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速移開雙目,裝作沒看到。
“上車,我與你同路?!比~宴遲的聲音傳來。
她抬眼,撒起謊來,“我叫的車馬上就到,不勞煩葉先生了?!?/p>
“別犟了,現(xiàn)在是上班早高峰不好打車?!比~宴遲已從副駕駛下來,擰開后車座的車門。
“昨天你提前離開,耽誤了節(jié)目的錄制。明天笙笙訂婚我抽不出時間,張導把拍攝定在了今天?!?/p>
喬晚不想與葉宴遲走太近,說了句“謝謝葉先生的好意,公交車來了,我先行一步”,疾步奔向?qū)γ娴墓徽军c。
葉宴遲凝望著漸行漸遠的纖細背影,眸底的失落快速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勢在必得的野望。
公交車有個站點是一所小學,擁堵嚴重,耽誤了不少時間,喬晚還是遲到了。
用了百米沖刺的速度,從公交站點跑到廣電大廈門口。
幸虧出門時選了雙平跟鞋,否則非得把腳跑腫不可。
從電梯間出來,又遇到了葉宴遲。
葉宴遲在幾位臺領(lǐng)導眾星捧月的簇擁下,談笑風生。
喬晚這次反應(yīng)很快,立馬轉(zhuǎn)身朝就近的廣告部走去。
卻不料,呂臺長大聲叫住她!
“小喬,你馬上化妝換衣服。葉先生時間寶貴,上午在電視臺錄制,中午去華洲,爭取一天拍完?!?/p>
喬晚不得不硬著頭皮止步,“現(xiàn)在就錄制專訪,這么急?”
“拍攝當然要以葉先生的行程為準,明天葉先生家有喜事。”張導笑著解釋,看喬晚的眼神多了幾分意味深長。
“小喬,原來的采訪稿子又做了變動,你和葉先生好好溝通一下,爭取拍攝的時候一條過?!?/p>
“我先去化妝?!彼炊紱]看葉宴遲一眼,伸手點了化妝間所在的樓層。
領(lǐng)導這樣安排,她只有服從的份兒。
電梯門關(guān)閉,把她和葉宴遲呂臺長他們隔絕成兩個世界。
她一肚子疑問。
竟然沒有人追究她昨天擅自離開華洲。
呂臺長在電話中的語氣,是今天不停她的職誓不罷休那種。
當她和葉宴遲面對面坐在演播室中,燈光打起,張導喊了開始,她卻無法進入采訪的角色。
因為,葉宴遲看她的眼神深情款款。
只要是個人,都能看出葉宴遲對她明目張膽的喜歡。
讓她在鎂光燈下假裝熟視無睹,她做不到!
第一個鏡頭拍了十幾遍才勉強通過。
“小喬,你狀態(tài)不對,給你五分鐘去外面調(diào)節(jié)下情緒。”
張導話音剛落,喬晚疾步走出演播室。
整個樓層都是來來往往的同事,她無處可去,只能躲進無人的步梯間。
擰開緊閉的窗子,外面的北風吹來,也吹去了她腦子中的雜念。
“你真要無法進入拍攝狀態(tài),專訪就延遲到笙笙訂婚之后。”
不知何時,葉宴遲已站到她身后。
看似是一句體恤的話,其實重點在最后幾個字。
今天,她已經(jīng)聽到好幾次葉笙要訂婚!
她閉眼,深深吸了口氣。
“不用延遲,我很快就能調(diào)整好情緒。”
“我信你,晚晚?!比~宴遲嗓音溫和,帶了十足的體貼。
“葉先生,我昨天已經(jīng)聯(lián)系過廣告部主任,華洲的廣告費早就到賬了,但合作要在明年三月份開始?!?/p>
“把錢投在電視臺是我親自決定的,合作是華洲與電視臺兩家的事兒,有專人盯著,你和我都不用管?!?/p>
葉宴遲以為她在嫌電視臺辦事效率慢,急忙解釋。
喬晚坦蕩對上葉宴遲的目光,“我已經(jīng)與廣告部溝通好了,把華洲兩千萬廣告費原路退回?!?/p>
“什么意思?”葉宴遲面色微慍,“華洲的廣告費令你有壓力?”
她毫不猶豫點頭,“比起被扣工資,我更不想背負上沉重的人情債?!?/p>
“我早就說過,投廣告費做推廣已經(jīng)列入華洲明年的財務(wù)預(yù)算,你不欠我任何人情?!?/p>
“別自欺欺人了葉先生,我不是三歲小孩子。你敢說這次專訪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答應(yīng)的?”
“你說得沒錯,我是對你有好感,也渴望接近你才答應(yīng)這場專訪?!比~宴遲的目光一直凝滯在她身上,“以前你是有夫之婦,你的顧慮我完全理解?,F(xiàn)在,你怕什么?”
“剛結(jié)束一段失敗的婚姻,這輩子我都不會再碰感情了?!彼幌朐贋槿~宴遲留念想,滿目決絕,“如果葉先生再逼我,我就辭職離開江城。”
葉宴遲做夢都沒想到她會說這個,瞬間愣住。
“已經(jīng)有電視臺向我拋出了橄欖枝,我正在考慮?!眴掏頂D出抹苦笑,“我給不了葉先生想要的,只能選擇遠離?!?/p>
剎那間,葉宴遲體內(nèi)就像被抽走了所有氧氣,嘴巴張了兩次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謝謝葉先生厚愛。我有三年婚史,現(xiàn)在,乃至以后都可能無法與宋津南斷干凈?!?/p>
她的坦誠對葉宴遲來說,又是一記重創(chuàng)。
葉宴遲平復好情緒,緩聲問:“是宋津南纏著你不放手,還是你仍然愛著他?”
如果說是宋津南不放手,指定會為宋津南招來葉宴遲的報復,心一橫,把兩人的糾纏攬到自己身上。
“我在離婚協(xié)議書上簽字是被逼的?!?/p>
“你的意思是,你還愛著宋津南?”一向淡定從容的葉宴遲在原地焦灼地轉(zhuǎn)圈。
她小聲應(yīng)了句“是”。
葉宴遲的眉頭緊緊鎖在一起,“在你們婚姻存續(xù)期間他出軌成性,領(lǐng)證三年,他連你的身份都沒公開!這樣的男人你愛他什么?說出個理由讓我死心!”
“沒有理由。”她迎著葉宴遲憤怒的目光,坦然應(yīng)道。
“喬晚!”
葉宴遲凄聲喚出她的名字,她緊張地后退。
最終,以葉宴遲的主動離開宣告了這場專訪的結(jié)束。
呂臺長和張導氣得臉色鐵青,喬晚腰桿挺得筆直,做好了離職的準備。
宋津南馬上要成為葉笙的未婚夫,以后再與她糾纏不清,葉笙和白知柔肯定不會放過她!
如果繼續(xù)待在江城,與宋津南和葉宴遲指定會隔三差五“偶遇”,她最好的選擇是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