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頭怒視著蘇闌音,卻被她突然變化的眼神嚇了一跳。
只見她已經(jīng)褪去懵懂的偽裝,露出最兇狠卻最冷漠的神情,一雙眼眸猩紅嗜血,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鬼。
她居高臨下,渾身散發(fā)著戾氣,光是看著就讓人不寒而栗。
“你……你想干什么?別過來!”
蘇瀾芯下意識的害怕,只覺得對方充斥著殺意,好像隨時都能掐斷自己的脖子。
所以,她坐在地上忍不住往后退縮,直到蘇闌音一把揪住她的領(lǐng)子。
“姐姐,你想玩我奉陪到底,你不想玩……我也不會放過你,所以就好好期待吧?!?/p>
說完,她松開蘇瀾芯的領(lǐng)子,面上浮現(xiàn)出一抹冷進(jìn)骨子里的笑容,輕柔地幫她拍了拍捏皺的衣料,然后起身頭也不回地走進(jìn)了大門。
坐在地上的蘇瀾芯愣了許久才緩過神來,她回頭去看,早已不見蘇闌音的背影,但心底仍有余悸。
為什么感覺那個眼神充滿了徹骨的恨意?
她們之間好像沒有什么深仇大恨吧?
蘇瀾芯咽了咽口水,心中燃起一絲惱火,她扶著旁邊的門框站起身,嘴里罵罵咧咧。
“賤人,還敢挑釁我,可惡,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咱們走著瞧!”
說完她眼底閃過一抹精光,隨即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絲惡毒的笑。
……
書房內(nèi),“噼里啪啦”的聲音不斷響起,門外的下人全都縮著脖子不敢冒然進(jìn)去。
柳如煙聞訊而來,剛邁進(jìn)滿坎兒腳下便摔落一個茶盞,碎片四分五裂濺得到處都是。
她蹙眉,然后繞過碎片走了進(jìn)去,臉上露出擔(dān)憂之色。
“老爺您何必如此大動肝火,當(dāng)心氣壞了身子。”
柳如煙走上前去撫摸著蘇永成的背心,充滿溫柔體貼。
“他們陸家沒一個好東西!陸婉君生的全都是孽障!還我丟了這么大的臉面!以后還怎么在官場上混!”
他氣得不輕,隨手抄起一個茶壺又摔了出去。
柳如煙眼底閃過心疼,那些茶盞雖然都是陸婉君置辦的,可也價值不菲呢。
該說不說,陸婉君對蘇永成是真大方,吃穿住行都給他最好的,就連隨便一張練字的紙那都是宗輝軒的。
但眼下不是在乎這些的時候。
她回過神來連忙將蘇永成扶到一旁的凳子邊坐下,然后替他捏著肩,柔聲勸慰。
“老爺別生氣,說到底都是咱們的家事,他們誰敢說自家沒點(diǎn)兒見不得人的亂子?再說了,時間一久也就忘了,沒人會一直記著的?!?/p>
“哼,說得輕巧!這個該死的蘇闌音,也不知道怎么會變成這樣!”
“是啊,闌音從前不是這樣的,如今也不知怎么了,總是想要害咱們,甚至還挑唆著陸姨娘當(dāng)撒手掌柜不再執(zhí)掌中饋,難道她真的是唯恐天下不亂嗎?”
“不行!我一定要將她管教起來,絕不能再讓她胡作非為!”
柳如煙眼底閃過精光,小心翼翼地說道:“若孩子還小不懂事,咱們做父母的尚且可以慢慢教,但如今闌音都長大了,咱們再怎么教,只怕也不聽了呢。”
“那你說怎么辦?總不能再趕出去吧!你看她今日鬧的這些事,若再來一次,說不定都得告到皇上那里,她可是拿著薛神醫(yī)和皇上給的玉佩,真是氣死我了!”
“當(dāng)然不能把孩子趕出了,就算闌音再怎么不懂事,終歸也是咱們蘇家的女兒,若真出了事只會讓蘇家蒙羞,也會讓老爺你背上個苛待子女的罵名。”
“那你說怎么辦?趕也趕不走,管也管不??!”蘇永成氣急敗壞,愁得頭都大了。
柳如煙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俯身湊到他耳邊小聲道:“老爺,您別急,這女兒遲早都是要離家的,您說呢?”
“遲早……都是要離家的?”
蘇永成愣了愣,細(xì)細(xì)品味這句話,隨后眼底一亮。
“你是說要她嫁人?可是……她還未及笄呢。”
“那怎么了?這民間也不是沒有十三四歲就與男子私定終身的?!?/p>
“那傳出去,我們蘇家豈不是要丟人?”
“無妨,說是沒有及笄,不會是差了幾個月而已,到時候提前半個及笄宴不就行了?”
“可宋家那邊……”
“宋家那邊不是問題,我聽說宋睿今年要參加科考,已經(jīng)入京了,在驛館住著,我想著咱們從前受過宋家恩惠,把宋睿請進(jìn)府中暫住,也算報(bào)恩不是?”
“你的意思是……”
“雖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咱們也要讓兩個孩子提前培養(yǎng)下感情啊?!?/p>
“有道理!若是二人情投意合,提前辦事兒也合情合理。”
“我正是此意?!?/p>
蘇永成的臉色瞬間陰轉(zhuǎn)晴,他一把抓住柳如煙的手,激動地說道:“還是夫人聰慧,真是我的貼心人啊?!?/p>
“老爺~還開著門呢?!?/p>
“那又如何?老爺我高興!”
說著蘇永成便將柳如煙打橫抱起朝著屏風(fēng)后的隔間走去。
……
瑯琊閣內(nèi)傳出陣陣藥香,距離上次的事,已經(jīng)過去三日。
蘇家人最近安靜的詭異,很難讓人相信他們真的安分守己,而不是在憋什么壞屁。
蘇闌音正在對賬本,從蘇永成手里坑來的酒樓已經(jīng)處理干凈都換成了她精挑細(xì)選的伙計(jì)和掌柜。
如今就是對一下賬,看看有沒有什么疏漏之處,如果沒事就可以正常運(yùn)營。
那家酒樓生意不錯,每年至少能有萬八千的營業(yè)額,拋開成本至少能賺一半。
但是這些錢都進(jìn)了蘇永成的荷包,一文錢也沒有拿出來過。
所以蘇闌音只要對一下賬本就知道蘇永成這些年到底藏了多少私房錢。
正看著,門外響起敲門聲。
“六姑娘,小人有事稟報(bào)。”
蘇闌音停下手里的筆抬頭看向門口略有深思后才開口:“進(jìn)來?!?/p>
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阿默低著頭走了進(jìn)來,然后單膝跪在地上。
“小人見過姑娘?!?/p>
“不必多禮,說吧什么事?”
阿默沉聲道:“四少爺被抓了?!?/p>
“哦?這么快?。俊?/p>
這倒是讓蘇闌音有些出乎意料。
畢竟跟上一世相比,蘇晟銘被抓的時間提前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