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各懷心思的目光在空中交鋒。
喬晚沒有讓步的意思。
葉宴遲更沒有。
僵持了足足七八分鐘,葉宴遲開口打破沉默。
“不急。等我下次來港城,找個專業(yè)的婦產(chǎn)科專家咨詢一下。
如果專家說三個月之后可以,你做出讓步;如果專家說你的情況需要我等到寶寶出生,那么,我做出讓步。
我們都別想當然,一切以專業(yè)人士的說法為準?!?/p>
葉宴遲的話完美得挑不出任何毛病,她只好應(yīng)下。
走一步是一步吧,真到三個月之后看看專家怎么說,只要她不想與葉宴遲有肌膚之親,再想辦法就是。
不知為什么,已經(jīng)與葉宴遲領(lǐng)了結(jié)婚證,她還沒有同床共枕的心思。
與宋津南離了婚,宋津南娶了葉笙,但只要對她稍加撩撥,她就會不知羞恥地撲上去。
葉宴遲這次是有備而來,帶了不少換洗衣物,睡衣,內(nèi)衣,襯衫和外套一應(yīng)俱全。
把它們從行李箱拿出來,放進臥室衣柜,與喬晚的衣服放在一起。
喬晚內(nèi)心是強烈抵觸的,但又不好發(fā)作。
更令她炸裂的是,葉宴遲洗完澡,穿著睡衣直接躺到她床上。
葉宴遲躺下那刻,她嚇得“啊呀”一聲從床上跳下來!
她的反應(yīng)立馬激怒了葉宴遲,“都是夫妻了,不碰你,還不能睡一起嗎?”
“我一個人睡慣了。臥室小,兩個人擠一起太憋悶。”她自知理虧,耐著性子解釋。
葉宴遲起身,扣住她一只手腕喝問,“如果從現(xiàn)在起,我非要與你躺一張床呢?準備與我冷戰(zhàn),還是離婚?”
她心思回轉(zhuǎn),無奈地跌坐在床上。
“你說一個人睡慣了?!比~宴遲情不自禁地在她手腕捏了下,她疼得蹙眉。
“與宋津南離婚之前,你們是同居一室還是分房睡?”
她無言以對。
“既然從未想過真心接納我,為什么還要答應(yīng)與我領(lǐng)證兒?”葉宴遲聲線幽寒,“可憐我?還是把我當做利用完就拋棄的大冤種?”
她手腕被葉宴遲箍得生疼,帶著怒氣低喃:“放手——”
“晚晚,如果我再強勢一點,我們之間是不是早就水到渠成了。”葉宴遲沒有放手,彎腰,直勾勾盯住她,“真正的夫妻不是我們這個樣子的!”
她受不了這樣赤裸裸的注視,心虛的不知所以,“我已經(jīng)在慢慢適應(yīng)了,你別逼我?!?/p>
葉宴遲被她眼眸中的躲閃氣得心口疼,甩開她的手去了外面客廳。
這一夜,她懷揣著和解的心思沒有反鎖臥室的門,葉宴遲睡了客廳的沙發(fā),沒來打擾。
看似相安無事,她卻感受到排山倒海的壓力。
早上起床,有飯菜香襲來。
走出臥室前,她換好出門的衣服,去洗漱的時候,看到葉宴遲扎著圍裙在廚房忙得不亦樂乎。
兩人目光相遇,葉宴遲主動打招呼,“早餐馬上做好了,快來看看對不對你的胃口?!?/p>
她愧疚感爆棚,“你先吃,我去洗漱?!?/p>
待她折返回到飯廳,看到餐桌上擺著白粥,現(xiàn)煎的雞蛋餅和涼拌黃瓜絲。
“你還要趕時間上班,快吃?!比~宴遲見她沒有落座,遞過來一雙筷子。
她的愧疚變成了深深的負罪感,“對我這么好,打我的臉呢?!?/p>
“你是我太太,不對你好對誰好?”葉宴遲雙手搭在她肩膀,把她摁在餐椅上,“昨晚我也有錯,不該心急。我們還有好幾十年要一起度過,慢慢來。”
“好幾十年”幾個字傳來,喬晚心底瞬間被絕望占據(jù)。
老天爺!
昨晚那樣窒息的生活還要持續(xù)幾十年!
只要葉宴遲不提出離婚,即便她能掏出巨額賠償金,這個婚也不好離!
她該怎么調(diào)整好心態(tài),盡快接受葉宴遲啊?
吃完早餐,她去上班,葉宴遲留在公寓,把每個房間的布置都看了下,列出能想到的必需品,然后去外面采購。
喬晚到明珠電視臺之后,接到新節(jié)目導(dǎo)演的通知,說昨晚在春色會所拍攝的鏡頭全部作廢,因為宋津南又拒絕出鏡了。
她在心里連著罵了宋津南好幾句“神經(jīng)病”,害她還要跟著節(jié)目組去跟拍霍家良。
節(jié)目組從霍家良秘書那里得到消息,霍家良上午在市郊打高爾夫球。
喬晚忙完兩檔節(jié)目的配音,跟著同事們到高爾夫球場,已經(jīng)是上午十一點。
剛下車,葉宴遲的來電響起。
葉宴遲問她中午想吃什么,為了替她節(jié)省時間,準備去明珠大廈附近定餐廳。
她有些為難,“抱歉,我跟著同事們在市郊錄制節(jié)目,中午回不去。晚上共進晚餐好了,我請你?!?/p>
葉宴遲失望地說了聲“好”,主動掛了電話。
喬晚再次見到霍家良,霍家良正在教一個美艷少婦揮桿。
不知道少婦是不是真的蠢笨,球桿每次都揮不到位,把球打偏,霍家良握住她的手,從后面圈住她半個身體,不厭其煩地教。
打了兩次交道,節(jié)目組對霍家良的真性情摸得門清,直接調(diào)好攝像機開錄。
喬晚主動上前,選了個話題與霍家良聊起來。
或許是今天在球場呆的時間太長,有些累,霍家良只打了二十幾分鐘就停手,說要回市區(qū)處理公事,拒絕了后續(xù)的跟拍。
錄制不得不提前結(jié)束。
霍家良和美艷少婦上了球車,離開之前朝喬晚揮了下手。
喬晚急忙跑過去,禮貌地喊了聲“霍先生?!?/p>
戴著墨鏡的霍家良把她上下打量了幾遍,笑聲嘲諷,“都說女人狠起來,就沒有男人什么事兒了,果然如此。”
“您在說什么,我聽不懂?!眴掏硪活^霧水。
“津南為了見你來到港城,與你慪氣才喝酒喝到胃出血住進醫(yī)院。你到現(xiàn)在連個面都不露,心夠狠啊?!?/p>
霍家良故意壓低嗓音,“津南有話讓我傳達,你過來一些——”
喬晚是發(fā)自肺腑惦記宋津南,想知道宋津南說了什么,朝霍家良靠近。
“津南說——”霍家良唇角掛著抹神秘莫測的笑,就此打住。
這時,有個同事忽然喊:“喬主播,白臺長讓你馬上回個電話?!?/p>
喬晚下意識巡音而望,卻不知剎那間,霍家良把一個早就備好的房卡塞進她手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