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如同一道魔音,縈繞在宋瑾心間。
既強勢霸道,又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旖旎纏綿。
與楚嶼君的戀愛談了將近一年,現(xiàn)在,她才有了身心合一的感覺。
下身沾了水,每走一步都火辣辣的疼。
她洗完澡,裹著浴袍回到臥室。
為了遮蓋身上的吻痕,進客廳之前特意穿了長袖襯衫和牛仔褲。
楚嶼君聽到她的腳步聲,立馬從沙發(fā)上起身,沉聲喊了句糖糖,遞來一個白色藥盒,“剛剛跑腿送來了事后藥,你趕緊吃,兩片就行。”
她第一次見這玩意,接過打量起來,從里面摳出兩個白色藥片,正準備去倒水,楚嶼君就遞來一杯水,“水溫剛好?!?/p>
“謝謝?!彼阉幤胚M嘴里,就著水沖下。
楚嶼君十分愧疚,“糖糖,這種藥對身體傷害太大,以后我來采取措施,再也不會讓你承受這種苦楚?!?/p>
“你不要自責,昨晚,我也有責任?!彼艳饤墑倓偟男邼哉Z中多了慣有的從容。
楚嶼君落在她身上的眼神熾熱又寵溺,“我剛剛在你臥室說的話,你好好考慮一下,盡快給我一個答復。”
“你指哪句?”她的頭還因為醉酒隱隱作痛,凝眉把杯中的水一飲而盡。
“結(jié)婚,訂婚,二選一?!?/p>
“這兩個我一個都不選?!彼舞勓?,果斷拒絕。
楚嶼君:“你真要一個都不選,我會覺得十分愧疚、自責。因為我是男人,要對你負責。”
“想多了。過去了就過去了,過多糾結(jié)就沒意思了?!彼芽账诺揭慌缘淖郎希澳慊匕?,我收拾收拾還要去律所?!?/p>
“我送你?!背Z君想靠近她,卻又被她臉上的疏離嚇得在原地止步。
此時的宋瑾心里很亂,所有的淡定不過是裝出來的,沒有心情與楚嶼君掰扯,主動擰開防盜門。
楚嶼君沒再吱聲,轉(zhuǎn)身走掉。
關(guān)上房門那刻,宋瑾才卸下所有偽裝,癱坐在門口的沙發(fā)上。
因為醉酒,頭還有些疼,她用了十幾分鐘才平復好情緒,拿著手包下樓。
打車回到律所,張組長的例行早會她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坐在工位上,整個上午對著電腦屏也是心不在焉。
中午,周圍的同事都去食堂吃飯,她在辦公椅上閉目養(yǎng)神。
滿打滿算,與楚嶼君確定關(guān)系不到一年,兩人除了工作和睡覺時間,幾乎全膩歪在一起。
楚嶼君就這么一點點在她心底生根、發(fā)芽,成為她的摯友、戀人。
手機來電響起,看到是楚嶼君,她點了拒接。
來電再響,她依舊拒接。
她喜歡楚嶼君,相處了將近一年,無數(shù)次渴望與楚嶼君有親密的肢體接觸。
但昨晚,她還沒做好準備就與楚嶼君滾了床單,到現(xiàn)在心理上還過不去那個坎兒。
滿腦子都是昨晚殘留的記憶,只要看到楚嶼君,就會把記憶放大,這也是她不想面對楚嶼君的原因。
楚嶼君又發(fā)來條微信:我在停車場,為你帶了午飯,五分鐘之后你不下來,我就上去。
看到這兒,她立馬下樓。
以至于在地下停車場見到楚嶼君的時候,她眉頭深擰。
楚嶼君已經(jīng)換掉了昨晚的衣服,現(xiàn)在穿的是質(zhì)感很好的淺藍色襯衫黑色西褲,整個人透著職場精英范兒。
“知道你還沒吃午飯,特意打包了你愛吃的?!彼咽种械募埓f來,低沉的嗓音中透著寵溺。
宋瑾沒有矯情,接過,說了句謝謝,轉(zhuǎn)身走向電梯間。
“糖糖?!彼鼻泻俺鏊拿?,追上去,“你似乎很不開心。”
“工作太多、太累,開心不起來?!彼笱苤鴴吡搜鄢Z君。
楚嶼君已握住她的手,眸底深邃,閃爍著滿滿的深情,“別逼自己太緊,工作可以適當放一放?!?/p>
她嗯了聲,急著逃離楚嶼君的深情對視,疏離感十足地說了句“我要上樓了”。
楚嶼君發(fā)現(xiàn)了她的不悅,急忙松手,擠出一抹笑,“晚上一起吃飯,去你最喜歡的那家私廚。”
“下班后約了客戶,去不了?!彼鲋e。
“那就明天再約?!背Z君知道她在躲避,還是選擇尊重,側(cè)身為她讓路,目送她進了電梯間。
電梯門關(guān)閉,把她和楚嶼君分割成兩個世界,她才從難堪中掙脫出來。
昨晚的癲狂,令兩人的關(guān)系發(fā)生了質(zhì)的變化,她還無法說服自己接受這個忽然而至的事實!
對楚嶼君的示好,她現(xiàn)在只有逃避。
楚嶼君為她打包的四菜一湯,是兩人常去光顧的一家老字號的飯菜。
全是她喜歡吃的。
心里有事,只扒拉了幾下就沒了胃口。
到了下班的點兒,她沒有急著離開,在工位上坐了一個多小時才拎起手包出了辦公室。
沒料想,迎面遇到了將近半年沒見的蔣隨州。
她在今天的早會上聽張組長說,信安和恒合有了新合作,卻沒想到這么快就見到了蔣隨州。
自從年前兩人不歡而散,蔣隨州再也沒在她面前出現(xiàn)過。
但同在一個圈子,蔣隨州一連贏下十幾樁官司的消息早就傳入她耳中。
這半年,恒合律所在京城的地位水漲船高,蔣隨州上個月成為業(yè)界公認的金牌律師。
宋瑾認為蔣隨州能事業(yè)有成,是應(yīng)得的,他的專業(yè)能力完全配得上現(xiàn)在的榮譽。
對他除了欣慰,再無其他。
宋瑾想避開,剛準備折返回辦公室,蔣隨州就喊出她名字。
她只好止步,生硬地喊了聲“蔣律師”。
“現(xiàn)在才下班啊,宋瑾?!笔Y隨州展顏一笑,似乎所有的不愉快沒有發(fā)生過。
清俊的五官上是在職場游刃有余的松弛感,白襯衫黑色西褲,手上還戴了只六位數(shù)的腕表,與初相識時的青澀青年截然不同。
她急著結(jié)束當前的獨處,“我落在辦公室一樣東西,先不聊了?!?/p>
蔣隨州禮貌頷首,走向電梯間。
她回到工位坐了十幾分鐘,估摸著蔣隨州走遠了才再次走出辦公室。
做夢都沒想到,蔣隨州還在電梯間門口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