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三個小時前。
沈瀾帶上藥,跟著蕭俊離開。
她在蕭珵身邊待了一段時間,在保鏢隊伍里見過這個蕭俊,根本不疑有他,上車后滿腦子都是蕭珵。
蕭珵頭疼犯了,派人來找她,這是得多嚴(yán)重,藥和香都沒辦法壓制。
幸好她這幾天研究出來效果更好的藥,不知道對蕭珵的病有沒有用。
沒用的話她也可以試試,蕭珵之前一直說她身上的味道治療他的頭痛很有效果。
沈瀾憂心忡忡,沒注意到蕭俊看向自己的眼神。
復(fù)雜,糾結(jié),猶豫,掙扎……
窗外的風(fēng)景飛速閃過,沈瀾看著看著突然眉頭一擰:“這不是去蕭家的路,你要帶我去哪兒!”
蕭俊抿了抿唇,繃著臉,聲音冷靜:“蕭總目前不在蕭家。凌晨三點蕭總得到消息,蕭家正在施工的新樓盤出了事故,前去查看,結(jié)果半路遭到埋伏?!?/p>
沈瀾聽到這,心口一緊。
這種事之前也有過,那次蕭珵就中了一槍,肩膀的傷到現(xiàn)在都沒有好。
想起那汩汩流血的傷口,沈瀾頭腦有些發(fā)暈,緊張問:“他受傷了?”
蕭俊抿抿唇,不敢看她,點頭道:“對,被傷到了腰腹,我們的人拼死帶著蕭總離開,原本想回蕭家讓王少處理傷口,但蕭總怕老夫人擔(dān)心,不肯回去,現(xiàn)在正躲在郊外的一處別墅養(yǎng)傷?!?/p>
他說著,嘆了口氣:“誰曾想,好幾天都沒犯過的頭疼突然發(fā)作了,蕭總隨身攜帶的藥瓶在逃亡的路上遺失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疼到失去了理智。我們實在是沒辦法,只能來找您?!?/p>
蕭俊示意她看向后座上的一堆藥:“我出來采買藥品,不知道蕭總目前的傷勢適合哪種,就把能買到的都買了。待會得勞煩沈小姐了?!?/p>
他是一隊里最細(xì)心的人,因為這份細(xì)心,經(jīng)常被蕭珵委以重任。
現(xiàn)在這份細(xì)心也被用來算計蕭珵心愛的人。
蕭俊說的這些話都是他反復(fù)推敲過的,確實沒什么問題,再加上后座上一堆的藥,他衣角沾上的血污和灰塵,都佐證了他的話。
就是面容有些僵硬緊繃,不過這也很容易解釋,是他在擔(dān)心蕭珵。
沈瀾對他本身也有初始的信任,這一連串下來,確實信了八九分。
蕭俊余光瞥向沈瀾精致的側(cè)臉,眼眸沉了沉,握著方向盤的手也在不斷發(fā)緊。
車子七拐八拐,刻意躲避著監(jiān)控,最終停在了人煙稀少的城郊。
“沈小姐,我們得下車了。”
蕭俊推開車門,將后座上的藥拎著,對沈瀾道:“蕭總藏身的地方比較偏僻,我們不確定昨晚襲擊的人有沒有撤離,車子目標(biāo)太大,為了保證蕭總的安全,有一段路需要徒步?!?/p>
沈瀾表示理解,從車上下來,跟在蕭俊身后。
她一邊走一邊觀察著周圍地形,沈瀾沒想到J城這么繁華的大都市竟然有這樣偏僻荒涼的地方,不僅沒有人煙,連動物小鳥都很少見,雜草橫生,高大的樹木也少得可憐。
沈瀾眉頭擰起,盯著面前沉默的男人,手指悄悄摸向腰間的口袋。
她覺得這個蕭俊有些可疑。
既然是躲避敵人,為什么會選擇這種幾乎沒有躲避物的地方。
就算蕭珵受傷了,還有其他更好的地方可以選擇。
沈瀾想著后背生出了冷汗,是她關(guān)心則亂,面對蕭珵的私人保鏢也缺了一分警惕心。
想想也是,能成為蕭珵的私人保鏢,還是保鏢中最頂尖的一撮,這個蕭俊心機手段身手都是不缺的。
如果他是有預(yù)謀的,根本不會留下破綻。
既然讓她這么輕易發(fā)現(xiàn)破綻,應(yīng)該是確定她逃不了。
沈瀾心不斷往下沉,強忍住扭頭就跑的心思,她知道自己跑不贏,男女天生有體力差距,況且對上最頂尖最專業(yè)的保鏢。
她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沿路留下線索,讓救援的人盡快找到自己。
可偏偏她身上的東西有限。
蕭俊一大早來找她,催的急,她根本帶不了多少東西。
除了身上這套衣服,就是手腕上金鈺送的鐲子,脖子上的項鏈,隨身攜帶以防萬一的針灸包,還有就是她頭上用來盤發(fā)的簪子。
還有給蕭珵的藥,但這個萬萬不能丟。
沈瀾盤算著,悄悄將手腕上的鐲子摘下來,在腳步聲的遮蓋下將鐲子丟在地上。
“蕭俊,怎么還沒到,還有多遠?”
她一邊氣喘吁吁詢問,眼睛緊緊盯著蕭俊的背影,將脖子上的項鏈摘下來輕輕扔在路邊。
“快了?!笔捒÷曇舻统?,只說了兩個字就沉默下來。
這是已經(jīng)開始敷衍她了?
沈瀾心一沉,面色發(f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