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腔被憤怒填滿,逼的眼淚都流了出來。
她像是泄了氣的皮球,自嘲冷笑,“你真的好壞,心機深沉,害我那么信任你,最后換來的卻是你的欺騙,洛妤姐姐,這是我最后一次這么稱呼你,以后,你我連朋友也做不成,我和你,從此一刀兩斷!”
說完她轉(zhuǎn)身跑了出去。
季母不放心跟上,“言言你別沖動……”
“哈哈哈……”洛妤惱羞成怒。
她的體面,她的尊嚴,她的高傲,這一刻都被踐踏的體無完膚。
她就是一個笑柄!
她的目光落在唐納修身上,“你知道了我不為人知的內(nèi)心,是何感想?是覺得我不自量力,還是覺得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此刻是不是在心里,嘲諷我,笑話我?”
“洛妤,我確實不知道你喜歡季總,其實喜歡一個人沒錯,只是季總已經(jīng)結(jié)婚,你應(yīng)該收起心思,試圖插足已婚人,你確實不對,你應(yīng)該向太太道歉?!?/p>
“道歉?”她的視線轉(zhuǎn)向顧汐冉,眼神嫉妒又羨慕,“是不是很得意?這場針對我的陰謀,是你策劃的吧?”
她猜一定是。
她所認識的季江北應(yīng)該不屑這樣設(shè)計。
唐納修并不知道自己的心思,也不會針對她設(shè)下這樣的圈套,只是有顧汐冉了。
她有這個動機。
是自己小瞧了她。
沒想到,她還有這樣的心計。
“是我輕敵了,我不該沖動的制造了一場車禍,害的自己坐在輪椅上。”她看著顧汐冉滿是不甘,“我很不喜歡這樣仰視你,憑什么?你一個結(jié)過婚的女人,怎么能配的上季總?你是骯臟的,你是邪惡的,你比我還要像陰溝里的臭蟲,我是喜歡季總,可我的喜歡和愛都是純潔干凈的,我的身體也是圣潔的,你呢?聽說你和你前任老公,七年的感情,身子早被睡爛了唔……”
“閉嘴吧!”唐納修沖上前,捂住了洛妤的嘴!
他抬頭看向臉色鐵青的季江北,訕訕地解釋了一句,“她病了,在說胡話,我還是把她送回她家吧,省的她在這里胡言亂語。”
唐納修知道季江北的脾氣。
洛妤再這樣一意孤行下去,惹惱了季江北,她不會有好下場。
他最后再做一次好人。
也算是成全了他們同事一場,共事多年,也不能看著她自掘墳?zāi)埂?/p>
季江北周身被冰冷的寒意覆上,殺機洶涌,氣氛緊繃,“帶她滾!別讓我再見到她!”
唐納修推著輪椅。
洛妤卻一把抓扣住了桌子,手死死的抓著,阻力致使輪椅無法前進,唐納修低聲呵斥,“洛妤你要干什么?非要把事情弄的無法收場你才甘心嗎?”
洛妤冷笑一聲,“如今,我在你們眼里也只不過是一個笑話,我活著,讓你們唾棄我,輕視我?不,那樣活著,我還不如死了!”
她不管不顧,橫沖直撞,滾輪撞到唐納修的小腿,痛的他抱起腿,金雞獨立,連連蹦起。
差一點摔倒。
這個時候洛妤滑動輪椅沖到了窗邊,她雙手扒著床窗口借力起身,想要跳樓。
季江北只是冷眼看著,并未有任何阻止。
她的生與死,都和他無關(guān)。
他走到顧汐冉身邊,摟住她的肩頭,“我們走吧?!?/p>
這么高的樓層掉下去,必定血肉模糊。
這樣血腥的畫面,顧汐冉可不能看。
她懷著孕呢,驚著她的胎。
關(guān)鍵時刻唐納修撲上去,抱住往窗上爬的洛妤,“你瘋了,至于要死要活的嗎?你還是我認識的洛妤嗎?從前的你,高傲又冷靜,是我最佩服的女性,你怎么能有輕生的念頭呢?!”
“放開我,我還有臉活著嗎?!”她撕心裂肺的怒吼。
“死是最愚蠢的行為,生命是可貴的!而且只有一次,死了就真的一無所有了!”唐納修勸說他。
可是,洛妤卻覺得丟盡了臉面,她再無顏面對喜歡的人,和一起工作過的同事。
等到大家都知道她愛慕季江北。
甚至不顧他已婚的情況,還想和他好,別人一定會看不起她,嘲諷她,奚落她的。
她受不了那樣的眼神和議論!
“公司沒幾個人知道,你不必有那么大的顧慮。”唐納修安撫她。
“也就我們知道,別人都不知道的,你別放在心上。”唐納修拍了拍她的背,“好了,我送你回去,你在外面久了, 你父母一定會很擔(dān)心你的。”
“我不回去!”洛妤立刻拒絕,她滿含希翼地望著唐納修,“別人不會知道是嗎?”
唐納修點點頭。
但是這種事情,又怎么能瞞得住?
早晚公司里的人都會知道。
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但是現(xiàn)在他不能這么說。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他救下洛妤,等他駕鶴西去的時候,一定能上天堂,他這樣的大好人,世間少有。
“你的腿……”
唐納修瞧見洛妤腿上打的鋼釘,不知道什么時候松動了。
“我送你去醫(yī)院吧?!碧萍{修把她扶好。
洛妤沒掙扎,老實的坐在輪椅上,只是面如死灰沒有一點生氣。
是受到了巨大打擊之后的死感。
……
季幼言趴在床上哭了好久了,季母勸說了兩句,但是沒什么用,這個時候她什么也聽不進去,深深的陷入情緒里,無法自拔。
季母索性不勸了,到客廳坐在沙發(fā)里。
季江北帶著顧汐冉來的時候,就看到季母無奈的坐著,房間里傳出季幼言的陣陣哭聲,哭的那個傷心啊。
這是季江北的住處。
顧汐冉過來的這幾天,還是第一次來這里。
大復(fù)式,高挑的懸梁窗戶,通風(fēng)效果極好,也夠明亮,整體是意式極簡風(fēng)格,大概是不常住的關(guān)系,東西比較少,進入房內(nèi)很有空曠感。
“應(yīng)該是一時接受不了,還在屋里哭呢?!?/p>
季母說。
顧汐冉坐下,“讓她發(fā)泄發(fā)泄也好。”
她那么信任的人,忽然知道,一切都是欺騙和利用自己的,一定會受不了。
季幼言又挺驕傲的一個人。
“就是不知道要哭多久才肯好?!奔灸傅卣f。
也是被這哭聲,哭的有些心煩。
就算要發(fā)泄,一會兒也該好了。
但是她哭好大一會兒了。
嗓子都啞了,還在那里哭。
又過了一會兒,哭聲漸歇。
季母回頭往屋里看,“哭好了就出來,說好了給你嫂子道歉的?!?/p>
顧汐冉說,“她看清楚了洛妤的真面目就好,都是一家人,道不道歉的不重要?!?/p>
她也沒想讓季幼言真的給自己道歉。
只要她沒有釀下大錯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