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笙揚(yáng)起一張秀美的臉龐,可是歷經(jīng)滄桑的她,臉上再無單純的天真,只是成熟穩(wěn)重和已經(jīng)身為高位者的凌厲。她板著臉對陸白繼續(xù)輸出:“你們真是很可笑,小笙自幼不在你們身邊,成年后方才回家不過短短短十幾天,你們根本沒有供養(yǎng)過他一絲一毫,卻企圖利用血緣關(guān)系道德綁架他,讓他心甘情愿做你們陸家的一條忠心的走狗??墒菓{什么?”
念笙一句憑什么,讓在場所有人都羞愧得無地自容。
陸白儒雅的臉龐更顯尷尬,悲憤。
念笙環(huán)顧一周,道:“他回陸家,只是來做客的。各位卻連把他當(dāng)做座上賓都做不到,讓他住著冰冷潮濕的客房。卻企圖讓這位客人為各位的前程買單?”
“世上哪有這么可笑的待客之道?”
念笙三言兩語將陸家人精致利己主義的嘴臉描繪得淋漓盡致,這讓老夫人很是丟臉,她干癟的嘴唇幾番蠕動著,試圖辯解,最后卻發(fā)現(xiàn)念笙說的竟然都是事實(shí)。
他們每個人只想在司橋笙身上得到好處,卻沒有人在乎他住的房間舒不舒服,吃得食物喜歡不喜歡。
念笙走到司橋笙面前,推著他的輪椅,往外走了。她只留下一句:“我家小笙親緣關(guān)系涼薄,他對親情本就不期待。各位就當(dāng)這十幾天是做的一場夢,把小笙給忘記了吧?!?/p>
陸白這才徹底崩潰了,他忽然發(fā)狂般攔住念笙的去路:“橋笙,你別走?!?/p>
前一刻還威風(fēng)凜凜的他,這一刻卻仿佛變了個人,蒼老干涸的眼睛赤紅不已,激動的拽著橋笙的輪椅:“爸爸錯了。小笙,求你原諒爸爸?!?/p>
司橋笙挺直著筆直的脊梁,淡淡的望著他。
可能是他的情緒過于穩(wěn)定,他對陸白的態(tài)度也不像念笙那么激烈,這就給其他人一種錯覺,覺得司橋笙對陸家沒有念笙說的那么怨恨。
陸四爺不要臉的批評念笙:“霍小姐,我們陸家的事情,幾時輪到你來指手畫腳的?司橋笙怎么說也是我們陸家的人,血脈關(guān)系大于天,你要帶他走,問過我們意見沒?”
念笙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司橋笙就做出反擊。他扭過頭,冰寒的目光投向陸四爺:“誰允許你在我家念笙面前大呼小叫的?”
似乎為了懲戒他的無禮,司橋笙回敬了他一個大禮:血脈大于天?你是唯一一個和老夫人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人,所以你是外人才對。既然是外人,又有什么資格以陸家人的身份指責(zé)我家念笙?”
“什么?四弟他不是母親生的?”陸家?guī)讉€不知情的兄弟驚出表情包。
“這怎么可能?”
最后二爺三爺齊齊的望著老夫人:“母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母親流著淚道:“橋笙沒有說錯,他是你爸爸和其他女人生的私生子?!?/p>
二爺三爺看四爺?shù)哪抗忸D時變得疏離冷漠起來。
三爺怒道:“四弟,你是不是知道自己的身世?”
陸四爺沒有隱瞞,“也是最近才知道的?!?/p>
二爺譏笑他:“難怪你最近著急著爭奪家業(yè),原來是怕自己身份泄露,陸家的產(chǎn)業(yè)將你剝離?!?/p>
四爺臉色灰敗,他憤怒的瞪著司橋笙:“你是怎么知道的?”
這話石警官幫他回答了:“你真是惹誰不好?惹司橋笙這位爺?你可知他在我們警局的外號是什么嗎?那就是先知。在我們眼里,這世上就沒有他不知道的事情,也沒有他做不了的事情?!?/p>
陸四爺望著司橋笙的目光變?yōu)榫次贰?/p>
石警官道:“你踢到鐵板了?!?/p>
陸家的其他人方才知道他們家出臥龍鳳雛。只可惜他們有眼不識泰山,竟然把這尊大佛給得罪了。此刻一個個后悔得腸子都青了。
陸白更是老淚縱橫:“兒子,你別走。爸爸會補(bǔ)償你的。你要什么,爸爸都給你。陸氏,也可以給你。”
念笙憤怒道:“陸白,小笙雖然知道自己親情緣淺,可他還是選擇回到陸家受你們的白眼。你以為這是為什么?無非就是他內(nèi)心深處希望你們能夠看破名利,重視親情,給他一個溫馨的家。可是你們讓他太失望了。如今來挽回他,已經(jīng)太晚了。”
陸白紅著眼哽咽道:“橋笙,爸爸也有我的苦衷?!?/p>
司橋笙道:“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念笙,今兒去霍家提親。不能食言。有什么話我們?nèi)蘸笤僬f吧。”
陸白驚呆的抬起頭:“提親?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能一個人去?爸爸陪你去。”
“你等著,爸爸為你準(zhǔn)備了豐厚的彩禮。你可不能讓霍囿光那家伙笑話咱?!标懓渍f完一溜煙就跑了。
念笙擰起眉頭:“他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她覺得陸白有些怪怪的,一會慈祥溫和,一會面目猙獰?;蠲撁撘粋€精神分裂者。
“小笙,我們走吧?!蹦铙系?。
司橋笙卻盯著陸白離開的方向,久久沒有動靜。
念笙覺得怪異。
司橋笙這是對陸白生出一抹不舍來?
陸白很快折回,他好像刮了胡子,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手上還提著一個公文包。然后他沖著司橋笙咧嘴一笑:“好啦,彩禮準(zhǔn)備好了。我跟你一起去霍家。”
念笙本想拒絕,可是司橋笙卻忽然拉著她的手。
念笙看到他眼里那抹哀求,似乎領(lǐng)悟到司橋笙的心意。便默許了陸白跟在他們后面。
霍家大院。
念笙將司橋笙推回霍家時,司橋笙忽然按著輪椅,在外面徘徊著不肯進(jìn)去。
“阿姐,我沒有體面的彩禮?!彼f。
念笙知道他向來清高,言出必行,知道他是怕父親責(zé)罵他。便好言安撫:“爸爸說了,只要我開心,他就不為難你?!?/p>
司橋笙怔了怔,他仿佛看到念笙死乞白賴央求霍伯父,而霍伯父無奈成全的畫面。
司橋笙嘆口氣,準(zhǔn)備好了接受未來岳仗刁難他的心理。
陸白跟了上來,氣踹噓噓道:“橋笙,你別緊張,有爸爸在,霍囿光不敢為難你?!?/p>
這話音剛落,就聽到霍囿光嘖嘖嘖的譏笑聲:“陸白,你面子好大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