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J宋懷川微信中收到了宋瑾發(fā)來的視頻。
視頻全長七秒三四,一個身穿黑裙圍著紅披肩的女人,正匆忙走向海城方向的登機口。
雖然沒有拍到女人的正臉,但走路的姿態(tài)和舉手投足間的小動作已經告訴了他,女人是誰。
在他眼里,徐藍歌美麗清純,與視頻中的成熟性感截然不同。
宋瑾察覺到了他的忽然失神,繼續(xù)加碼,“有時候我們眼睛看到的并非事實,可能是刻意隱瞞過的?!?/p>
“你給我發(fā)的視頻什么意思?”宋懷川故作云里霧里,“不會是想告訴我,里面沒露臉的女人是徐藍歌吧?!?/p>
“不是徐藍歌又能是誰?”宋瑾反問,“懷川,你已經從徐藍歌的衣著上發(fā)現(xiàn)端倪,還嘴硬不想承認?!?/p>
“你說是徐藍歌,那么她就是徐藍歌行了吧?你想用這段視頻告訴我什么?”宋懷川明顯不耐煩。
“我想告訴你——剛剛在機場遇到了徐藍歌和她干爹馬驥,兩人挽著手臂很親密!”宋瑾脫口而出。
手機那頭的宋懷川沉默。
“我準備用手機錄視頻的時候,他們正走向登機處,太倉促沒能錄下。徐藍歌看到我之后,與馬驥快速分開,我問徐藍歌那個男人是誰,她來了個死活不認賬?!?/p>
宋瑾的話已經在宋懷川心中掀起驚濤駭浪,但他并沒有露出任何情緒。
“我該去上課了,你說完了么?”
“我說了這么多,你到底有沒有聽進去?”宋瑾怒聲問。
宋懷川平靜說出“掛了”兩個字,宋瑾耳邊傳來結束通話的忙音。
“宋懷川,你個戀愛腦!”她剛罵完來電響起。
看到是宋津南,急忙點了接聽鍵。
近些年,宋津南每天早上有在家鍛煉健身的習慣。
這個點兒,應該是在健身房。
“秘書說你昨晚打電話了?!彼谓蚰下曇粲行┢v?!皶h結束已經接近凌晨,我就沒與你回電話?!?/p>
她斂起所有因為徐藍歌而出現(xiàn)的負面情緒,“爸,給蔣隨州的賠償金轉過去了嗎?”
“昨天就安排秘書轉過去了,一百萬,十分鐘不到被蔣隨州退回?!?/p>
“再轉。只要他不收,就一直轉。因為,我不想欠他人情?!?/p>
她嗓音暗淡無力,已經下定決心與蔣隨州徹底結束,自然要把救她的人情還了。
“你不想欠他人情,爸也不想。放心,這個錢遲早會進他的腰包?!彼谓蚰铣兄Z完試著問,“這次對蔣隨州是真的死心了,嗯?”
“死心了?!彼趿丝跉猓拔荫R上要登機回港城,晚上下廚為您和媽媽做頓好吃的,您今天晚上不許去外面應酬?!?/p>
“女兒的話就是圣旨,今晚我哪里都不去,下班后立馬回家?!彼谓蚰闲χ鴳?。
“這還差不多!”她也會心一笑,忽然想起起訴馬驥的事兒,“馬驥已經被刑事拘留,什么時候開始庭審?”
“一個月之后,那時候也過完年了。糖糖,你這次出事責任全都在我身上,是我忽略了你的安全。年后再去京城,我會安排幾個女保鏢負責你的出行?!?/p>
宋津南話落立馬受到她的強烈抵觸,“免談!帶女保鏢不符合我在學校的人設!”
“老爸閉嘴,老爸什么都聽糖糖小公主的?!彼谓蚰狭ⅠR妥協(xié)。
對這個女兒,他是真心寵溺,哪怕是在言語上也不會讓女兒受半分委屈。
宋瑾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緩了緩語氣,“爸,您昨晚開會到半夜,今天這么早就起床,太辛苦了,一定要勞逸結合啊。”
“老爸現(xiàn)在一個人打點所有生意,確實有些辛苦,所以一直盼著懷川能快些結束學業(yè),來替我分擔一些。”宋津南笑著嘆息。
“如果等我畢業(yè)的時候不想做律師,就去給您打工?!彼舞{侃,“但我感覺這個可能不大。”
“我名下的產業(yè)以后會平分給你和懷川。我和你媽對你的人生規(guī)劃是快樂和自由,無論你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我們都全力支持。懷川出生就被當做家族產業(yè)接班人來培養(yǎng),他注定要比你擔負更多的壓力和責任?!?/p>
宋津南尾音中透著惆悵。
聽到這兒,宋瑾心疼起宋懷川來。
同為宋津南的孩子,她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選擇想學的專業(yè)和以后的工作方向,而小她兩歲十個月的宋懷川在出生那刻,就失去了這個權利。
她五歲才進幼兒園,宋懷川三歲就被送進港城最好的國際學校,接受枯燥乏味的精英教育。
她想做律師,可以參加高考進入心儀的大學,與同齡人一起享受優(yōu)哉游哉的大學時光。
宋懷川卻被早早規(guī)劃去M國學習商業(yè)管理,即便是現(xiàn)在,她都能想象到三年后宋懷川回國后的情景。
進入宋氏或者津享數碼,每天開不完的會,批不完的文件,加不完的班……
宋瑾忽然意識到,自己和爸媽從來沒問過宋懷川喜歡什么職業(yè),以后想做什么工作,宋懷川也沒說過,因為說了也白說。
身為宋津南的兒子,他擁有得天獨厚資源的同時,也有了枷鎖。
這道枷鎖,會約束他的一生。
反觀自己,比宋懷川好太多。
宋瑾思緒悠悠,向手機那頭的宋津南唏噓,“懷川以后太辛苦了?!?/p>
“真要心疼懷川,你畢業(yè)之后來公司幫他。姐弟同心協(xié)力、相互提攜,我就可以早早退休,與你媽安享晚年了?!彼谓蚰匣?。
“想都別想!我對生意場沒興趣?!彼豢诨亟^,“我無法替您在生意場分憂,您還是把所有產業(yè)留給懷川吧,我以后自食其力?!?/p>
“我和你媽只生了你和懷川兩個,無論你以后進不進自家公司,家產一人一半,這個沒得說。”
宋津南聲音堅執(zhí)。
“好好好,您說什么就是什么!”宋瑾敷衍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