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云眠回到宮中。
本想直接回瑤凰殿的,但是想到容妃的話,她還是決定去一趟太和殿。
兩個孩子雖然是假的,但是容妃到時候若真帶著太后過來,說要看皇子公主。
或是帶著宮中那些妃嬪們一起過來,怕是連拒絕的機(jī)會都沒有。
到那個時候,才真的是騎虎難下了。
所以還是尋個機(jī)會,讓君沉御將兩個孩子親自帶到他的身邊。
到時候,帝王若是不允許,誰也不敢犯上錯亂。
只有如此,太后才不會發(fā)現(xiàn)琮胤和瓚華并沒有回到宮中。
太后的手段太陰毒,在她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就已經(jīng)讓她的一雙兒女紛紛中了毒。
要是讓太后知道孩子現(xiàn)在在北國,指不定太后又要有什么陰謀手段。
溫云眠賭不起。
到太和殿外,君沉御并不在。
小太監(jiān)恭敬的迎著玉輦行禮,“皇貴妃娘娘,皇上不在太和殿,方才去了朝陽宮。”
君沉御勤于政務(wù),朝中人盡皆知,他每天要處理無數(shù)的奏折,白天上朝,晚上偶爾還要見大臣。
按照習(xí)慣,他是在太和殿沒錯。
而且方才小明子已經(jīng)提前跑過來看過了,剛才祿公公還在殿外守著。
溫云眠頓了一下,“今日并未有妃嬪侍寢,皇上怎會去朝陽宮?”
她還以為,君沉御不想見她。
小太監(jiān)臉上露出尷尬之色,這下溫云眠就明白了,并沒有妃嬪侍寢,但是不代表沒有女人侍寢。
想必方才,君沉御就是直接把人給抱會朝陽宮寵幸了。
朝陽宮內(nèi),尉遲嫣都懵了,不過片刻功夫,她就被人直接送到了這里。
難道、難道皇上這是要讓她侍寢嗎?
尉遲嫣緊張的咬唇,睫毛像是蝴蝶一樣亂撲。
尉遲嫣換上了一件紅裙。
君沉御坐在殿外的軟榻上面,他一身玄色的衣服穿的是常服,衣服的材質(zhì)極好,胸口微微敞著,烏黑如墨的頭發(fā)隨意垂著,那張鋒利俊美的臉上反而多了幾分柔和。
他清雋頎長的身子慵懶的靠在軟榻上,勁腕指骨拿著酒樽。
溫云眠走到朝陽宮外面的時候,外面守著的人看到是皇貴妃娘娘,都連忙行了禮。
還沒來得及阻攔,溫云眠就已經(jīng)走了進(jìn)去。
大殿之內(nèi),溫云眠聽到了嬌笑的聲音,緊接著,就看到紗簾的后面,一個曼妙的身子正在跳舞。
君沉御的目光盯在那個靈動的身影上。
看著她翩翩起舞,君沉御悠閑地把玩著手中的酒樽。
直到尉遲嫣腳踝崴了一下,輕柔的跌在了君沉御的懷里面,君沉御順勢摟住了她的腰。
兩人眉目傳情。
看到這一幕,溫云眠沒什么反應(yīng),“臣妾參見皇上。”
聽到聲音,似乎打破了君沉御的興致,他抬起眼睛淡淡的掃了溫云眠一眼,“皇貴妃怎么過來了?”
溫云眠表情很平常,“臣妾有事要同皇上說,不知皇上可否挪步?”
君沉御喝了一口酒,“你沒看到正在干什么嗎?朕哪有什么功夫聽你說話?!?/p>
要不是為了孩子,溫云眠才懶得受他這份氣。
如果孩子只是出生在尋常人家,就算是不爭那份家產(chǎn)也罷。
可偏偏出生在皇家,這些后宮里面的女人,哪個和溫云眠不是死對頭?
無論是將來大皇子登基,還是二皇子登基,她的兒子和女兒都沒有任何的活路。
因?yàn)樗械幕盥范际亲邶堃紊系哪莻€人定下來的。
而那些坐擁皇位的人,身后還有所謂的母妃和皇祖母。
到那個時候,她的兒子和女兒就只有匍匐在地,茍延殘喘的命運(yùn)。
所以溫云眠賭不起,也必須得爭到手。
“此時事關(guān)琮胤和瓚華。”
聽到琮胤和瓚華,君沉御鳳眸里掠過一絲幽深,“等著?!?/p>
一句話,冰冷無情。
溫云眠安靜站著。
尉遲嫣繼續(xù)在君沉御跟前嫵媚轉(zhuǎn)動,腳上戴著銀鈴鐺,聲音清脆悅耳,舞姿曼妙。
她手中如水波的長袖輕輕的甩到了君沉御跟前。
君沉御握住,薄唇輕扯。
他悠悠勾唇,任由她的勾引。
男人就是這樣,無論心里愛誰,但是面對一個姿容不錯,且愿意主動勾引的女人,他們往往都是把持不住的。
君沉御此時,也是享受的。
尉遲嫣在心愛的男人面前,嬌羞又可愛。
直到一舞結(jié)束,君沉御才笑著彎唇,“跳的不錯,朕很喜歡?!?/p>
尉遲嫣心里小鹿亂撞,“多謝皇上夸贊。”
“先去內(nèi)殿等朕。”
尉遲嫣媚眼如絲,一點(diǎn)點(diǎn)的將自己的水袖從君沉御掌心抽走,調(diào)情又動人。
君沉御鳳眸下移,看著掌心的絲綢慢慢拽出去,嘴角輕扯,再次抬眼,看尉遲嫣。
尉遲嫣羞紅了臉,被帝王看一眼,她都心跳如鼓。
這才咬唇,退了下去。
君沉御笑意收斂,像是終于有空施舍溫云眠一樣,看向她,“何事?!?/p>
溫云眠直接進(jìn)入主題,“太后和容妃一直虎視眈眈的盯著琮胤和瓚華,如今琮胤和瓚華在臣妾的宮里面并不安全,所以臣妾想著,能否讓他們繼續(xù)住在金鑾殿里面?!?/p>
聽到是這件事,君沉御的手慵懶的撐著頭。
溫云眠此時站在他的面前,雪白的皮膚,冰肌玉骨,眼尾微揚(yáng)似含情,卻又無情,靜時卻如寒潭深不可測,一身華貴大氣的云錦,難掩清絕風(fēng)骨。
她的姿容,是無人能比的。
無論見過再怎么好看的容貌但是才看到溫云眠這張臉的那一剎那,都覺得她們黯然失色。
怪不得,引得那么多男的為她爭得頭破血流。
他喜歡這張臉。
喜歡的要瘋了。
可也恨這張臉。
若是沒有這張臉,或許他和溫云眠之間也會平平靜靜的。
就在溫云眠以為君沉御要在提什么條件的時候,沒想到他只是淡淡的說,“知道了,朕會讓人把他們接過來的?!?/p>
溫云眠松了一口氣,好在在保護(hù)兒女這件事情上,君沉御和她還是同一戰(zhàn)線的。
“既如此,那臣妾就先行告退了?!?/p>
她人還沒走,君沉御就直接從軟榻上站起來,一把扯住了她纖細(xì)到不盈一握的手腕。
這雙手腕素白的能看到血管,纖細(xì)到仿佛一碰就斷。
“除了這件事,你就沒什么想問朕說的?”
“沒有?!睖卦泼呋卮鸬暮塥q豫。
君沉御蹙眉,“你想求朕幫秦昭,對嗎?”
溫云眠抬起眼睛看著君沉御,“皇上的懷疑和試探,什么時候可以少一些呢?當(dāng)初皇上將臣妾帶回來的時候,所說的那些話,難道您都忘了嗎?”
溫云眠淡淡的看著君沉御,她硬是讓自己的眼眶紅了起來。
如今是要去籌集糧食的關(guān)鍵時刻,絕對不能出現(xiàn)任何的差錯。
而君沉御又恰恰是那種吃軟不吃硬的人。
所以當(dāng)務(wù)之急,就是要讓君沉御對她心軟。
“皇上說過,永遠(yuǎn)信任臣妾,永遠(yuǎn)不會在懷疑臣妾的。若是臣妾回來以后面對的是這些永無止境的試探,那么臣妾和皇上的心又該如何貼近呢?”
君沉御鳳眸停滯,他喉嚨滾動了一下。
心里憋悶了許久的氣,沒出息的消散了一些。
消散的他都控制不住。
“是朕要懷疑你的嗎?”君沉御聲音里染著一絲氣惱,他盯著溫云眠,氣急了,又不想往她身上撒氣。
溫云眠下巴被他抬起來,他冷聲質(zhì)問,“朕最后問你一次,要不要讓朕救秦昭。”
溫云眠搖頭,“若此事不利于天朝,那自然是不用救的?!?/p>
君沉御鳳眸微動,“真的?”
“真的?!睖卦泼唿c(diǎn)頭。
君沉御緊蹙的眉頭終于松動,“沒騙朕?”
溫云眠笑容無懈可擊,“當(dāng)然,臣妾也不敢騙皇上?!?/p>
這時,溫云眠吃痛的蹙眉,君沉御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手上用的力道有些大了,弄疼了溫云眠,他連忙松開了手。
“疼嗎?”
溫云眠搖頭,“還好?!?/p>
看著她手腕有些紅,君沉御喊來了小祿子,“去拿些藥膏來。”
溫云眠被他拉著坐下,君沉御仔細(xì)的看她的紅痕。
他生來就是清冷矜貴的面容,所以沒什么表情的時候,依舊很冷,“朕下次輕點(diǎn),不弄疼你了。”
他的聲音很僵硬,沒什么感情。
溫云眠看著他的轉(zhuǎn)變,有些詫異。
祿公公把藥膏拿過來,君沉御小心的沾取后,涂抹在她的手腕上。
溫云眠安靜坐著。
過了一會,君沉御才將她的衣袖放下。
“眠兒,你這次是真心的嗎?不管他的死活,不用朕出手?”
“臣妾不是已經(jīng)回答過皇上了嗎?”溫云眠聲音柔和。
君沉御鳳眸凝著她,“再說一遍,朕想聽。”
“臣妾只在乎皇上的利益,也只在乎皇上?!?/p>
君沉御俊美的臉上被燭火映照的削弱了幾分冷鋒,他盯著溫云眠的眼睛。
祿公公很有眼力見,趕緊讓幾個伺候的宮女太監(jiān)退下了。
外殿,只剩溫云眠和君沉御。
他目光下移,看向了溫云眠的瀲滟唇瓣,“那你和朕好好的,好不好?”
“好?!?/p>
君沉御修長清雋的手扣住她纖細(xì)的腰肢,在他要吻她的時候,溫云眠下意識側(cè)開了頭。
這一舉動,讓殿內(nèi)的氣氛凝固。
君沉御鳳眸的溫度驟然降了下來。
“躲什么?”這句話,不溫不涼,聽的人骨脊發(fā)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