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晚把季天一個號碼從黑名單放出,撥過去。
季天秒接。
“喬主播,先生出車禍了,情況很嚴重,你再不回來估計——”
“估計什么?”
喬晚連燈都沒來得及開,赤著腳從床下下來。
那頭的季天愣了片刻,“估計就連先生最后一面都見不到了。”
“我馬上訂機票回江城?!?/p>
喬晚心急火燎去玄關處找衣服,右腿碰到一條椅子腿,疼得眼淚都快掉出來。
還好,一個半小時后有趟飛江城的航班。
她乘順風車趕到機場,安檢,登機,順順當當到了江城。
季天早就在機場侯著了。
“津南怎么樣了?”她心急如焚,連上車都忘了。
凌晨一點半接到宋津南出車禍的消息,四點半在江城落地。
沒人知道她是怎么熬過這三個小時的!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對宋津南的迫切思念中度過的。
季天面無表情,替她擰開后車座的門。
她的心快要從胸腔中跳出來,顫聲問:“津南脫險了嗎?”
“等喬主播到醫(yī)院就知道了?!奔咎爝€是不說。
這個時候,喬晚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
親爸親媽死因不明,深愛的男人再有個好歹,她的余生好像也沒什么意思了。
她心如死灰上車,一路沉默到醫(yī)院。
江城最好的私立醫(yī)院。
期間,葉宴遲的來電不停地響起,發(fā)來很多條質問她去哪里的信息,她全部無視。
宋津南此時占據了她心臟的所有縫隙,已經沒心情顧及其他了。
在季天的指引下,她來到住院部一個特護病房。
“先生在里面,不能被外人打擾,我不進去了?!奔咎煸陂T口止步。
這一刻,她的心停止了跳動。
門是虛掩的,她握住門把手推了兩次才推開一道縫。
走進房間時,雙腿沉重無比。
“津南——”
她剛開口,就被一雙有力的臂膀從后面緊緊擁??!
熟悉的男人氣息立馬席卷了她的感官世界。
房間內沒有任何光亮,灼熱的吻忽然落下來。
“宋津南!你個騙子!”
她意識到被騙,想跑,身體卻被牢牢箍住,撕扯兩下被宋津南抱起抵在床上。
“你是在乎我的,晚晚?!彼谓蚰系统恋纳ひ糁型钢y以言說的興奮,“如果你心中沒我,這個時候根本不會出現在這里。”
“你個混蛋!騙子——”
她哭著揮起右拳,打在宋津南后背上。
一下比一下輕。
宋津南的吻綿綿密密,沿著她的唇一路往下。
她的身體開始戰(zhàn)栗,身體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為宋津南的安好歡呼。
一場情事結束,她在宋津南肩膀上留下幾排大小不一的牙印子。
外面天光漸亮,她穿好衣服準備離開。
聽到宋津南出事,她拿著手機充電器奔了機場,連個行李箱都沒帶。
宋津南搶先一步擋在門口,聲線沉冽,“不把話說清楚,別想走。”
“我和你沒什么好說的?!?/p>
情欲散盡,她眼簾低垂,心中只余深深的懊悔。
那一刻,該與宋津南抗爭到底的……
“喬晚,看著我——”宋津南抬起她下巴,逼她與自己對視,“說,你是在乎我的——”
“曾經在乎過你,但現在已經不在乎了。”她用力扯開宋津南的手,恨意十足。
宋津南后背倚住緊閉的門鎖,“不在乎我,在乎誰?葉宴遲?”
“宋先生似乎忘了,我現在是單身,誰都別想阻止我交男朋友?!?/p>
“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你這輩子都別想!”
宋津南雙手一伸,把她圈在門口的墻角,壓低嗓音,“剛剛在床上說的都忘了?好,我來提醒一下,你說你的下半身和下半生都是我的——”
“閉嘴!”她紅著臉捂住耳朵。
床笫間的私話是生理萌動,也是為了助興,能有幾分真?
“心虛,不想認賬了?”宋津南俯身,目光灼灼再次朝她靠近,“剛剛在床上,你不停地求我換姿勢——”
“啪!”
不待宋津南說完,喬晚一巴掌甩他臉上。
他表情僵住,眼底的希望一點點堙滅。
幾秒鐘之后直起上半身,摸出支煙點燃。
她趁機快速擰開房門,滿眼疏離,“這次怪我,沒能掌控好內心,頭腦一熱回了江城。宋津南,以后無論你生還是死,都與我無關?!?/p>
宋津南清雋的五官在繚繞的白煙中明暗不定,“再問最后一次,一年,等,還是不等?”
“宋世釗是逼死我爸的劊子手,你是宋世釗的兒子,你給我個等下去的理由?!?/p>
此時提起程星和,她反倒平靜了很多。
“口口聲聲說老爺子逼死了你爸,拿出證據來。”宋津南眼眸輕瞇,“葉宴遲胡說八道你也信,枉我對你一片真心?!?/p>
“宋先生對我有過一點點真心么?”她嘲聲反問。
真正的愛情是專一,排他的。
真要愛她,又豈會因為經濟利益去娶別的女人?
宋津南所謂的愛情和不得已都是借口,不過是還沒睡夠她罷了!
如果宋世釗當年不是逼死程星和的劊子手,她或許還會自欺欺人,選擇相信宋津南,傻傻等下去。
如今,雖然還沒拿到證據,但賀潔貞的日記已經告訴她真相。
倘若再與宋津南走下去,她對不起九泉之下的程星和,更對不起隱忍十一年枉死在周家的賀潔貞!
宋津南唇角溢出抹苦澀,彈落指間的煙灰,“沒有就沒有吧。不屬于我的東西,不強求。”
他選擇放手,兩人就真的結束了。
她無端的心慌,強忍住心臟上傳來的痛楚跑出病房。
從電梯間出來,她感覺有道別有深意的目光凝滯在自己身上。
抬眼,看到了葉宴遲滿是慍怒的臉!
她手足無措站在電梯口,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葉宴遲眉眼中滿是憔悴和疲憊,不疾不徐朝她走來。
“什么時候回的江城?怎么來了醫(yī)院?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我找個專家替你看看?”
每問一句,她就有種被捉奸在床的錯覺。
葉宴遲等了她足足三分鐘,她就像個做錯事的小媳婦,低眉順眼,一聲不吭。
“我住你隔壁,半夜三更回江城總給與我說一聲吧。”
“小葉總還真想多了,晚晚來江城見我,與你有什么好說的!”
宋津南涼薄的笑聲從拐角處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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