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小的紙團(tuán),令喬晚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宋津南還活著!
沒有什么比這個更能令她興奮和開心的!
比起陰陽兩隔,這已經(jīng)是老天爺給她最奢侈的饋贈。
羅林一向話不多,但自從兩人從北亭苑回來,就不厭其煩勸她回江城。
她聽得煩躁,索性對羅林下了逐客令,“要回你自己回。”
羅林不敢再叨叨。
當(dāng)天中午,宋氏一位被喬晚親自任命的副總打來電話,匯報了公司這兩天的情況,還說宋明之昨天返崗上班,私下拉攏各部門負(fù)責(zé)人,很不安分,委婉勸她回江城坐鎮(zhèn)。
結(jié)束通話之后,她攥著手機(jī)沉默許久。
挺著七個多月的孕肚,來澤城一趟不容易,還沒見到宋津南就回去,下次再來勢必要等到生完寶寶之后了。
宋津南墜江三個月,她才真正意識到世事無常。
什么來日方長都是騙人的鬼話!
如果現(xiàn)在離開澤城,生完寶寶過完月子立馬過來也是三個月之后,到時候,只怕又是一番天翻地覆。
她很珍惜留在澤城的分分秒秒,簡單吃了午飯,再次來到北亭苑北門。
羅林無可奈何,步步緊跟。
北門一直處于開啟狀態(tài),喬晚以為沒有保安看守,大模大樣走進(jìn)去。
沒想到雙腳還沒站穩(wěn),一個兇神惡煞般的男保安就從一旁的門房沖出來,指著她厲聲呵斥:“這是樓家,你也敢硬闖!馬上離開,否則后果自負(fù)!”
喬晚不慌不忙,“我是樓小姐的朋友,上午來過一次,走的時候匆忙,在北樓落了樣?xùn)|西,想進(jìn)去找一下。”
“落了什么東西?”男保安沒有放行的打算。
“一條紅鉆手鏈。”喬晚一邊扯謊,眼睛的余光一邊往北樓瞄,“如果是個普通的市場貨就不要了,那是我丈夫送我的,有特別的意義?!?/p>
“沒有樓先生和大小姐的邀請,任何人不許入內(nèi)?!北0舱f著拿出對講機(jī),“上午的客人在北樓丟了條紅鉆手鏈,馬上派兩個手腳利落的去北樓找一找!”
“收到?!睂χv機(jī)中傳來嘈雜的回應(yīng)。
喬晚竭力為自己爭取,“手鏈很細(xì)小,還是讓我進(jìn)去找吧?!?/p>
“就在原地等著,不許再往北樓一步!”男保安目露兇光,把喬晚前面的路擋住。
喬晚快速環(huán)顧四周,除了眼前的保安,只能看到十幾米開外幾個園藝工人在忙著打理花圃。
她給羅林使了個眼色,想讓羅林把保安支開,然后上北樓,羅林陷入兩難的境地。
說到底,宋津南才是羅林的真正主子,主子昨晚明確表示,不能讓任何人知曉他還活著,尤其是喬晚。
別說一個保安,就是一群,羅林也能分分鐘收拾妥當(dāng)。但現(xiàn)在,只要幫喬晚搞定保安讓她進(jìn)入北樓,就意味著對宋津南的背叛!
“喬總,不能沖動,您身懷六甲,但凡出一點差錯,都得不償失。如果被先生知曉,會狠狠責(zé)罰我的?!绷_林為了說服喬晚,不得不搬出宋津南來。
喬晚第一次被羅林拒絕,自尊心受到嚴(yán)重打擊,壓低嗓音:“幫,還是不幫?”
“對不起,喬總,恕我這次不能聽您的。”羅林硬著頭皮回。
喬晚沒想到羅林會在這件事上忤逆自己,沉下臉來恫嚇,“既然不幫,那么你馬上回江城,以后不許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p>
“您這句話在我這里依舊無效。因為,我受雇于宋先生,宋先生讓我護(hù)您周全,別說您攆我,就是罵我打我,我也不會離開您半步。”
羅林不卑不亢表態(tài)。
喬晚早飯沒吃,午飯只簡單吃了幾口,一向?qū)λ吂М吘吹牧_林,說出的話令她特別上火,一時之間頭昏眼花,身體不受控制朝地上摔去!
關(guān)鍵一刻,還是羅林伸手把她攙住。
她正想甩開羅林,樓疏桐咯咯的笑聲從北樓二層的露天陽臺上傳來,“我正與津南午睡,聽到有保姆上來找什么紅鉆手鏈,原來是喬總??!”
這話不偏不倚扎在喬晚心口。
樓疏桐為了氣她,找了個男人冒充男朋友就算了,還說男朋友是江城的,叫宋津南!
妥妥往喬晚心窩捅刀子!
喬晚單手扶額,勉強(qiáng)打起精神,大聲朝樓疏桐喊:“我的限量款手鏈確實丟了,想上北樓找一找,不知道樓小姐可否行個方便?”
“我樓疏桐什么沒見過,還會稀罕一條限量款手鏈?”樓疏桐趴在二樓欄桿上,一件深V睡裙把她嬌小不失豐滿的身材勾畫得十分有料。
喬晚試圖走近北樓,被男保安再次攔住,依舊不甘心,看向樓疏桐,“樓小姐,我的手鏈真的丟在了北樓,麻煩通融一下,真要找不到,我也就死心了?!?/p>
“我男朋友——宋津南在裸睡,你確定要上來?”
樓疏桐是懂得戳人軟肋的,咯咯壞笑,故意把“宋津南”的名字咬得非常重。
“確定?!眴掏泶鸬酶纱唷?/p>
樓疏桐笑意闌珊,“你不在乎自己的名聲,我還要在乎津南的名聲。你想上樓,我不答應(yīng)?!?/p>
喬晚氣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喬總,樓疏桐不讓您上樓,您是上不去的,不如先回酒店?!绷_林溫聲相勸。
喬晚妥協(xié),與羅林一起回了酒店。
這是樓家的地盤,她沒有任性的理由。
很快,樓疏桐打來電話,說把北樓翻了三遍也沒找到她的紅鉆手鏈。
她一聲不吭,主動結(jié)束通話。
羅林今天第一次忤逆了她,很是心虛,到酒店之后忙著燒了熱水,又收拾了她穿過的臟衣服準(zhǔn)備送去洗衣房。
喬晚手機(jī)上有季天和白知柔的十幾個未接來電,她一概沒接,因為百分百是催她回江城的。
她開始陷入糾結(jié)之中。
有樓疏桐擋著,她連北亭苑的門都進(jìn)不去,更別說見到真正的宋津南了。
繼續(xù)留在澤城,不會有任何進(jìn)展,但現(xiàn)在打道回江城又不甘心。
幾經(jīng)思索,她決定先回江城。
羅林聽到她松口,立馬在手機(jī)上訂票,定了明天上午九點半直飛江城的航班。
離開澤城進(jìn)入了倒計時,喬晚心中依舊沒有放棄尋找宋津南的打算。
傍晚,找了個睡覺的借口支開羅林,取出下午在同城店鋪網(wǎng)購的衣服和假發(fā),穿戴完畢去了北亭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