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晚今天穿的是平底鞋,165的凈身高還不到男人耳垂。
昨晚行色匆匆,喬晚對男人只是淡淡一瞥,沒有留下多深的印象。
兩人此時相距不足一米,男人的五官清晰映入喬晚眼簾。
低奢的衣著,眉眼中沒有二十多歲的青澀,是成熟男人的淡定從容和溫潤。
從男人的角度望去,喬晚衣著休閑隨意,微卷的及肩發(fā)散在腦后,慵懶又不失明媚。
與盛典晚會上的雍容大氣是截然不同的風格。
“說了是舉手之勞,喬主播不要放在心上?!蹦腥隧廪绒?,聲線清冽好聽,“維修商報價了么,我馬上把維修費轉(zhuǎn)過去?!?/p>
喬晚垂首看了下微信,4S店的工作人員已經(jīng)把報價發(fā)過來,一側(cè)原裝車身加上工費兩萬八千七百塊。
她把手機屏放到男人眼皮底下,“兩萬八千七?!?/p>
“我馬上轉(zhuǎn)給喬主播?!蹦腥四贸鍪謾C,眸底漾著笑意,“支付寶,微信,還是銀行卡?”
“微信吧?!眴掏聿幌肓粝伦约禾嘈畔ⅲ脸鑫⑿攀湛畲a。
男人擰眉,“抱歉,我至今都沒開通微信支付,還是支付寶吧。請喬主播提供下手機號?!?/p>
這年頭還有沒開通微信支付的,喬晚壓根不信,亮出自己的支付寶收款碼。
男人視線從她臉上滑落,快速掃碼付款。
“謝了。”喬晚朝他頷首,錯開些距離,開始聯(lián)系4S店的維修人員。
經(jīng)過溝通,4S店半小時后會派人把車開走,在此之前,她只能在原地等。
電影還有十分鐘開演,喬晚給姜早發(fā)了條微信語音,說車子發(fā)生刮擦,處理完再上去。
結束通話,她抬眸,和男人四目相遇。
“真不好意思,為喬主播帶來這么多麻煩。”男人嗓音幽幽,自責中透著愧疚。
宋津南強勢霸道,每次發(fā)生口角,就算她占理,也沒得到過該有的歉意。
眼前男人的彬彬有禮,令她找回了被尊重的感覺,忙笑著安慰,“巧合而已,你不要多慮?!?/p>
“這是我的名片。如果車子后續(xù)維修費用不夠,或出現(xiàn)其他問題,都可以聯(lián)系我?!?/p>
男人遞過來一張質(zhì)感很好的名片。
喬晚一眼看到上面最顯眼的三個字:葉宴遲。
她是財經(jīng)新聞主播,自然對這個名字很熟悉。
實業(yè)大亨葉華鵬的獨子,華洲集團上個月剛上任的第一執(zhí)行總裁。
江城商圈金字塔頂有四家。
東宋西楚,北顧南葉。
宋,宋老爺子一手締造的宋氏集團。
葉,葉華鵬和葉宴遲父子的華洲集團。
宋家的男人在生意場個個張揚,氣場十足,更是各大財經(jīng)媒體的??汀H~氏父子卻低調(diào)內(nèi)斂,連尋常的商務采訪都約不到。
以至于上個月,所有媒體報道葉宴遲接手華洲第一執(zhí)行總裁的新聞,只能用他多年前的一張照片。
出于禮貌和職業(yè)敏感,喬晚雙手接過名片,“原來是華洲的葉總,真是失敬?!?/p>
參加她訪談節(jié)目的嘉賓都是商界有頭臉的,為了提高收視率,劉臺長曾親自多次去華洲約葉華鵬的專訪,可都被婉拒。
對喬晚來說,老葉總約不到,小葉總的專訪會更有看點。
年輕多金,顏值身材在鎂光燈下也扛打,言談舉止得體,肯定能把她的節(jié)目提升幾個高度。
“葉某還有事要忙,先行一步?!比~宴遲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與她道別。
“葉總?!眴掏砑甭暫俺鏊?,“能不能約個專訪?”
“什么節(jié)目?”葉宴遲不疾不徐地問。
“就是我主持的《商界訪談》。”說起自己的節(jié)目,喬晚興致滿滿,“這檔節(jié)目,今年一直保持在國內(nèi)財經(jīng)節(jié)目收視率前五?!?/p>
葉宴遲訕訕搖頭,眸底是別人看不到的深沉,“抱歉,家父一直告誡我多做事,少嘩眾取寵?!?/p>
“我們的訪談節(jié)目還是挺有深度的,葉總?cè)プ黾钨e,可以為大家提供一個深入了解華洲的機會,絕不是嘩眾取寵?!?/p>
喬晚拿出誠意繼續(xù)勸說,“如果葉總不想去電視臺,我們可以把拍攝地選在葉總認可的地方?!?/p>
葉宴遲淺笑凝住她,略作思索,“明天再回復喬主播?!?/p>
“那我就等葉總的好消息?!眴掏硪琅f不敢有任何松懈,“我可以保證,只要葉總做專訪,節(jié)目組可以配合葉總的任何拍攝要求。”
“喬主播的誠意我已經(jīng)感受到了。葉某還要趕時間,先不聊了。”葉宴遲笑容得體,轉(zhuǎn)身進了電梯間。
喬晚盯著葉宴遲的名片看了會兒,小心翼翼放進手包。
姜早等到電影開演都沒見到喬晚,便下樓來找。
從電梯走進停車場,看到喬晚的車子被撞,立馬打消了看電影的想法。
兩人邊聊邊等4S店來人拖車,喬晚怕姜早站著累到,打開后備箱取出里面一把折疊椅。
“這兩年主持節(jié)目,我已經(jīng)練就了站四五個小時的本事。你不行,站太久會腿疼,坐下緩緩?!?/p>
白知柔送的保胎藥被喬晚丟在了后備箱,散出的中藥味瞬間吸引了姜早。
姜早好奇地拿出一包聞了聞,“什么時候喝上這個了?”
“宋津南騙他母親說我懷孕了。這是宋津南母親特意為我買的保胎藥?!眴掏硪荒橆j敗。
姜早又聞了聞中藥包,用手指撕開一個小口子倒出點褐色液體,用舌尖輕輕舔了下。
“前陣子我還想為宋津南生個孩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這種想法了。這東西我瞅著心煩,就扔在了后備箱。”
喬晚不以為意。
“我感覺不是保胎藥,是打胎藥。因為藥里有紅花。”姜早緊緊皺眉,“我對中藥了解不多,可以拿回去讓爺爺看一下?!?/p>
喬晚的心跳漏了半拍,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來。
姜早出身婦科世家,敢這么說肯定是有理有據(jù)的。
幸好沒懷孕,也沒喝這些中藥,否則胎死腹中她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兒。
白知柔——
好歹是她跟著宋津南叫過“母親”的人,對她也太狠了!
“別緊張,你反正沒吃,不礙事兒的。我拿一包沒拆封的回去,讓爺爺仔細看看再告訴你結果。”
姜早把手中的藥包扔進附近垃圾桶,又從袋子拿出一個放進包包。
喬晚脊梁骨開始發(fā)冷。
早就知道白知柔不喜歡她,她也不奢求白知柔的噓寒問暖,但做夢都沒想到白知柔會心積慮地算計她。
寧可扼殺親孫子,也不許她為宋津南懷孕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