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宋津南每次收到她的信息,都會立馬回?fù)苓^來電話。
笑著告訴她還沒做檢查,就算做了檢查,當(dāng)時也無法拿到所有檢查結(jié)果。
她一邊忐忑不安,一邊默默祈禱宋津南能吉人天相,在澤城的病歷都是樓凜天別有用心的夸大其詞。
這一周,除了羅林和阿葡,宋津南不許任何人靠近她的病房,她過得安靜又愜意。
自從宋津南去京城那刻,她就坐立不安,好像在等待命運的裁決。
為了平復(fù)內(nèi)心的焦灼,她來回折返在病房和恒溫室之間。
獨自在病房,就會胡思亂想一些不好的東西;站在恒溫室外面,她的注意力會被糖糖吸引,暫時把焦慮放在一旁。
糖糖才出生十天,長得很快,小臉大了一些,膚色也更接近足月生產(chǎn)的寶寶。
護士說,糖糖現(xiàn)在每次的喝奶量比剛出生時多了兩倍。
凝視著糖糖越發(fā)俊俏的小臉兒,她會暫時忘記所有痛苦的過往。
她是早產(chǎn),雖然有奶水,但下奶很慢也很少,本想放棄母乳喂養(yǎng),但宋津南不許。
說糖糖是早產(chǎn)兒,免疫力本就不如足月的胎兒,必須加倍呵護,她才開始吃下奶的湯湯水水。
豬蹄,鯽魚這種以前根本不碰的東西,她一天吃三頓,可奶水還是少得可憐。
一開始還勉強能喂飽糖糖,兩天之后就供不上了,要靠牛乳貼補。
她在病房把奶水?dāng)D出來,阿葡送到恒溫室,再由護士來喂糖糖。
臨近中午,宋津南的來電響起。
喬晚正在吃飯,立馬放下碗筷點了接聽鍵。
“全身上下做了個十分細(xì)致的檢查。雖然很多結(jié)果還沒出來,但我敢說除了肺部,其他的沒毛病?!?/p>
宋津南語氣輕快。
她緊張地“嗯”了聲。
最擔(dān)心的正是肺部,宋津南這句話等于沒說!
“剛在京城落地就遇到了聞九安,晚上約了飯,今天凌晨前能回到港城?!彼谓蚰舷蛩龍髠?。
她心疼阻止,“別急著往回趕了,把機票改簽成明天,今晚在京城好好睡一覺?!?/p>
“就這么說定了。記住,你好好吃飯睡覺,糖糖才能吃飽。”宋津南忽然戲謔笑了聲,“你的胸也不小啊,怎么養(yǎng)一個糖糖還那么費勁兒!”
“已經(jīng)在催乳了,護士說再過幾天奶水就多了?!彼男乃既跈z查結(jié)果上,通話結(jié)束前問了句,“什么時候出最終結(jié)果?”
“最早也要明天下午。別緊張,我感覺肺部沒問題?!彼谓蚰下牫鏊膿?dān)心,溫聲安慰。
她怕再為宋津南帶來壓力,調(diào)整好情緒說了再見。
京城,同仁醫(yī)院停車場。
結(jié)束通話之后,季天連著喊了兩句“先生”,宋津南才緩過神來。
“還有幾項結(jié)果沒出來,您別太悲觀,國內(nèi)醫(yī)療水平有限,不如去M國進(jìn)行治療。”
“我離開的這三個多月,宋氏和津享數(shù)碼積壓了很多問題丞待解決,哪有時間去國外?!彼谓蚰仙ひ粲某翢o力,“我的身體狀況我清楚,能多活一天,就竭盡全力為晚晚以后的工作生活掃清障礙?!?/p>
“病理結(jié)果還沒出來,您不要多慮。”季天勸道,“單單是肺部進(jìn)水又不是腫瘤,根本不會危及到性命?!?/p>
“我已經(jīng)給晚晚帶來太多傷心和痛苦,為了防止結(jié)果與澤城的診斷一致,晚晚再被打擊到,你馬上去黑市買份假檢查單?!?/p>
宋津南緊緊攥著手機,面色陰沉得駭人。
“喬總對您的心,您難道還不懂?她在乎的是您這個人,就算您破產(chǎn),健康出現(xiàn)問題,她也會與您風(fēng)雨同舟,她討厭您自以為是的欺騙!”
這是季天為數(shù)不多的一次懟宋津南。
開口前冒了被扣薪水的風(fēng)險,但還是鼓起勇氣說出來。
“我不懂,你懂?”宋津南凌厲的目光從季天身上一掃而過,“你這么懂女人心,為什么到現(xiàn)在還沒娶上老婆?”
“我為了宋氏和津享數(shù)碼鞠躬盡瘁,哪有時間談戀愛娶老婆!”季天不滿地嘀咕。
“自己沒女人緣不說,還怪我耽誤你娶老婆了?”宋津南臉色陰沉,“我現(xiàn)在就給季助理放假,讓季助理去談戀愛娶老婆,明年再來上班好了?!?/p>
“我只是隨口一說,您還真生氣了。我為剛剛的口不擇言道歉,先生,您就原諒我吧?”季天急忙服軟。
宋津南華眸半瞇,“那就將功贖罪,去買份同仁醫(yī)院的假檢查單?!?/p>
“馬上去辦?!奔咎煊仓^皮應(yīng)下。
與此同時,喬晚查了下京城飛港城的航班。
有一趟半夜十一點半到港城的,她篤定宋津南定的就是這趟航班。
為了防止自己胡思亂想,她在恒溫室外面呆了整整一個下午。
透過玻璃窗看糖糖吃奶,換尿片,揮著小手咿咿呀呀地鬧騰,心情是少有的平和。
傍晚,她接到一個座機打來的電話。
對方自稱是楚尋的大哥,楚昭。
說周世宏在被羈押期間心臟病發(fā),進(jìn)了省立醫(yī)院,情況十分嚴(yán)重,想盡快見她一面。
她對周庭安找人冒充省公安辦案人員的事兒還心有余悸,以自己身體不舒服為由婉拒。
楚昭很執(zhí)著,說周世宏歸案后對殺害賀潔貞一事十分抵觸,任憑審訊人員如何施壓都閉口不提,希望能借她撬開周世宏的嘴。
喬晚半信半疑,說考慮一下。
退出通話界面,撥出楚尋的電話,把剛剛的事兒說了一遍。
楚尋讓她稍等,用另一部手機給楚昭打去電話,一問還真是這么回事兒,她這才舒了口氣。
讓楚尋轉(zhuǎn)告楚昭,這兩天就去省立醫(yī)院與周世宏見面。
因為惦記著宋津南,她晚上躺床上根本睡不著,不停地看手機上的時間。
上面有白知柔的幾個未接來電,全被她無視。
羅林說白知柔來過幾次,都被阿葡拒之門外。
正如宋津南所說,白知柔和樓疏桐都是不相干的人,犯不著為她們精神內(nèi)耗。
凌晨剛過,病房的門被從外面擰開,宋津南回來了。
房間內(nèi)沒有開燈,她在黑暗中摸索著下床,撲進(jìn)宋津南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