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的梨花木,紫砂壺,這是檀木的?”岑南舟呵笑搖頭,“托娘娘的福,我們能用上這些好東西?!?/p>
“這位大人過譽了,不是什么名貴東西,大人們和君上將就著用。”宋夫人客氣道。
宋家,是綿陽大戶。
唐洛洛嘴角抽抽,似乎也不太好拒絕,“其實我們在綿陽住不了兩天,這些東西委實多了?!?/p>
她婉拒。
宋夫人卻道,“住一天也不打緊,得讓娘娘和君上住的舒心呀,大不了,等娘娘離開后,我再把這些東西搬回去就是。”
唐洛洛看了眼蕭衍,見他沒有不喜,便笑道,“夫人盛情,我就卻之不恭了?!?/p>
“哎。”
宋夫人高高興興地應(yīng)下。
她早就打定主意,只要娘娘來綿陽,她定要娘娘住的舒舒服服的。
滴水之恩,當(dāng)涌泉相報。
何況娘娘是救她性命的大恩。
又為她女兒平冤。
是她整個宋家的恩人。
不過,唐洛洛看她,卻印堂發(fā)黑。
宋夫人面相和善,笑起來善意慢慢,眉心卻有一縷黑氣。
“娘娘和君上還沒用膳吧?”添置好物件之后,宋夫人又道,“民婦擅自做主,為娘娘和君上安排了綿陽一些特色菜肴小食,請娘娘品鑒?!?/p>
唐洛洛感嘆,宋夫人是真貼心啊。
她與蕭衍剛到驛館,對方連吃的都安排好了。
有心了。
唐洛洛哪里知道,君上和娘娘一入城,消息便傳開了,百姓都趕著想去一睹龍顏呢。
彼時,宋夫人正好在自家經(jīng)營的酒樓里查賬,聽聞君上與娘娘來了綿陽,她又驚又喜,當(dāng)即便吩咐人,第一時間準(zhǔn)備了豐盛的酒菜。
料想驛館簡陋,宋夫人又從庫房里,拿出這些家具,供君上和娘娘用。
宋夫人一拍手,很快就有丫鬟,有條不紊的上菜。
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酒菜,就擺齊了。
宋夫人很識趣的說,“這酒菜均是宋家酒樓準(zhǔn)備的,大人們可以驗毒,驗完后再讓君上品嘗。”
岑南舟笑了起來,他也不避諱,拿出銀針道,“夫人倒是懂規(guī)矩?!?/p>
君上的膳食,都要驗毒。
這是規(guī)矩。
確認(rèn)銀針無毒之后,岑南舟對蕭衍微微點頭。
蕭衍起身,坐到了餐桌前,“宋夫人盛情,朕該謝過。”
“不,不不不,君上您太客氣了,君上不嫌棄,便是民婦的榮幸?!彼畏蛉耸軐櫲趔@道,“民婦便打擾君上娘娘用膳了,民婦告退?!?/p>
“等等?!?/p>
宋夫人離開前,唐洛洛叫住了她,宋夫人笑容滿面,“娘娘還有何吩咐?”
“你送了我們這么多東西,我沒什么好送的,就送你張護(hù)身符吧。”唐洛洛摸了張護(hù)身符給她,“夫人近來運勢不太好,這符或許能擋一擋。”
宋夫人對唐洛洛的道術(shù)和符箓是深信不疑,唐洛洛給她護(hù)身符,她受寵若驚,連忙接著,“謝娘娘!”
唐洛洛看著宋夫人離去的背影,略略有些擔(dān)憂。
宋夫人運勢是真不好啊。
不過她也很幸運,遇到了唐洛洛,收到了唐洛洛送的符箓。
助她逃過一劫。
知府衙門里,主簿和師爺匆匆來報,“大人,青石,青石巷又有命案了?!?/p>
“咳咳!”
知府剛從驛站回來,水喝到嘴里,還沒咽下去,就嗆的半死。
師爺連忙給他順氣,“大人小心吶,慢慢喝,別著急。”
“我,本官怎么能不急!君上親臨啊,偏偏這個時候,綿陽出了棘手的命案,本官這頂烏紗帽還保得住嗎!”
劉知府放在茶盞,急的直拍大腿。
這命案詭異很,知府追查了半個月,也沒查到兇手的線索。
“這是第幾個受害者了?”知府苦著臉問。
“回大人,第六個了?!睅煚?shù)馈?/p>
“還是和之前一樣,面目全非?”
“是,這次受害者比之前的更為慘烈,死的面目全非啊?!?/p>
知府去迎接君上的時候,師爺就同仵作一起驗過尸了。
尸體被撕咬的慘不忍睹。
仵作稱,這不像是尋常兇手。
倒像是,野獸所為。
“大人,卑職倒有個主意?!敝鞑鹃_口道。
劉知府現(xiàn)在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什么主意?。俊?/p>
“大人,府衙人力有限,這案子又太過詭異,眼下君上來了綿陽,未嘗不是我們的機(jī)遇,我們不妨借君上的手,來揪出真兇?”主簿道。
劉知府聽完,愣住了,“這,能行嗎?”
“我聽聞,咱們這位皇后娘娘身懷道術(shù),可通陰陽,辨妖邪,非尋常女子啊?!?/p>
劉知府猶豫了,“若是君上責(zé)怪下來.”
“大人,君上雖嚴(yán)厲,卻乃明君,大人若去君上面前言明此事,只要大人是真心為了百姓,相信君上不會怪罪的。”
劉知府動搖了。
畢竟依靠府衙的力量,確實抓不到這個兇手。
師爺想了想,也附和道,“大人,我覺得主簿所言有理,君上仁德,有何理由直百姓于不顧呢。”
主簿抓緊說,“大人,此事宜早不宜遲,君上與娘娘只是路過綿陽,不會久留,說不定明日一早就走了,要抓緊吶!”
劉知府一拍大腿,“成!明日一早,我便去向君上請罪,求君上救我綿陽百姓。”
唐洛洛睡了個舒服的懶覺。
岑南舟整裝待發(fā),“用完早膳,我們就可以走了。”
卻見唐洛洛看了眼有些陰霾的天,院里一顆楓樹上葉子光禿禿的,天氣越來越冷了,已然入冬,楓葉都掉光了,卻有幾只麻雀在枝頭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
唐洛洛微微蹙眉。
岑南舟就像個管家,負(fù)責(zé)她們的出行和一切雜事,見她盯著樹上的鳥,“怎么?嫌吵么?”
唐洛洛搖頭,“今天走不了,東西不必收了?!?/p>
岑南舟:“不走了?”
“肚子餓了,先吃飯吧。”唐洛洛說。
岑南舟琢磨了一下。
也沒琢磨明白。
隨即笑了笑。
洛洛妹妹一向都是這么神神秘秘的。
她既說走不了,那便是走不了,君上說話都沒她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