瓚華愣了下,小手指微微捏緊衣袖,然后一臉疑惑的抬起小臉,“父皇,母妃不是已經(jīng)……”
說著,她就哽咽了起來。
小眼淚說流就流。
君沉御心疼的摸了摸女兒的頭,“是父皇說錯了?!?/p>
瓚華抽抽啼啼的哭,大眼睛卻在滴溜溜的轉。
母妃說別告訴父皇認出了她的事情。
難道是父皇欺負了母妃,所以母妃才不愿意和父皇相認嗎?
瓚華暗中捏緊小拳頭,一臉堅定,她是母妃生的,自然是要向著母妃的,所以她一定要保護母妃。
不行,還得去告訴琮胤那個臭小子。
于是瓚華滴溜溜的從君沉御懷里下來,“父皇,兒臣想去看看琮胤?!?/p>
君沉御點頭,“去吧?!?/p>
瓚華邁著小腿,往琮胤的房間跑去。
看著女兒的身影,君沉御手指微微收緊。
不是眠兒嗎?
若不是她對瓚華無動于衷,瓚華怎會沒有任何印象。
君沉御心情復雜到了極致。
如果不是眠兒,那她究竟是誰……
他閉了閉眼,無論眠兒在哪,他都一定會找到她。
不擇手段的找到她。
……
琮胤還在睡覺,被瓚華的小手給拍醒了。
琮胤睜開眼,揉了揉眼睛,“皇姐,你干嘛呢。”
瓚華神神秘秘的湊近他,“琮胤,我跟你說哦,我見到母妃了?!?/p>
琮胤眼睛瞬間瞪大。
本來他的眼睛形狀和君沉御很像,丹鳳眼,很有貴氣,但是此刻瞪大到了極限。
瓚華眨著葡萄大的眼睛,看著他,“一定也可以認出母妃的,但是母妃不想讓父皇認出來,所以咱們兩個要保護母妃,不能讓父皇發(fā)現(xiàn)?!?/p>
琮胤反應過來后,連連點頭,不過終究是孩子氣,他趴在床上撐著臉,和瓚華大眼瞪小眼。
“我也好想母妃。不過我是男子漢大丈夫,我可以保護母妃的,那咱們兩個就從自身做起!”
瓚華點頭,“那你要學聰明點哦?!?/p>
“我本來就聰明?!?/p>
兩個小家伙沒有原則,母妃喜歡誰,他們就喜歡誰。
他們的原則就是母妃。
母親愛孩子是因為母愛,但是孩子愛母親,是天生的。
“母妃不在我們身邊,你會怪母妃嗎?”瓚華也盤腿爬上了琮胤的床,撐著小臉問他。
琮胤搖頭,“不會,母妃在我心里永遠都是一百分?!?/p>
瓚華笑瞇瞇點頭,“我也是!”
……
夜色降臨時,天朝帝王帶皇子公主住進了月宮,除了隨身守衛(wèi)的沈懨和一些侍衛(wèi)以外,都留守在官府酒樓內(nèi)。
云漾和云翡隨行照顧公主和皇子。
君沉御住在崇華宮,在前朝前苑宮殿,期許諸國君主,也住在四周的宮殿內(nèi)。
“聽說了嗎,天朝的小公主和小皇子也隨著帝王到北國了,怪不得是天潢貴胄,實在是好看!”
“是啊,也不知道咱們陛下何時才能有可愛的公主和皇子?!?/p>
“你想想吧,咱們月宮都還沒有妃嬪呢,怎么會有公主和皇子?!?/p>
“說的也是。”
聽到宮女的議論,溫云眠心尖微緊,忍不住去看不遠處外朝所住的宮殿。
“夫人,今夜有宮宴,是盛會開始之前舉行的,咱們也要過去嗎?”
溫云眠搖頭,她不能出現(xiàn)在君沉御面前。
入夜時,宮中十分熱鬧。
舉行宮宴的宮殿瑰麗輝煌,宮人們進進出出的送各種美味珍饈,有姿色動人的舞姿在殿中翩翩起舞。
諸國各使臣匯聚在此,觸籌交錯,談笑風生。
沈懨守著皇子公主在席位上,可是高座上的月皇沒出現(xiàn),皇上也沒出現(xiàn)。
但是諸位使臣卻不少人將目光看向琮胤。
不愧是天朝的皇子,主宰他們的人是天朝帝王君沉御,那這個小皇子,也算是他們的小主人了。
殿外,一處偏僻的長橋上。
溫云眠迎風而立,安靜的吹著冷風,等宴席結束后,瓚華和琮胤應該會從此處路過,她到時候遠遠看一眼就好。
就在溫云眠回眸的那一剎那,就看到一身玄色玉袍的男人走了過來,貴氣逼人。
溫云眠一驚,糟了!
她戴著面紗,但是今夜沒帶那個皮面。
因為她壓根沒想到君沉御會在這樣偏僻的地方找到她。
她立馬起身就要走,卻沒想到下一秒,直接被他擋住去路。
溫云眠身子緊繃后退,她被逼到欄桿旁,君沉御高大的身子俯視下來,雙臂撐在欄桿兩旁,把她禁錮在自己的臂彎里。
“見到朕就跑,難不成心里有鬼?”
溫云眠盯著他,“沒想到天朝帝王竟然是個浪蕩之人,看到你,自然是要跑的。”
君沉御鳳眸微揚,“是嗎。”
隔著面紗,他微微瞇眼,“你究竟是誰。”
溫云眠警惕盯著他,“皇上還要我說幾遍?”
“可你有說過一句實話么。”
溫云眠神色微變,不過卻伸手推開他,聲音冷淡的說,“皇上如此執(zhí)著的要找那個去世的貴妃,是因為愛嗎?若是愛,就該拿出愛的態(tài)度,而不是像皇上您這樣,高高在上?!?/p>
“懷疑我是她,卻對我處處逼迫,真是看不出皇上對貴妃的一點癡情?!?/p>
君沉御神色微暗,他盯著溫云眠,沉默了好一會。
“該怎么愛……”
他自記事起,父皇身邊只有虛假的愛意,充滿著算計,他見過母后的冷漠,見過那些妃嬪娘娘不能辨認真假的爭寵。
他看的太多了,他不知道愛一個人到底是什么樣的。
溫云眠冷笑,“這應該問皇上你的心吧?!?/p>
君沉御盯著她的眼睛,遮著臉,看著這雙眼睛,就像是眠兒在跟他說話。
他在宮里對不住眠兒的種種事情,在他腦子里閃過。
他忽然沒有力氣去強迫她揭開這個面紗了。
溫云眠冷然,“愛這件事,不需要人教。”
君沉御喉嚨滾動。
這時,宮人來稟告,“夫人不好了,陛下受傷了?!?/p>
溫云眠神色一變,推開君沉御,快步離開。
君沉御后退半步,鳳眸狹長幽深,看著她離開的身影。
他的習性養(yǎng)了二十多年,如今他不知道自己錯了該怎么改。
因為一直以來,所有人都說他是對的。
溫云眠去找秦昭,本以為是那些刺客傷了他,沒想到剛走到轉彎處,就被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子抱住了。
他…他就在長橋旁邊的長廊上?
“你受傷了?傷到哪里了,我看看?!?/p>
秦昭伸手,手上有個劃痕。
溫云眠睫毛一抖,“怎么又傷到手了,先回去傳太醫(yī)過來?!?/p>
“好?!?/p>
秦昭跟著溫云眠離開,但是草叢里,丟著一把帶著鮮血的匕首。
他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