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冉寧的哭聲漸漸小了下來,有些尷尬。
可是,她真的覺得顧衍深挺混蛋的!
他喜歡的人明明是宋央,甚至為了宋央大打出手。
難道喜歡一個人不應該為她保守名節(jié)嗎?他怎么還能睡得下別人?
可是想到晚上鄭明山提起宋央后,顧衍深如此暴怒的樣子,溫冉寧也不敢再在雷區(qū)上蹦迪。
剛才她哭是因為她覺得顧衍深再次把她當作了煩躁時候的麻藥,他甚至沒把她當做一個平等的人來對待。
然而今天,顧衍深不知道為什么,對她格外寬容。
她就算這么罵他,他也還是耐著性子輕哄著:“哪個男人在床上不混蛋?剛才你也很舒服,不是嗎?”
說到這兒,他在她耳邊曖昧的說,“剛才是你這幾個月來抖得最厲害的一次。”
溫冉寧嚇壞了,像是聽到了什么石破天驚的話,趕緊推開了他。
小姑娘羞得沒法見人。
顧衍深自從碰過她的身子之后,便開了葷,對這幅青澀又軟糯的身體上了癮。
但是,他發(fā)現(xiàn)無論做多少次,她還是會害羞。
就像現(xiàn)在,昏黃的夜燈散發(fā)的光線落在她身上,照的她細膩白皙的肌膚越發(fā)透紅,清澈的眸中瀲滟的水光像是快要溢出來。
不過,此時的小姑娘被他欺負的可憐兮兮,明明一肚子委屈又不敢說的樣子,勾起了顧衍深心中的憐惜。
他將小姑娘軟糯的身子摟進懷里,吻了吻她的額頭,語氣很輕,像是又哄似的:“好了,男歡女愛,沒什么可害羞的。要不,下次換你欺負我?”
“我才不要!”
溫冉寧推開她,眼睛紅紅的,仿佛一只受驚的小鹿。
她瞪著眼前男人俊朗又完美的面龐,實在不明白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難道,他有精神分裂嗎?
他喜歡的人明明是宋央,所以他可以連風度都扔掉,像曾經(jīng)在學校里爭風吃醋的那些毛頭小子跟別人大打出手。
可是,為什么心里住著一個那么喜歡的人,他還能跟別的女人上床呢?
溫冉寧不知道顧衍深究竟將她當成什么?
是他和宋央鬧別扭時,彌補他空白期的消遣品?該是,純屬他發(fā)泄生理欲望的工具呢?
這么一想,溫冉寧難受的幾乎喘不上氣兒來。
她掙扎著想要起來回自己的房間,顧衍深見她在穿衣服,突然走下床將人打橫抱了起來,徑直走向浴室。
溫冉寧嚇了一跳,還以為顧衍深又想來。
她緊張的問:“你要干嘛?你……放我下來。”
顧衍深望著懷中的小姑娘,道:“洗干凈就睡覺,放心,不碰你了。”
溫冉寧連忙道:“我自己回房間洗。”
她實在不想成為他跟宋央play中的一環(huán)!
可顧衍深絲毫沒有理會她的拒絕,依舊把她抱進了浴室,低語道:“怎么,剛才還沒把你弄累嗎?還有力氣自己洗?看來,我還需要再努力一點,嗯?”
這話一出,小姑娘終于偃旗息鼓了,生怕他再禽獸一回。
顧衍深是說話算數(shù)的,洗澡的時候就真的是幫她洗干凈,一整晚都沒再碰她。
只是夜里睡覺的時候,他沒有像平時那樣做完就跟她各睡各的。
而是,從身后摟著他,相擁而眠。
他的心跳隔著單薄的衣料傳遞給她,那么堅實有力的聲音,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溫冉寧突然發(fā)現(xiàn),她跟顧衍深之間,好像有哪里不一樣了?
但是具體的,她也說不好。
……
翌日一早,他們是被倉促的手機鈴聲吵醒的。
溫冉寧揉著惺忪的睡眼在男人懷里醒來。
顧衍深慵懶的伸手拿過手機,看到是父親打來的電話,他清了清嗓子,道:“爸,這么早什么事???”
“你在帝都是吧?現(xiàn)在趕緊回來,你奶奶快不行了。”
顧父的話言簡意賅,卻猶如一道驚雷,讓顧衍深瞬間從睡意中清醒。
他短短答應了聲,掛了電話,立刻下床。
溫冉寧感覺到不對勁兒,撐著身子坐起來,問:“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顧衍深一邊朝浴室走去,一邊道:“趕緊起來收拾一下,奶奶快不行了,我們要立刻回海城?!?/p>
“什么?”
溫冉寧的心一下子墜到了谷底,腿都有點發(fā)軟。
顧衍深雖然表面鎮(zhèn)定,但能看得出來,他很著急,也很緊張。
洗漱的時候,他在給主辦方負責接待他的工作人員打電話,讓他們?nèi)∠裉焖械臅h行程,然后訂八點的機票飛海城。
那邊的工作人員有點為難的說:“顧教授,現(xiàn)在已經(jīng)六點多了,八點的機票估計不太好訂?!?/p>
“如果訂不到,那就安排專機,我今天中午之前必須趕回海城?!?/p>
他語氣并不是很好,吩咐完之后,直接掛了電話。
……
幸運的是,八點的機票還是訂到了,只不過,只剩下經(jīng)濟艙了。
顧衍深這時候也沒這么多講究了,帶著溫冉寧坐上了這班飛機。
去機場的路上,他在跟父親溝通顧老太太的病情,也在跟搶救顧老太太的同事溝通。
但是,同事也勸他不要再折騰老人了,因為已經(jīng)沒有繼續(xù)搶救的意義了。
飛機上,顧衍深想著同事的話,不禁覺得可悲。
因為,這種話也是他在醫(yī)院里經(jīng)常勸說家屬的話。
當生離死別見得多了,他就漸漸失去了共情的能力。
有時候,科里有病人去世了,溫冉寧總是會心情不好,工作的時候也就心不在焉的??伤袝r候還會斥責她沒出息,說她以后不會是一個合格的臨床大夫。
當時,他哥哥顧思翰去世的時候,他就嘗過了一次生離死別。
這才多久,又要讓他經(jīng)歷一次。
身旁的小姑娘哽咽道:“奶奶昨天還等著我們給她回視頻,可是我都忘了這件事……”
顧衍深將她輕攬在懷里,道:“這不怪你,我也忘記了。”
要真是怪誰,那應該怪他自己,昨天晚上溫冉寧拿著手機到他房間就是為了跟他一起給老太太回個視頻的。
是他昨晚被鄭明山激到了,才拉著她做,完全將溫冉寧來找他的本意拋在了腦后。
無數(shù)的自責劃過顧衍深心頭,他現(xiàn)在只希望他們到達海城的時候,還能再見到奶奶一眼。
……
中午時分,顧衍深帶著溫冉寧到達了醫(yī)院。
顧父已經(jīng)簽署了放棄搶救同意書,這是老太太自己要求的。
因為她想有尊嚴的離開,而不是再做些沒有意義的掙扎,活受罪。
見他們回來了,顧父說道:“快進去吧,老太太剛才還在念叨你們?!?/p>
當顧衍深帶著溫冉寧進去病房的時候,老太太已經(jīng)是彌留之際。
她艱難的睜開眼睛,想看看這個自己一手帶大的孫子,還自己親自選的孫媳婦兒。
“奶奶?!?/p>
溫冉寧看到老太太朝她伸出那只皮包骨頭的手,眼淚一瞬間就溢出了眼眶。
她走過去跪在床邊,將奶奶的手握住,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顧衍深喉頭梗住了,在床前輕輕喚了聲,“奶奶,我?guī)帉幓貋砹?。?/p>
顧老太太用盡力氣開口,“好,好!你們都是好孩子!”
說到這兒,她不放心的望著顧衍深,聲音虛弱的很,“我知道,你一直耿耿于懷我反對你和宋央。但是衍深,奶奶真的有難言之隱,奶奶不會害你的。你要保護好寧寧,不要做對不起她的事,要……對……她……好……”
這是奶奶留下的最后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