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的厲寒,身體從墻上離開。
走到她的面前時,他一本正經道,“你不是放進柜子里了嗎?”
“是啊,我明明放進柜子里了?!苯诠褡永镌俅畏朔?。
抬頭時,她不解地看著他,“可是怎么也找不到了?!?/p>
低下頭時,她又去翻了翻,仍舊一無所獲。
厲寒淡淡道,“會不會你放在別的地方,忘記了?”
“怎么可能,我明明記得是放在這個柜子的?!彼ы瑵M眼疑惑地看著他。
他一臉無辜,“我可沒動過?!?/p>
她還是疑惑地看著他,他則更加無辜,“我真沒動過?!?/p>
然后,看她繼續(xù)低頭去找時,他又說:
“我聽說,懷孕的女人記性比較差。”
“你再仔細想想,是不是放在其它地方了?!?/p>
說完,他便轉身了,“我去洗澡了?!?/p>
這一天,姜楠怎么也找不到她的婚前協(xié)議了。
她坐在床頭,嘆氣時,自言自語道,“難道懷孕過后,記性真的會變差?”
因此,她還特地拿手機搜了搜:懷孕后記憶會變差嗎?
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
懷孕期間因為睡眠質量和激素變化,都會導致記憶力變差。
厲寒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她還在繼續(xù)翻找著。
他坐在沙發(fā)上,一邊擦著頭發(fā),一邊說:
“反正它放在家里,又不會長腳跑出去。下次再找吧?!?/p>
“不過你懷孕后記性力變差的事情,一定要注意了,別影響到工作和生活?!?/p>
知道她很在意她的工作,他又強調道,“記性力變差,影響到工作,會很麻煩的?!?/p>
姜楠想了想,突然警惕起來。
“對哦?!彼s緊拿出紙筆,把明天要做的事情一一記下來。
免得真的影響到工作。
眼見著她的注意力被他成功轉移,他輕輕勾唇。
那唇間揚起的淡淡笑意,帶著一種計劃得逞的意味。
這一天,厲寒過得相安無事。
晚上十一點多,接到一通電話。
此時的姜楠已經睡著了。
但因為睡眠淺的原因,他捂著電話爬起來,再輕手輕腳走到窗邊去接的時候,她還是被驚醒了。
等他走回來去拿外套的時候,她也跟著爬了起來,“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去醫(yī)院,你先睡吧,今晚我可能不回來?!眳柡贿呎f,一邊穿著外套。
姜楠大概猜到了,“老太太出狀況了?”
厲寒點頭,“嗯,急需手術。”
“那我跟你一起去吧?!苯布泵ο铝舜?。
厲寒勸她,“你不用去了,你還懷著孕,不能太勞累了。”
“雖然我不太喜歡老太太,但是該盡的義務還是要盡。”她披好外套,站在他身邊,“走吧?!?/p>
厲寒看著她,“你真不用去?!?/p>
姜楠與他四目相對,“你放心,我就是去看看情況,不會給你添麻煩。老太太要是不喜歡看到我,我不出現在她面前,我也不說話。就是陪著你。”
后面的‘陪著你’三個字,讓厲寒原本緊繃的額角緩緩松開。
他看著她,連眼神也變得柔軟,“姜楠,謝謝你?!?/p>
“謝什么。我遇到事情的時候,你不是也陪著我嗎?”她催促,“走吧,趕緊去醫(yī)院看看老太太是什么情況?!?/p>
二十分鐘后,兩人一起趕到醫(yī)院的心內科住院部。
厲蘭和陸淮書,還有厲家老大和老三,也陸續(xù)趕到了。
老太太被送往了急診手術室。
但是手術卻遲遲未能順利開展。
會診組的醫(yī)生來了一波又一波,一個個的都是一籌莫展。
厲家的人也是分頭行動,有人在急診室外守著,有人去聯(lián)系相關的熟人,看看能不能想到更好的法子。
厲寒和大哥厲冬,參加了專家會診組的,手術討論會。
在討論會進行到一籌莫展的時候,大哥厲冬拍著桌子,發(fā)了脾氣:
“既然你們都說二尖瓣關閉不全手術只是小手術,而且風險不大,為什么一個個的都不敢給老太太動手術?”
“我家老太太已經休克了?!?/p>
“你們到底還在等什么,等我家老太太錯過最佳手術搶救嗎?”
雖然說厲寒是家里脾氣最大的那一個,但遇到大事情的時候,他卻是最沉著冷靜的。
他拉住又要發(fā)脾氣的厲冬,“大哥,你冷靜一點,現在責怪任何人都不能解決問題。”
看向專家會診組,厲寒頭腦清晰地問道:
“我就問你們,在蓉城,有沒有醫(yī)生可以給老太太動手術?”
會診組的領頭人物郝醫(yī)生,想了想,道:
“老太太的心臟結構比常人復雜,這種看似簡單卻很復雜的手術,倒是有一個老教授很有經驗?!?/p>
厲寒問,“誰?”
郝醫(yī)生:“李榮昌,李教授。不過他已經退休半年了,而且他脾氣很怪,加上家中生了一些變故,他不一定會答應出山?!?/p>
厲寒干脆利落道,“一分鐘之內,我要收到李教授的所有資料。人,我去請。你們負責控制住老太太的病情?!?/p>
眾人點頭。
一分鐘之后,厲寒和厲冬從會診室走出去。
厲家所有人都迎了上來。
厲蘭大步上前,哽咽著問,“厲寒,怎么樣了,他們有辦法了嗎?”
厲寒把手中的資料,紛紛拿給大家:
“如果能請到退休的李教授出山,老太太的手術就有希望了?!?/p>
“你們現在趕緊打電話,看看有沒有人認識這個李教授?!?/p>
陸淮書拿到李教授的資料,突然覺得有些眼熟。
而他旁邊的姜帆,拿到資料后,卻是神色慌了起來:怎么會是李榮昌,李子悅的爺爺?
怎么會是他?
厲家的其他人,都開始打電話聯(lián)系人脈。
陸淮書想到了什么,忙抓住姜帆的手,道:
“帆帆,這個李榮昌教授不是李子悅的爺爺嗎?”
“那個時候你和李子悅,一起進了肖邦國際鋼琴比賽的國內總決賽。你拿了第一,李子悅拿了第二?!?/p>
“我們還一起吃過飯,你記得嗎?”
姜帆眼神閃躲,“有嗎,我,我怎么不記得了?”
“怎么不記得了?”陸淮書可是記得清清楚楚,“你和李子悅關系那么好,她還一直叫你姐姐,我還加了她微信的?!?/p>
說著,陸淮書就要拿出手機,去找李子悅的微信號。
下一瞬,姜帆卻把他的手機搶了,“淮書,你別找了,我和李子悅關系很一般?!?/p>
她這閃躲又慌張的眼神,讓陸淮書很是懷疑。
他說:
“帆帆,你明明和李子悅的關系很好?!?/p>
“現在外婆急需手術,你找李子悅幫個忙,說不定她在李教授面前提一提,李教授就愿意給外婆做手術了?!?/p>
“你給李子悅打個電話好不好?”
所有人,都看向姜帆和陸淮書。
厲蘭像是看見了希望,“帆帆,你認識李教授的孫女啊,那太好了,你給這個李子悅打個電話,求個情。就說我們厲家一定會感恩戴德的?!?/p>
姜帆卻不愿意,“他們不會幫忙的,這個電話不用打了,打了也是白打?!?/p>
陸淮書覺得姜帆很不對勁兒,“你不打,怎么知道。姜帆,你在怕什么?”
姜帆在怕什么。
只有她自己心里知道。
她怕那件事情被翻出來,她的所有美好人設,將會徹底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