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無數(shù)人對顧衍深的能力產(chǎn)生了質(zhì)疑。
收了宋央好處的孟婕,又怎么會落下這么重要的消息?
她趕緊給宋央打去的電話,將這件事告訴了她。
宋央驚訝極了,問:“確定嗎?”
孟婕道:“確定啊!現(xiàn)在醫(yī)院里大家說顧主任的話都可難聽了。也不知道這次究竟怎么回事?研討會上,顧主任的票數(shù)居然墊底,申報的項目都被斃了。”
宋央突然來了興趣。
畢竟,別人不知道顧衍深的實力,可她是知道的。
顧衍深的科研,顧衍深的專業(yè)能力都是他實打?qū)嵉母沙鰜淼?,不可能存在別人口中那種弄虛作假或者徒有虛名的情況。
可是這樣的項目,就算沒有得最高的票數(shù),也不應(yīng)該墊底???
宋央立刻就反應(yīng)過來,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連忙叫來徐紫芯,讓她去查一下今天研討會的內(nèi)幕。
很快,徐紫芯便找到了端倪。
她對宋陽道:“是楊柯姑姑做的。楊柯的姑姑在這個醫(yī)院二十多年了,人脈非常廣,基礎(chǔ)也很堅固。這次是她聯(lián)合幾個科室的主任,一起投了反對票,才讓顧主任的基金項目墊底。”
宋央本來還在為顧衍深擔(dān)心,可這么一想,這豈不是一個好機會嗎?
她嘴角露出一抹陰惻惻的笑意,對徐紫芯說:“把我今天的安排都推了,我要出去一趟?!?/p>
宋央帶著這個消息,立刻驅(qū)車去了顧家。
這段時間,顧衍深的母親唐夕文作為顧氏慈善基金的會長,接連參加了許多活動,以至于她連管兒子婚事的時間都沒有。
今天才閑下來一些,在家休息。
本以為顧衍深和溫冉寧最近應(yīng)該就快辦離婚了,可她沒想到,兒子跟溫冉寧不僅沒離婚,反而還如膠似漆了。
宋央對她說:“伯母,衍深一直是個很重視事業(yè)的人。可現(xiàn)在,他三天兩頭請假和溫冉寧膩在一起。聽說溫冉寧和同學(xué)鬧了點小矛盾,衍深非常生氣,而且,還在醫(yī)院里公然抱著溫冉寧回來,好多人都看見了?!?/p>
唐夕文震驚地問:“你說什么?衍深親自抱著她在醫(yī)院?那別人知道溫冉寧是我們顧家的兒媳了?”
宋央嘆了口氣,道:“暫時還沒有,可是也快了。衍深現(xiàn)在跟她如膠似漆的,他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說不定過段時間就會公開了?!?/p>
唐夕文想想,自己兒子的妻子要是這種人,她以后還有什么臉面在這上流圈子里混?
宋央見唐夕文滿臉怒意,又加了一把火,道:“伯母,我還聽說了一件事,不知道該不該告訴您?”
唐夕文蹙眉道:“現(xiàn)在還有什么事是不能說的?說!“
宋央道:”這次溫冉寧和其他同學(xué)發(fā)生了矛盾,她得理不饒人,硬是揪著人家不放,非要告人家??赡恢溃米锏娜?,是消化科主任的侄子。這次衍深申請的科研項目,辛辛苦苦準(zhǔn)備了一年,就因為溫冉寧,消化科主任才對衍深格外不滿,聯(lián)合其他幾科主任故意給衍深使絆子,這才讓衍深得了最低的票數(shù)?,F(xiàn)在,衍深都成全醫(yī)院的笑柄了。您也知道,衍深他是個多么要強的人,他怎么能受得了啊?我真的快心疼死了?!?/p>
說著,宋央抹了兩滴淚,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道:“要是我真的跟衍深有緣無份,我也認了??晌也荒苎郾牨牭乜粗鴾厝綄幫侠鬯?!要不是因為溫冉寧揪著人家不放,衍深也不會把消化科的主任得罪的這么徹底。您都不知道醫(yī)院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多難聽。說衍深是草包,說他是徒有其表。他研討會上得了最低票數(shù)這件事都傳開了,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幫他?”
唐夕文聽了只覺得肺都要氣炸了!
溫冉寧這個小賤人,不僅勾引她兒子,現(xiàn)在居然都拖累到顧衍深的工作上了。
唐夕文整個人氣到發(fā)抖,忍無可忍地問:“她現(xiàn)在在哪兒?”
宋央添油加醋地道:“在家呢!衍深現(xiàn)在把她保護得可好了,金屋藏嬌似的?!?/p>
唐夕文站起身,道:“走,去衍深家里。我倒要看看這個不要臉的小妖精,究竟想干什么?簽了離婚協(xié)議,裝的倒是可憐兮兮的。搞了半天,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呢!”
宋央嘴角劃過一抹稍縱即逝的笑,趕緊站起身跟上了唐夕文。
她今天就要讓溫冉寧知道,只有自己才有資格做顧衍深的太太!
而她們走后,顧欣陽悄悄從二樓拐角處出來,給顧衍深通風(fēng)報信。
可顧衍深當(dāng)時在手術(shù),顧欣陽打不通他的電話,便只能發(fā)微信。
“哥,你趕緊回家救救溫冉寧吧。剛才宋央過來告狀,現(xiàn)在媽和宋央要去你那兒找溫冉寧算賬呢!”
雖然她跟溫冉寧并沒有很熟悉,可剛才聽著宋央在母親面前添油加醋的那番話,顧欣陽總覺得這女人是把唐夕文當(dāng)槍使呢。
與其讓宋央這種綠茶當(dāng)嫂子,還不如溫冉寧這種老實點兒的。
……
半小時之后,唐夕文到了顧衍深家里。
是保姆阿花開的門。
看到唐夕文和宋央出現(xiàn)在這兒,溫冉寧本能的感覺她們來者不善。
宋央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格外鄙夷。
唐夕文徑直往客廳走去,坐在沙發(fā)上嚴厲的質(zhì)問道:“溫冉寧,你在跟我耍什么把戲?簽了離婚協(xié)議,還不知道收拾東西走人。你還想死纏爛打到什么時候?”
溫冉寧雖然很害怕唐夕文,可是,她很確定自己想跟顧衍深在一起。
她望著唐希文嚴厲的神色,鼓足勇氣,聲音仍舊顫抖:“我會好好努力,好好學(xué)習(xí),以后做一名優(yōu)秀的心外科醫(yī)生,配得上顧老師。我想跟他在一起,請您給我一個機會?!?/p>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不敢抬頭看一眼唐夕文的臉色。
唐夕文嗤笑出聲,滿眼輕蔑:“溫冉寧,你以為你當(dāng)上了醫(yī)生,就能配得上衍深了?你真是太自不量力了!我們衍深是什么樣的身份?你是什么樣的身份?你怎么有臉說出這種話?你那種家庭連給我們顧家提鞋都不配,你居然妄想跟他在一起?真是太可笑了!”
溫冉寧快要低微到了塵埃里。
她眼中充滿了祈求,哽咽著道:“請您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我以后會努力賺錢,自己照顧我媽和我弟弟,我不會拖累顧老師的。”
“不拖累?”唐夕文恨恨的說:“溫冉寧啊,你是真傻還是裝傻?你口口聲聲說不拖累,可現(xiàn)在,整個醫(yī)院都在背后戳衍深的脊梁骨,究竟是因為誰?”
溫冉寧眸中充滿了疑惑和茫然,她問這是什么意思?
宋央似笑非笑的說:“溫小姐,看來,你是真不知道??!衍深為了你,在醫(yī)院都快被唾沫星子噴死了。”
她緩緩將今天顧衍深在醫(yī)院被人指指點點的前因后果說了出來,當(dāng)然,免不了添油加醋一番。
唐夕文越聽越生氣,瞪著溫冉寧怒斥道:“要不是你興風(fēng)作浪,得罪了人,我們衍深怎么會被這樣對待?”
溫冉寧震驚極了,腦子有些亂。
她沒想到,因為自己,顧衍深會頂著這么大的壓力。
唐夕文壓著心中的怒火對她說:“我們衍深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墒且驗槟?,他好好的科研項目沒法申報,他甚至被人質(zhì)疑是草包,這是多大的侮辱啊!溫冉寧,你怎么還有臉賴在他身邊?”
想到顧衍深這樣高傲的人,被別人質(zhì)疑,甚至用那些刻薄的話打擊他,溫冉寧便自責(zé)的要命,心如刀絞。
這時,唐夕文又拿出來了一樣?xùn)|西,是一份諒解書,這是宋央在路上給她的。
宋央眸中透著一抹陰狠,嘴角勾著笑意,道:“只要溫小姐簽了這份諒解書,把你跟楊柯的事情定義為同學(xué)間的小矛盾,那么楊柯就可以毫發(fā)無傷地出來,也不用留下案底。想必,消化科的楊主任也就不會再這么死咬著顧衍深不放了,這是最好的結(jié)果。”
唐夕文冷聲命令道:“你趕緊給我把這份諒解書簽了。簽完立刻給我滾蛋!你給我聽清楚,宋央才是我一直都滿意的兒媳,衍深的太太必須是宋央,你不要再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自己幾斤幾兩,自己心里要有點數(shù)!”
溫冉寧看著桌上的諒解書,一時間,陷入了矛盾和糾結(jié)。
如果簽下這個,就相當(dāng)于承認自己從沒有被楊柯霸凌過,楊柯就會被無罪釋放,他們以后還得在同一個科室相處。
可是,楊柯對于她來說就像是魔鬼。她太害怕了!
從初中開始,她所受過的侮辱和霸凌,還有前幾天,她差點在冷庫被凍死,難道,就要這樣簽個字了結(jié),全都不追究了嗎?
溫冉寧真的不甘心!
唐夕文見他遲遲不動筆,不耐煩地催促道:“你究竟還在磨蹭什么?溫冉寧,我們衍深被你迷得五迷三道。為了你,他這么高傲的人,被別人在背后戳脊梁骨,你真的忍心嗎?我真是不明白,老太太生前怎么就看上你了?我們衍深到底欠了你什么?你要這么拖累他!”
宋央也在一旁打邊鼓,“是啊,溫小姐,做人不能這么自私。你家境不好,想抓住衍深這個優(yōu)質(zhì)資源往上爬,其實可以理解??裳苌顚δ氵@么好,你總不能恩將仇報吧?”
雖然溫冉寧不喜歡宋央,她和宋央是情敵。
可是,宋央最后一句話說的她沒法反駁。
顧衍深為她付出了這么多,這樣的時候,她不能再這么自私。
如果她剛決定跟他在一起,就連累他事業(yè)受到了重創(chuàng),就讓他為了自己犧牲,那她還有什么臉面賴在他身邊?
盡管她心里有太多的不甘和委屈,她也想讓楊科受到應(yīng)有的懲罰。
可是,溫冉寧不想顧衍深生活在被人指指點點的環(huán)境里。
他明明那么有能力,有那么偉大的抱負,他怎么可以被別人曲解成這樣?
溫冉寧心一橫,拿起筆對她們說:“我簽!”
她克制著內(nèi)心的痛楚,終究還是決定簽字。
可就在這時,門鎖響動,顧衍深匆匆從外面進來。
溫冉寧的動作戛然而止。
她回過頭,大概沒想到顧衍深回來得這樣湊巧,雖然也的確到了快下班的時間。
只是,平日里顧衍深手術(shù)多的時候,經(jīng)常是加班加點的。
可她不知道,顧衍深在醫(yī)院看到顧欣陽發(fā)來的信息,立刻就趕回來了。
顧衍深很清楚,溫冉寧絕對不是唐夕文和宋央的對手。
果然,一回到家,他便看到母親氣勢洶洶的樣子坐在沙發(fā)上,宋央也坐在一旁。
而溫冉寧站在一旁,手里拿著筆,一看就是被母親剛訓(xùn)過話。
顧衍深蹙眉問:“媽,您怎么來了?”
宋央趕忙起身走到他身邊,笑瞇瞇地說:“衍深,你別怪伯母,她……”
她還沒說完,顧衍深厲聲打斷道:“你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