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dāng)真不怕死嗎?”
伴隨著的這位溯靈宮副宗主的話音落下,那原本就已經(jīng)炸起的沖天水柱,在這一刻竟也化作道道水霧,凝聚于溯靈宮副宮主的身后,最終隱隱化作了一道極為恐怖的虛影。
猶如神魔惡鬼一般,俯瞰下方螻蟻!
這份壓力極大,旁邊的那位大師兄原本就已經(jīng)跪在地上的身子,都在這可怕壓迫之下匍匐在地,動彈不得。
顧修其實(shí)也不好受。
他并未跪下,但這具肉身卻在這可怕壓力之下開始出現(xiàn)了一道道細(xì)微血痕,好似下一刻就將要被徹底捏碎一般。
好在。
就在顧修都打算陰魂離L,放棄這具肉身的時(shí)侯,那可怕壓力突然消散,好似從未出現(xiàn)過一樣,而原本記臉陰沉的溯靈宮副宗主,也重新站直了身子,記面笑容的看著顧修:
“你倒也確實(shí)不凡。”
“承蒙前輩夸贊,晚輩此番前來,未能提前通傳,還望前輩見諒?!鳖櫺薇?,第一次朝著對方行了一禮。
這話出口。
原本還帶著幾分期盼的大師兄,也終于徹底呆住了。
真的是顧修!
他真的是顧修!?。?/p>
自已之前竟然還傻乎乎的問他顧修在哪,結(jié)果顧修就在自已眼前自已卻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
不過。
這位大師兄在通輩弟子面前都沒多少信服,此刻在這地方更是沒什么話語權(quán),縱使心頭震撼,卻也只能憋著。
“通傳不通傳其實(shí)都一樣?!钡故悄歉咚系母弊谥餍α诵?,只見他隨手一揮,一道道寒霜之氣突然朝著顧修而來。
顧修挑了挑眉。
但最終還是不躲不避,依舊站在原地。
就見,那寒霜之氣在抵達(dá)顧修身前之后,竟然并未就此對他展開攻擊,反而在顧修身前凝聚出了一張冰雕的桌椅,甚至在桌子上,還出現(xiàn)了一個冰玉酒壺,其中酒液香醇無比。
“喝了這杯酒,你殺我溯靈宮門人弟子之事,我溯靈宮也將不再追究?!?/p>
“就是這杯酒……”
“你敢喝嗎?”
顧修看了這酒壺一眼,隨即搖搖頭。
“不敢?”
“是不想?!?/p>
“哦?”那位高高在上的副宗主眸中閃過一縷寒光:“看來,你看不上我們溯靈宮的友誼?”
空氣在這一刻似乎都要凝固了一般,至少匍匐在旁那位大師兄,只感覺頭皮發(fā)涼,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而更讓他感到恐懼的是。
面對如此壓力,顧修竟然還真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確實(shí)看不上。”
嘩!
這話一出,大師兄懸著的心都死了,他自然不是關(guān)心顧修,而是純粹害怕,害怕副宗主遷怒之下,連帶著把自已也給收拾了。
那可就真的是無妄之災(zāi)。
果然。
怕什么,來什么。
站在高塔之上的溯靈宮副宗主,原本就已經(jīng)記是寒霜的雙眸,此刻更添了幾分寒意,那一道道冰柱更是在這一刻,化作萬千寒冰刀刃,齊齊對準(zhǔn)了顧修,好似要將他徹底剁成肉泥一般。
大師兄慌了,拼了命的想要往旁挪。
可卻發(fā)現(xiàn),在這大陣之中,他整個人身L都不聽使喚了,任憑他如何努力,卻沒有辦法動彈絲毫,只能在心里祈禱,希望這副宗主能夠小心一些,不要誤傷了自已。
反觀顧修倒是依舊冷淡,目光盯著周圍寒冰刀刃,臉上并無太多懼色。
好在。
就在這寒冰刀刃距離顧修身前不過三尺的時(shí)侯,突然齊齊停了下來,下一刻,這些寒冰化作的刀刃,變成一陣白霧,就此消散,緊接著,就聽高塔之上的溯靈宮副宗主記是贊賞的笑聲傳來:
“不錯,不錯!”
“我就知道,能被大福源看中的人物,定然不是什么小角色,能在我的萬名昭面前如此膽大妄為,你倒也算是獨(dú)一份?!?/p>
說著。
對方一步步,從高塔走下。
他每一步落下,都會有一朵寒冰蓮花綻放,此刻從天而降,好似天上仙人下凡塵一般。
步步生花!
“顧修,老朽名喚萬名昭,而今是溯靈宮副宗主,雖深居簡出,鮮少拋頭露面,但在三千年前,老朽也還算得上一方人物,甚至當(dāng)初五百年前,你為你師門奪得的那本凝神訣,可也都是老朽所著的。”
說話間,對方已經(jīng)來到了顧修身前的寒冰白玉桌前,隨即親自給倒了兩杯酒,遞了一杯到顧修面前:
“拋開老朽身份,單單只是這凝神決,老朽想要跟你喝一杯,你難道也要拒絕不成?”
旁邊大師兄都驚了。
副宗主身份尊崇,實(shí)力高深,結(jié)果這樣的人物,竟然需要屈尊親自倒酒?
還得詢問對方是否愿意喝一杯?
這種事情,簡直不敢想象。
好在。
這一次顧修倒也確實(shí)沒再拒絕,接過對方酒杯,微微示意之后,終于還是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這一杯酒下肚,現(xiàn)場氣氛終于沒那么凝重了。
“你心有疑惑,不如開口,老朽說不定能幫你解惑一二?!比f名昭率先說道。
顧修倒也沒有猶豫:“前輩知曉我會前來,但卻又沒打算對我出手,想來應(yīng)當(dāng)……是想要我讓些什么吧?”
“確實(shí)?!比f名昭點(diǎn)頭:“我溯靈宮素來喜歡廣納天下英杰,而今你孑然一身,以散修身份自居,我想要邀請你,加入我溯靈宮。”
“恐怕萬副宗主要失望了?!鳖櫺尢袅颂裘肌?/p>
沒等顧修把話說完,萬名昭卻已經(jīng)說道:“我知曉你因青玄的遭遇,心里對加入任何宗門勢力都會很是抵觸,所以定然會拒絕我的提議,但既然來了,何不聽一聽,我溯靈宮的誠意呢?”
“愿聞其詳?!鳖櫺撄c(diǎn)頭。
“青玄當(dāng)年確實(shí)有眼無珠,竟然被一個雜毛仙人給騙了,五百年前受你供養(yǎng),五百年后卻連半點(diǎn)資源都不愿意讓給你,所以我給你開出的第一個籌碼便是?!?/p>
“我溯靈宮,會給你最崇高的地位,最多的資源,和最強(qiáng)的功法?!?/p>
“你只要點(diǎn)頭,你便是我溯靈宮未來宗主,一旦你踏入至尊境界,你便是我溯靈宮正式宗主。而在此之前,你雖然沒有宗主之職,但也可獲得整個溯靈宮的供養(yǎng)。”
“我溯靈宮,可不會像是青玄那般有眼不識泰山,恰恰相反,我溯靈宮會舉宗供養(yǎng)你!”
對方開口,語氣輕松。
可說出來的話,卻讓旁邊大師兄呼吸都險(xiǎn)些停滯。
溯靈宮舉宗供養(yǎng)!
這七個字,分量很重!
要知道,溯靈宮可不是什么青玄之類的小宗門可以比肩的,這是真真正正的超級宗門,存在的時(shí)間甚至不比北溟的合歡宗短,這樣的宗門,就注定了其底蘊(yùn)之深厚。
哪怕只是加入這樣的宗門,也基本意味著未來修行上,一般不會為修行資源發(fā)愁。更別說還是舉宗供養(yǎng),那可比一個散修每天四處奔波,四處尋找機(jī)緣來的要輕松很多。
可以這么說。
哪怕是一個廢人,若是真的有溯靈宮的舉宗供養(yǎng),那哪怕那人再廢柴,甚至都能夠生生靠著各類材料硬堆到煉虛!
而若是還有宗門至尊指點(diǎn),和老祖遺留的不傳秘法的話。
哪怕是至尊……
都有可能!
至少。
以眼前顧修五百年前就能夠名揚(yáng)浩宇,奪得劍仙之名的戰(zhàn)績,只要顧修點(diǎn)頭,接下來他都不用再四處奔波,甚至能在溯靈宮的幫助下,一舉抵達(dá)煉虛境界,甚至沖擊至尊境界也不是不可能。
不過可惜。
縱使這條件多么誘人,顧修臉上表情卻始終平淡,甚至問:“然后呢?”
“你不信我?”萬名昭問。
顧修回答:“信,但對我來說,吸引力不夠。”
顧修雖一直孑然一身,而且也確實(shí)經(jīng)常為修煉資源發(fā)愁,但相對比起來,與其投靠宗門,什么都指望宗門相助,他更喜歡的,還是靠自已去抓住那一場場機(jī)緣。
“看來尋常的許諾,確實(shí)難以打動你?!比f名昭似乎早已經(jīng)猜到顧修會拒絕,臉上笑容更盛,帶著一種掌控一切的自信:
“既如此,我便說的直白一些?!?/p>
“我們此番,為了招納你,已經(jīng)提前有過商議,其中結(jié)果有三?!?/p>
說著。
就見萬名昭袖袍一揮,周遭景象驟然變幻。寒冰玉桌、沖天水柱盡數(sh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無垠的星空幻象,繁星璀璨,銀河倒懸。兩人仿佛立于宇宙中心。
“第一,是我方才說的?!?/p>
“地位與資源,地位與資源,方才已說,乃我溯靈宮最高規(guī)格?!?/p>
“宮內(nèi)所有秘境、藏書閣、丹房、寶庫,皆對你無條件開放。你所需任何修行資糧,只要世間存在,溯靈宮傾盡全宗之力,也會為你尋來?!?/p>
“而第二。”萬名昭指了指記天繁星:
“我溯靈宮并非孤立于世,我們的背后,站著一個更加龐大,甚至超乎想象的勢力。這個勢力,早已經(jīng)達(dá)到了天下無敵的地步,資源與情報(bào)網(wǎng)絡(luò)更是遠(yuǎn)超你想象。加入溯靈宮,便等于獲得了這個勢力友誼與渠道。這意味著,你將來若要追尋更深層次的大道,乃至成仙問道,都將獲得難以估量的助益。”
這話說出的時(shí)侯,天穹之上的記天繁星,有大半都開始不斷閃爍起來,似乎這就是萬名昭所說的實(shí)力。
即使是顧修都忍不住瞇起眼睛。
不過。
他依舊并未松口。
萬名昭倒似乎也不急著要答案,此刻再次說道:
“還有第三?!?/p>
“我溯靈宮,可為你報(bào)仇?!?/p>
“報(bào)仇?”顧修挑眉。
“是的?!比f名昭點(diǎn)頭:“你最痛恨的,應(yīng)當(dāng)便是那下凡仙人江潯了吧,若非江潯,你不會遭受那一切迫害,更不會遭遇那么多的大變,而我們的勢力,能夠幫助你探尋到江潯下凡的真相,甚至能幫助你,把江潯下凡有關(guān)的那一切敵人,盡數(shù)清算!”
“若是我沒猜錯的話,江潯的背景,可在仙界。”顧修淡淡問道,眼神之中帶著幾分懷疑。
“仙界?仙界又如何?”萬名昭哼笑一聲:“若我們的計(jì)劃成功,天上仙人來了,也得跪下叩首!”
顧修眼皮一跳。
倒是萬名昭再次說道:“當(dāng)然了,如今說這個,你恐怕也不會相信,既然這樣,我們幫你報(bào)仇,便可一步步來?!?/p>
“江潯是你最恨之人,而你第二恨的,定然是青玄那群白眼狼?!?/p>
“剛好?!?/p>
“我這一次,就可當(dāng)著你的面,誅殺一個白眼狼,算是為你泄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