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令話音一落,兩人齊齊松了口氣。
這是不幸中的萬幸,他們不敢想象,如果沈瀾受到傷害,蕭珵會是什么反應(yīng),光是想想都害怕。
王令直起腰,四處望了望:“珵哥呢?還沒找到沈瀾?我去看看?!?/p>
“蕭總,整個孤兒院都找遍了,沒有沈小姐的蹤跡,現(xiàn)在就只剩下這里沒找了?!?/p>
王令到蕭珵身邊的時候,他正站在孤兒院的地窖前。
王令神情一凜,快走了幾步,拉住蕭珵:“珵哥,你不會要下去吧。”
蕭珵看著黑洞洞的地窖入口,唇色有些發(fā)白,卻道:“只剩下這里沒找了,沈瀾最有可能在里面,她會害怕。”
沈瀾剛經(jīng)歷了蕭俊的綁架,他帶來的這些保鏢和蕭俊的形象氣質(zhì)很像,都不適合下去。
王令死死拉住他,搖頭:“不行不可以,珵哥,我看了劉臨手機里搜到的當(dāng)年報道,這個地窖可以容納三十多個孩子,保護他們不受火災(zāi)傷害,深度、寬度和蕭家那個被填平的地窖很像,你不能下去?!?/p>
蕭珵?zāi)樕⒆?,但只幾秒鐘就堅定道:“沒關(guān)系,我可以。”
都已經(jīng)過去這么多年了,他有了想保護的人,以往的弱點和軟肋都要克服。
“我下去,珵哥你讓我下去?!?/p>
蕭珵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有夜盲癥,你下去才是勉強,不用勸我了。沈瀾最親近的是我,我下去才能給她安全感,她現(xiàn)在需要的是我?!?/p>
王令張了張嘴,想說什么,但觸及到蕭珵堅毅的眼神,卻什么都說不出來。
“那你小心點,這么多年過去,里面的梯子早就腐化了?!?/p>
保鏢們查驗了地窖的氧氣濃度,才用繩子將蕭珵放下去。
蕭珵一進入地窖,王令就不顧形象地趴在地窖邊沿,幾秒鐘就喊一聲蕭珵的名字,聽到他有回應(yīng)才心中稍安。
幾分鐘后,蕭珵從地窖里上來了。
他臉色發(fā)白,額頭上全是冷汗,眼神卻很陰沉。
“沒有,沈瀾不在里面。”
“珵哥你沒事吧?”王令將蜘蛛網(wǎng)從他身上摘下來,緊張問道。
蕭珵搖搖頭:“沒事?!?/p>
他一心想著沈瀾的安危,困擾自己多年的心理陰影倒是克服了,沒受什么影響。
“那就好,那就好?!蓖趿罡袊@完,眉頭又?jǐn)Q了起來:“那沈瀾到底在哪呢?”
地窖旁氣氛詭異又緊張,保鏢們更是大氣都不敢出。
他們都知道,今天過后,保鏢隊伍就會被大清洗,他們的未來都是未知的。
“蕭總,蕭俊醒了,他說了沈瀾的去向?!?/p>
劉臨的聲音仿佛天降甘霖。
蕭珵猛地看過去:“在哪?”
沈瀾抱著樹枝,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只知道太陽好久都沒動過,四周安靜地過分,世界仿佛靜止了。
只有身上欲望一波一波往上涌,帶給蕭珵的藥已經(jīng)被她吃掉了很多,卻只是杯水車薪。
而且她不能再吃了,是藥三分毒,尤其是這藥還不對癥。新研究的藥只有這么一瓶,她吃完了蕭珵怎么辦?
沈瀾珍惜地將藥丸含進嘴里,不敢咽下去,任由苦澀沖擊自己的唇舌,這樣才能保持更多的清醒。
但疲倦和勞累還是來了,她稍稍瞇了一會,就差點因為太松懈從樹枝上摔下去。嚇得她猛吸了幾口氣,將樹枝抱得更緊了。
她小心翼翼縮了縮身子,將自己藏得更嚴(yán)實,巴掌大的小臉蹭在粗糙的樹皮上,在心里數(shù)著時間。
蕭珵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找到她的。
小小瘦弱的一團窩在樹枝上,渾身都沾著血跡,頭一點一點昏昏欲睡。
蕭珵只感覺心臟劇烈抽搐了一下,眼睛一下子就紅了。
“你們在這等著。”
他聲音沙啞,帶著微微的鼻音。
劉臨立刻察覺到他的情緒,拉住要跟上去的王令,小聲道:“在這等著吧,蕭總和沈瀾應(yīng)該都不想讓我們看到?!?/p>
王令站住了腳,看著小心翼翼走向沈瀾的蕭珵,鼻頭酸澀。
“你哭什么?”
王令聲音哽咽:“我只覺得珵哥和沈瀾太不容易了,這賊老天,怎么就見不得人好?!?/p>
珵哥和沈瀾從小吃盡了苦頭,那么好的兩個人,為什么不能一直幸福順?biāo)煜氯ァ?/p>
劉臨見王令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好笑地拍了拍他的頭。
“否極泰來,經(jīng)歷了磨難,蕭總和沈小姐以后都會好好的?!?/p>
“必須的?!蓖趿畈林蹨I,狠狠瞪了劉臨一眼:“誰讓你拍我的頭,跟拍小狗一樣。”
劉臨笑得欠揍:“你自己承認(rèn)的哦?!?/p>
兩人打鬧的時候,蕭珵已經(jīng)到了樹下,看到昏昏欲睡的沈瀾,用了前所未有的溫柔聲音,輕聲喊道:“念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