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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啟程南疆,蠱蟲流出的隱秘

因為有容珩師徒和一眾暗衛(wèi)在,所以沈傾到達邊疆的過程很是順利,加之又是晝夜兼程,所以只用了短短八日便到了。

沈傾一行人抵達南陽城的時候,剛好是二月二十四這一日的中午,百姓臉上都洋溢著濃濃的喜悅,顯然是大軍得勝而歸的消息已經(jīng)傳開,不過也有少數(shù)人臉上掛著淡淡的憂思,因為時至今日,還有足足五千將士處于昏迷之中始終未醒,深入敵穴的靖安王也至今下落不明。

沒有絲毫耽擱,沈傾帶著眾人直奔城主府,據(jù)暗衛(wèi)所說,戚烈?guī)ьI(lǐng)戚家軍主事如今皆住在府中。

沈傾手中有靖安王府的令牌,所以很快就有人進去通報,出來迎接沈傾的是一臉疲色的謝昭華。

沈傾神色微怔,顯然沒想到謝昭華竟然會在此處。

對面的謝昭華同是面帶詫異之色,明顯也沒想到沈傾會大著肚子千里迢迢跑來邊疆,這未免也太過胡鬧了些!

眉頭微蹙,沉默片刻后謝昭華還是帶著沈傾進了城主府,“王妃娘娘,我知道你擔(dān)憂靖安王,可也不能拿你的身子開玩笑?!?/p>

因著曾經(jīng)的救命之恩,謝昭華對沈傾的態(tài)度改善了不少。

另外,這些天他們一直有派人試圖穿過那片詭異密林尋找陸晏蹤跡,可每一次都是無功而返,如今已經(jīng)十天過去,陸晏的生死也漸漸成了懸念。

若是陸晏真的不幸隕命,那沈傾肚子里的孩子便是陸晏最后的血脈。

聽出謝昭華言語中的關(guān)切,憂心了多日的沈傾聲音里難得染上一絲溫和,“你放心,我心里有數(shù)的。我將阿晏尋了許久的神醫(yī)帶來了,你讓人帶著他們先去看看謝將軍的情況吧?!?/p>

謝昭華這才看向身后一直吊兒郎當(dāng)沒有一點神醫(yī)模樣的容珩,片刻后猶豫道:“那你呢?”

“我去見戚將軍,阿晏的事情,我還需要再詳細詢問戚將軍一番。”

聽沈傾這般說,謝昭華也便應(yīng)了,得知要和沈傾暫時分開的容珩卻是面帶警惕,“你不會丟下我一個人獨自去南疆吧?”

沈傾神色柔和,“怎么會呢,我不是這樣的人?!?/p>

說完,給了容珩一個放心的眼神,后者這才跟著侍衛(wèi)去了謝池安所在之處。

送走容珩之后,謝昭華臉上憂思更甚,“你要去南疆?”

有了神醫(yī)救治謝池安,謝昭華本該是放心下來才對,卻不想竟然又聽到了沈傾要去南疆的消息。

沈傾頭也沒回,“阿晏在南疆?!?/p>

謝昭華唇角微抿,沉默了好一會才開口道:“那我和你一起去,我可以保護你?!?/p>

謝昭華看不得沈傾一個人以身犯險。

沈傾想都沒想直接拒絕,“不必,南疆兇險,去的人太多只會成為累贅。對了,一會還要勞煩你幫我拖住容珩神醫(yī)和表姐。”

謝昭華卻是直接拆穿她,“你都帶那么多人了,怎么會偏偏就多我一個,你分明就是不想帶我罷了?!?/p>

說著,又毛遂自薦道:“論武功,我比你那些暗衛(wèi)還要強上一截,論作戰(zhàn)能力,我也不輸任何人,帶上我,你的勝率會大很多。”

沈傾明白,謝昭華說的沒錯,可謝池安已經(jīng)出了事,她不該再帶著謝昭華冒險。

南疆神秘,所以此行她并沒有太多把握。

知道沈傾的猶豫,謝昭華繼續(xù)道:“我知道你和靖安王的大義,可若是南疆真的復(fù)出,大楚遲早都要陷入水深火熱之中,我身為謝家人,自該沖在抗敵第一線,那時候,我同樣是九死一生。”

沈傾思索許久,終是應(yīng)下,“好?!?/p>

兩人過來的時候,戚烈正蹙著眉頭看向遠方,昏迷的兩個副將之中,就包括他僅剩的兒子戚屹川。

前幾月剛剛失了妻女,如今就連最后的兒子也命懸一線,戚烈一下子就蒼老了十幾歲。

敲門聲響起,戚烈轉(zhuǎn)頭,就見沈傾朝他款步而來。

戚烈滿臉驚色:“靖安王妃?”

沈傾將懷中團子放下,看向戚烈,神色認(rèn)真,“侯爺,沈傾今日前來,是想詢問一下阿晏的事情?!?/p>

暗衛(wèi)雖然傳回了密信,但到底只有寥寥數(shù)語,事情具體如何,沈傾還需要從戚烈這里得知。

知道兩人夫妻情深,戚烈也沒有再多說什么,而是將實情如實相告。

除了六個暗衛(wèi)之外,陸晏還帶著一只蠱獸進了南疆,也就是團子的親哥哥,至于另外兩只蠱獸,則是被陸晏留在了南陽城,以防止南疆有蠱師竄出作亂。

得知事情的全部經(jīng)過,沈傾便將自己接下來的事情稍稍透露了幾分,同時讓戚烈照顧好容珩師徒。

一聽沈傾和謝昭華兩個女子要親赴南疆,戚烈一下子就急了,“這怎么行!”

沈傾卻是看了看一旁四仰八叉躺著的團子,“侯爺,現(xiàn)下,我是最適合去南疆的人?!?/p>

通曉蠱術(shù)之人,整個大楚,除了陸晏,就只有她。

戚烈神色凝重,不語,謝昭華的聲音繼續(xù)響起:“侯爺,昭華既為謝家人,就該為大楚謀安穩(wěn)。”

為家國,哪怕前途萬難,也自當(dāng)舍身而行,這是謝家的祖訓(xùn)。

話已經(jīng)說到了這般份上,戚烈自然也是無法再攔,只能派人護送二人前往。

從城主府后門出了府,又穿過層層守衛(wèi)出了城,沈傾和謝昭華一路向南,不過一個時辰就看見了駐守的戚家軍……還有早就等候在此的容珩師徒。

見到沈傾的瞬間,容珩一臉的得意之色,“我就知道,漂亮的小丫頭說話都不可信?!?/p>

沈傾無奈,“你們怎么來了?”

容珩輕哼一聲:“我早就猜出你這丫頭不老實,要甩下我獨自跑路,所以早就在你的身上下了追蹤的藥粉,只要你離開我的范圍百米之內(nèi),我就會有所感應(yīng)。”

事已至此,沈傾只能將兩人一并帶上,由此,原本計劃的二十三人,便變成了二十六人。

一行人朝著詭異密林的入口走去,密林幽幽,宛若野獸張開的血盆大口。

據(jù)戚烈所說,這片密林兇險,就連之前的那幾個小部落,都只敢居于密林的外圍,從不敢深入。

容珩似是一點不在意此行的兇險,一直叭叭個不停,“你說說,你這丫頭怎么這么不會算賬,我不僅武功好,醫(yī)術(shù)毒術(shù)還好,這不就是明明白白的優(yōu)質(zhì)打手嗎,你怎么舍得不帶的?!?/p>

說到最后,容珩的語氣里已經(jīng)多了幾分控訴,就差一點,他就沒能搭上去往南疆的末班船!

南疆,那可是他想了一輩子的寶地??!

沈傾沒精力同他扯皮,“容珩神醫(yī),不知謝將軍的傷情如何了?”

聽到這個,謝昭華當(dāng)即豎起了耳朵。

容珩卻是有些不爽,“外傷已經(jīng)好了,現(xiàn)在就只剩下昏迷,至于原因,說實話有點像陸晏那小子之前的中毒,所以我需要找到根源才能對癥下藥?!?/p>

而這個根源,毫無疑問就是南疆的某種蠱蟲。

謝昭華有些擔(dān)心,“那這毒素可會對他們的身體造成什么損傷?”

容珩應(yīng)的輕松,“那必然是有的,我剛剛診了幾個人的脈,隨著昏睡時間的不同,他們體內(nèi)的生命力也會不斷減弱,最多半年時間,若是還不能醒來,那就會永久沉睡下去。”

聞言,謝昭華的神色倏然沉重幾分。謝池安已經(jīng)昏迷快三個月了,也就是說,他只剩下三個月的時間……如果他真的不能醒來,謝昭華不敢想象安國公將會承受怎樣的打擊。

還有戚屹川,那個將她視作生命的男人……如果他真的死了,謝昭華會愧疚一輩子。

因為現(xiàn)在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本該是她的,可最后卻是戚屹川替她承受了一切。

沈傾則是在思考,“這些年南邊雖然也有紛亂,可卻沒有一次是這般嚴(yán)重過,而那些小部落又不敢深入密林深處,所以這次到底是哪里有了變化呢?”

這一點,謝昭華倒是知道些許,為她解惑道:“這一點在靖安王攻下那幾個小部落之后,我們曾審問過他們一番,據(jù)他們所說是年前的時候無意間從密林中央得了一只形似金蟾的蠱蟲,有迷惑人神智之效,不過那只蠱蟲在靖安王攻入部落之后便被部落首領(lǐng)親手扼殺了。”

“對了,還有,若說變動,二十年前也出過一次類似的事情,只不過,那次的變動導(dǎo)致的不是士兵陷入昏迷,而是一眾將士相繼失了神智開始自相殘殺,我爹還在那時受了重傷,好些日子才養(yǎng)好。

只不過,那次的變動遠比這次要小得多,傷及的士兵也不多,所以并沒有傳開?!?/p>

年前,二十年前……這兩個時間段,又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呢,還要同南疆有聯(lián)系……

倏地,沈傾腦海中靈光一閃——

沈傾記得,荊嬤嬤曾經(jīng)說過,陌挽笙十五歲喚醒了扶桑蠱,剛剛好就是二十年前!

而年前,也是距離陸晏喚醒扶桑蠱之后沒有太久……若是這般說來,扶桑蠱的蘇醒與否大抵是可以影響到南疆的某種變化,而這種變化一旦出現(xiàn),就會有蠱蟲流出南疆,從而也就造成了這兩次的災(zāi)難。

這樣想來倒是一切都合理了,可扶桑蠱竟然有這般大的作用嗎?

凝神思考間,沈傾倏聽耳邊一道凝重的“嘶”聲傳來。

回神看向前方,就見一只小臂長的蜈蚣擋在眾人身前,龍眼般大小的血色雙眼正一動不動的盯著眾人,密密麻麻的觸手看的人不禁頭皮發(fā)麻。

容珩眼底卻是晶亮一片,上來就是一把毒粉灑出,不想那蜈蚣卻是絲毫不受影響。

容珩詫異:“這么毒的毒粉都不行?”

話落,又從懷里掏出兩包更毒的來。

還是不行,那就層層加深,直到灑上大半從毒云那里收繳來的存貨,才堪堪使得那蜈蚣倒了下去,不過還沒死透。

容珩滿臉頭疼,“這玩意可真費藥?!辈贿^下一瞬卻是樂顛顛地上前將那蜈蚣收進了白色大瓷瓶里。

而他們此時,才剛剛抵達密林的三分之一處。

就在這時,沈傾腦海中傳來團子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