“婉梨啊!其實你也不用擔心,我們大荒的軍備依舊是敞開不限量供應,對付區(qū)區(qū)獸血軍團,也不是什么難事。”


    “是是是!”


    寧婉梨皺著眉頭:“什么便宜都讓你們荒國占了!”


    趙昊擺了擺手:“不不不,你的便宜我趙某人還沒占到!”


    “鏗!”


    寧婉梨拔出了隨身的短劍:“趙昊,你再胡言亂語,我就切了你!”


    然而就在她拔出劍的同時,另一把劍也拔出來了。


    洛水冷冷地看著她:“你敢動一下試試!”


    看著洛水如此緊張趙昊,寧婉梨心中更窩火了,直接把劍扔在了地上,甩袖離去。


    侯桃桃嘆了一口氣,意味深長地看了趙昊一眼,便也急忙跟了上去。


    這次軍演,只成功了一半,后半程被這一萬獸血鐵騎攪了個稀爛。


    現(xiàn)在當務之急,是把齊國軍隊的士氣安撫好,不然后果不堪設想。


    洛水這才把劍收好,轉頭看向趙昊,一臉認真地告誡道:“看吧!壞女人整天惦記著害你,你以后可得離她們遠一點??!”


    趙昊:“……”


    洛水轉頭看向老楊,有些不滿:“剛才你公子那么危險,你為何無動于衷?”


    老楊嘴角抽了抽,沒有回答。


    公子危險?


    人家打情罵俏有什么危險?


    我杵這還好,我要是敢動手,我就危險了好吧?


    趙昊有些無語,看來攤牌羲和天之前,還是不要來齊國了。


    娘的!


    這狗婆娘太守信,如果羲和天不是自己的,恐怕她真的會孤獨一生。


    他擺了擺手:“走吧!咱們也該回了!”


    ……


    觀禮臺后。


    寧婉梨深吸了一口氣,將方才的怨氣都吐了出來。


    侯桃桃瞅著她,神情有些復雜,不過最終還是笑了笑:“那混小子也幫不上什么忙,能開放軍備渠道,倒也算盡力了?!?br />

    寧婉梨聲音有些低沉:“你在幫他說話?”


    侯桃桃攤了攤手:“實話而已!我只是不想看你這么委屈,他就是最賤,也沒有對你生出什么壞心?!?br />

    “嗯,我知道?!?br />

    寧婉梨漠然點了點頭。


    如今局勢,荒國到底有沒有盡力,她都看在眼里,的確已經(jīng)不能做得更好了。


    趙昊曾經(jīng)許諾的“盡余力助登女帝之位”,并沒有半分偷工減料。


    但她就是委屈。


    這委屈的來源不是趙昊,而是來自于羲和天的那個約定。


    可偏偏趙昊還在這里跳來跳去,看得她心里好生憋悶。


    侯桃桃沉思了一會兒,忽然說道:“還有一件事情,就是趙昊當時對你立誓的妄語戒尺可能已經(jīng)消失了?!?br />

    寧婉梨眉頭一跳:“你什么意思?”


    “當年的九州鼎你還記得么?”


    侯桃桃若有所思道:“你沒有進入最后的九鼎之陣,不知道九州之怒有多恐怖,即便一個人心智再強大,都不一定能頂?shù)米?,因為九州之怒乃是無上攻心之術。


    妄語戒尺有一個功效是,在受戒者守誓的時候,能夠守護心脈,估計當時已經(jīng)被九州之怒沖垮了?!?br />

    寧婉梨有些發(fā)愣:“所以……”


    侯桃桃攤了攤手:“所以戒尺已經(jīng)沒了,趙昊卻依舊守著那個承諾,說明他心中有你。”


    寧婉梨:“……”


    聽到這句話,又響起了羲和天的誓言,她心中更堵了。


    她臉色有些蒼白,轉身就準備離開:“他心中有我沒我,與我何干?我是齊國公主,以后也會是齊國女帝,男人不過是我路上的絆腳石,區(qū)區(qū)一個趙昊我在意么?”


    侯桃桃撇了撇嘴:“那你剛才那么委屈干什么?”


    寧婉梨呵呵一笑:“只不過看到獸血鐵騎太強,我心里堵!我去忙正事了,現(xiàn)在士氣受打擊,你腦子里卻只有那些男女之事,這不是拖后腿么?”


    說罷,匆匆離開。


    侯桃桃:“……”


    她算是測試出來了,自己這一起創(chuàng)業(yè)的姐妹,是真對趙昊有些動心,不然怎么可能這么激動。


    呵呵!


    還說我腦子里只有男女之事。


    這不賊喊捉賊么?


    不行!


    以后還是得想一個辦法讓寧婉梨忘記男人,只記得事業(yè)。


    不然不是拖后腿么?


    ……


    魏國。


    曹勐帶著一萬獸血鐵騎,星夜驅馳,馬不停蹄地趕到了建安。


    此刻朝堂已經(jīng)亂成了一鍋粥。


    民間忽然全面開花的情況,讓所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曹勐剛到建安,連身上輕甲都來不及脫,就匆匆趕到了早朝之上,看著文武百官都是一臉擔憂,不由心中有些煩躁。


    他坐在了龍椅之上,神情冷峻:“林相,快說說吧,什么情況!”


    林相趕緊出列,沉聲說道:“稟告陛下!就當陛下離京之時,民間就出現(xiàn)了大量印刷出來的通告單,說西隴關以東有建立起來的庇護所,不少百姓都動了去避難的心思?!?br />

    曹勐眉頭微皺:“這件事背后之人是誰?有多少百姓有想法,你們又是怎么應對的?”


    林相嘆了口氣:“吾等已經(jīng)派人去查了,是誰派發(fā)的通告單,根本查不出來,不過我們將所有主管印刷的書局都給接管了,遲早能查出是誰與外賊勾結。


    民間對于這件事情將信將疑,畢竟他們也不覺得荒國會這么好心,但有一批家中余糧沒那么多的已經(jīng)動身了,后來被我們派人控制在了家里?!?br />

    “不錯……”


    曹勐松了一口氣,將人控制在家里面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他很清楚荒國的情況,多養(yǎng)一二十萬閑人一點問題都沒有。


    如果真的有人去了,并且把消息傳回來,引起魏國民間的嘩變,那后果就真的不堪設想了。


    倒是這些家庭,家里很可能派出了兵,不僅面對著秋收有心無力,冬天缺糧的情況下也很難撐過去。


    這種人,無論荒國在他們心中有多么兇殘,終歸還是要嘗試一下的。


    不能讓他們去西隴關。


    也不能把他們抓起來。


    所以只能控制起來。


    林相神色有些為難:“陛下!現(xiàn)在這種人太多了,官府的兵力快不夠了!”


    曹勐怒道:“區(qū)區(qū)一些老弱病殘都看不住,朕養(yǎng)你們這些酒囊飯袋有何用?給我湊!就算是硬湊,把你們的家丁全都湊出來,也得把人給朕湊齊!”


    看到曹勐盛怒的模樣,所有人都打了一個哆嗦,趕忙點頭稱是。


    林相卻面色為難:“陛下!就算湊,也未必夠?。『螞r他們中有不少人都寫信,向遠在軍中的男丁哭訴家中情況,不少軍隊中都出現(xiàn)了逆反情緒!”


    “寫信!”


    曹勐更是勃然大怒:“他們的信,究竟是誰送的?”


    他現(xiàn)在只感覺脊背發(fā)涼,這件事情絕對是有人事先安排好的。


    而且安排得極為縝密,可能所有能想到的事情都被他們想到了。


    林相嘆了一口氣:“老臣已經(jīng)下令,讓各地官兵全力抓這些送信的人,發(fā)現(xiàn)他們一部分跟齊國人有些關系,另一部分干脆是提親戚傳信。現(xiàn)在,據(jù)老臣估測,送到各地軍隊的信件,已經(jīng)不下于萬封?!?br />

    “萬封!”


    曹勐心頭一窒,沒想到竟然已經(jīng)送過去了這么多。


    萬封!


    就代表著近萬士兵都受到了信件,傳到軍中不可能只有一個人看到,波及的至少有十幾萬人。


    若這些士兵因為家人發(fā)生嘩變,那……


    一想到這后果,曹勐就直想打哆嗦。


    一時間,他也有些不知道怎么應對。


    林相猶豫了一下:“陛下,這件事情是繼續(xù)壓,還是……”


    曹勐沉思了片刻,咬了咬牙道:“不能再壓了!再壓要出事兒,現(xiàn)在立刻制定一個標準,根據(jù)家中余糧和勞動力劃分標準,如果真是冬天活不下去,就放他們過去吧!


    這個標準,同步在民間和軍隊里面發(fā)行,誰家去了這庇護所,誰家沒有去,務必讓軍中將士知道?!?br />

    聽到這話,群臣頓時心中一喜,齊齊下拜。


    “陛下圣明!”


    “陛下圣明!”


    “陛下圣明!”


    曹勐的安排,讓他們所有人的心都安定了不少。


    因為這件事壓是壓不住的,既然不能壓,那就設定一個清晰的標準,把真正無用的勞動力全都送出去。


    也好讓軍中的將士們安心。


    曹勐神情狠厲:“還有就是,把這些人送出去以后,務必要嚴格管控,不得讓人前去探望,來往的信件必須要經(jīng)過嚴格的審核,不能有任何不利的信息外傳!懂了么?”


    杜絕外傳,就是按死荒國的目的。


    這樣的話,他們對魏國內地的城池影響就會降到最低。


    對于這個決策,所有人都是舉雙手贊成的,但……


    林相有些為難:“陛下!我們人手真不夠?。 ?br />

    “不夠也要湊!”


    曹勐拍案而起:“難道真由著這些荒國的奸人,肆意散播影響?好了!莫要再說了,你們速速散去,三天之內,務必將標準制定出來,符合標準的,征用民間的牛車驢車,將人送到西隴關以東,我倒要看看,他們有多少糧食能替我們魏國養(yǎng)難民!”


    “是!”


    群臣對視了一眼,只能領命告退。


    這個命令目的十分明晰,但做起來卻一點也不簡單。


    不僅要很多部門的通力協(xié)作,還要協(xié)調好各家各戶的情況,和整個秋收的壓力,才能制定出合適的標準。


    這工作量,若是不拼命的話,三天還真的未必能完成。


    群臣散去之后,曹勐坐在龍椅上面,久久不語。


    良久良久,他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


    寧婉梨壓力大。


    他也壓力大?。?br />

    如果這次處理不好,軍隊有可能出現(xiàn)嘩變,士氣會因此雪崩;秋收有可能勞動力不足,導致后勤供應時限大大縮短;還有就是民間對于荒國的看法如果改變,前面做的布局就全廢掉了!


    魏國本身就在懸崖邊上了,又忽然出現(xiàn)了幾顆巨大的滾石滾過來,逼他朝后退!


    他退無可退,只能跟這些滾石硬碰硬。


    曹勐揉了揉眉心,只覺得頭痛欲裂。


    他這頭痛,再好的大夫也找不到病因,也無藥可依。


    唯一能夠止痛的,就只有人婦!


    正在這時,竹葉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從背后幫他輕輕按摩太陽穴,微微笑道:“陛下又頭痛了,可需要臣妾替陛下緩解?”


    曹勐身體一轉,直接把竹葉抱在了懷里。


    他感受了一會兒,搖了搖頭:“只有一個愛妃恐怕不夠,勞煩愛妃去相府一趟,將林家的那位小娘子請來,她治療頭痛有一手,你們二人齊心協(xié)力,定能幫朕醫(yī)好!”


    竹葉:“……”


    第一次聽說,這樣也能產生抗藥性的。


    ……


    四天以后。


    魏國之中,再次引發(fā)了一場騷亂。


    因為逃難標準制定下來了,家中只剩下老弱病殘的,以及哺乳期婦女嬰兒的,自然都在此列,轉眼之間就選出了十萬人。


    他們自然無比慶幸。


    但不可能所有家庭都只有這些人。


    有些家庭,連七十高齡的老頭,都被算成了勞動力人口,等待秋收。


    還有一些身體很差的病號,也不被允許離開。


    這個標準,已經(jīng)是官方絞盡腦汁,能制定出來的最合適標準了,卻還是讓很多人破了大防。


    因為他們之中有很多人,不去庇護所,是真的很有可能扛不過這個冬天。


    也正在這時,又一輪通知單發(fā)了出來,荒國那邊民間民意沸騰,都想幫魏國百姓度過難關,又有不少民間力量踴躍捐款捐物,所以庇護所準備擴建到三十萬了。


    十萬!


    三十萬!


    二十萬的缺口,為什么我不行?


    這回魏國各地官府有所防備,不少偷發(fā)通知單的人都落網(wǎng)了,惹得各地衙門勃然大怒,當街吊著他們打,沒想到反而激起了民憤,不少人都上街為他們請命,因為他們讓不少人看到了活路。


    各地衙門也承受不住壓力,只能停下手中的鞭子,把這些人收押了起來,并且承諾不會亂用私刑。


    但標準,卻一點也沒有改動的意思。


    因為再放寬條件,就會影響民間的勞動力了。


    于是矛盾產生了,有這么一部分人,官府認為他們有勞動力,忍一忍能活得過這個冬天,但他們自己不這么認為。


    所以他們只能外逃!


    官府為了軍隊安定,不能強行限制,只能百般勸阻。


    什么路途艱險??!


    什么可能走不到人就累死餓死了!


    但就在這時,這些人不知道從哪掏出了一輛輛驢車。


    嘿!


    您猜怎么著?


    我們有車!


    官差都麻了,追問這些驢車是從哪來的。


    他們也不說,只說這驢車是租來的。


    在魏國,牛不能私下買賣,馬匹也多被用于征兵,偏偏這驢車不在管轄范圍之內。


    一時間,無數(shù)驢車載著老弱病殘,一路向西,感往荒國百姓建造的庇護所。


    曹勐也麻了,連夜把臣子召集過來,制定新標準。


    反正這也人是一定會跑的,與其做惡人,不如現(xiàn)在扮扮好人,省得人情全讓荒國拿去了。


    深夜。


    曹勐終于將臣子從御書房中趕了出去,看著偌大空蕩的房間,一股空虛感油然而生。


    才過去幾天的時間,他的面容就蒼老了不少。


    向來被他引以為傲的滿頭烏發(fā),鬢角也出現(xiàn)了幾縷白絲。


    “唉……”


    他長長嘆了一口氣,暗暗捫心自問:莫非朕真是一個庸君,大魏數(shù)百年的基業(yè),難道真要毀于朕手?


    “砰砰砰!”


    敲門聲響起,門外響起了一個太監(jiān)的聲音:“陛下!皇后娘娘到了?!?br />

    皇后……


    曹勐怔神了片刻,這才說道:“快請!”


    “是!”


    “吱呀……”


    門開了,皇后款款而來,看到曹勐狼狽的神情,不由嘆了口氣,伸出手抹平他緊皺的眉頭,勉強笑道:“陛下不必如此自責!”


    曹勐有些驚詫:“你知道我在想些什么?”


    皇后點頭:“陛下登基之時,魏國就深陷楚齊泥潭,世仇積怨,沒有半分緩和的機會。誰也沒料到荒國會崛起,陛下當年定下三年之期,已經(jīng)是神來一筆。


    若沒有荒國天降興國之才,以現(xiàn)在的局勢,大魏誅齊抗楚便是不可阻擋之勢!


    時也命也,何況我大魏現(xiàn)在還沒有輸!”


    聽到皇后說的話,曹勐胸中積郁之氣這才消散了一些。


    輕輕將皇后攬入懷中。


    給別人家的娘子送了那么多溫暖,忽然摟住自己的發(fā)妻,竟然有種別樣的感覺。


    很快,兩人相擁而眠。


    臨睡著的前一刻,曹勐心中忽然冒出了一個念頭:皇后不是已經(jīng)去世幾十年了么?那眼前這人是誰?


    這的念頭很突兀,但奇怪的是,卻沒有給他帶來半分危機感,反而沉沉睡去。


    竹葉看著懷中睡得安心的魏國君王,終于露出一絲笑容。


    今晚過去,她應該能夠得到一絲實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