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的門,虛開著一道縫。
霍囿光駐足門口,聆聽著女兒的自言自語。
老父親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脆弱傷感的落下來。
醫(yī)生曾經(jīng)告訴過他:抑郁癥發(fā)展嚴重,便會產(chǎn)生幻聽,自言自語的癥狀。面對寶貝女兒的心病,霍囿光不知如何幫她。
他不明白,那個燕鴻笙究竟有多好,讓他的女兒對他如此癡迷。
他默默的轉(zhuǎn)身離開。
然后默默的拿起手機,給老朋友撥打了求助電話。
“老陳啊。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所以只能求到你這兒來。我的寶貝女兒,今天一個人對著空氣自言自語,我是真擔心她哪天想不開撇下我這老頭就走了啊。你能不能把你的萬人迷兒子再借給我,我想讓我的女兒忘掉一段感情,就只能讓她投入一段新的感情。”
“霍老,你這是什么話?你和清薇可是我和我老婆的紅娘。你的女兒我自然要愛護她。你放心,我家君君就是舍棄工作,也要幫你把慕慕治好?!?/p>
霍囿光老淚縱橫:“我真是不知道該怎么感謝你?!?/p>
陳宅。
掛斷電話后,老陳警覺到身后有一道銳利的目光射透自己的身體。他緩緩轉(zhuǎn)身,看到自己的兒子陳君怒氣沖沖的望著他。
“爸爸,還有完沒完?”
“我是你的兒子,不是你報恩的工具人?!?/p>
老陳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怎么說話的?那是你霍伯父,如果不是他,當年我和你媽就不可能在一起,這個世上也就沒有你。做人要有良心,現(xiàn)在他的女兒需要你幫忙,你幫幫她怎么啦?就算陌生人。遇到這種弱女子都要仗義相助。何況是恩人的女兒?!?/p>
陳君痛苦的捏了捏額心:“我和霍小姐已經(jīng)見過面了。她對我根本不來電。你讓我死皮賴臉的湊上去,我不要臉的嗎?”
老陳微張嘴巴:“你……在她面前還要臉?不會是對她有幾分感覺吧?”
陳君吼道:“怎么可能?她離過婚,你兒子是不會娶離婚的女人的?!?/p>
老陳舒口氣:“其實爸爸也不會讓你娶離過婚的女人??墒前职窒M隳軒退?。要不你把她帶到你的朋友圈里,讓她見識見識你的那些學霸同學,也許慕慕就能從上一段感情里走出來?”
陳君拗不過父親:“好吧。我試試?!?/p>
情人節(jié)。
念笙意外的收到陳君的電話。
“慕慕,今天是我大學班的同學會,老班下令,必須帶家屬出席。你看,我還是孤家寡人,去了只會被同學們圍攻。你能不能冒充下我的女朋友……”
念笙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陳君喋喋不休道:“我的大學同學們畢業(yè)后,多數(shù)就結(jié)婚生子了。只有我,讀了碩士讀博士,把個人大事給耽誤了。同學們每次看到我,都熱心的幫我介紹女朋友??晌覍嵲诓幌胂嘤H……”
“好啊,我?guī)湍恪!蹦铙弦幌蚴菬嵝闹说摹?/p>
陳君擦了擦冷汗:“那我來接你。對了,你稍微打扮漂亮點?!?/p>
念笙調(diào)侃道:“怕我給你丟臉啊?”
“嘿嘿,女朋友的形象代表著男人們的審美眼光?!标惥笱艿?。
念笙簡單收拾了下自己,化了個素顏淡妝,遮蓋了自己的憔悴。衣柜里的衣服,隨意的選了條裙子,換上,再挎?zhèn)€包,便出門了。
她在門口等著陳君來接她。
此刻。
一輛黑色商務(wù)車狂奔在路上。車里,陳君和他的兩位好哥們,一位女同學正討論著今天的任務(wù)。
陳君特別鄭重的警告他的哥們:“我這位世伯的女兒,你們誰看上了她,都可以放心去追?!?/p>
“哈哈,陳君,物賤才需要推銷。你這世伯的女兒,不會是有什么隱疾吧?”
陳君尷尬的笑著:“也不是隱疾,只是……”
陳君未知事情全貌,只能連蒙帶猜:“大概是前男友是渣男,刺激得她得了抑郁癥。我這世伯便想用另一段戀情讓她走出來?!?/p>
“那你自己為什么不上?”
“她離過婚,你們知道我有cv情結(jié)。你倆就不一樣,你們可沒有我這般老古董?!?/p>
“那她漂亮嗎?”
“我見過她一次,在她的家里。坦白說,有些不修邊幅?!?/p>
女同學怒了:“聽起來條件也不算好。陳君,這種廉價的女人也往哥們身上推。你還是人嗎?”
陳君笑道:“哥們不就是用來霍霍的嗎?”
談笑聲混在風里,飄散而去。
很快,車子就駛?cè)牖艏掖笤旱拈T口。
車里的人頓時變得安靜起來。
他們透過車窗打量著這渾厚巍峨宛如城堡的莊園,只覺得驚嘆不已。
“原來是富婆啊。富婆有隱疾也能忍忍。”
這時候,念笙朝他們走過來。
她身材纖瘦卻不是紙片人,該凸的凸,特別婀娜。只是眼底的清冷讓她看起來有些破碎感。
很美。
像不落塵埃的精靈。
“哇?!?/p>
“她就是霍小姐?”
“不可能,霍小姐要長這樣,陳君還會把機會讓給我們?”
此刻的陳君,望著念笙發(fā)呆。
他真的沒想到,念笙原來這么美。
只能怪那天天色不好?
不過,他家庭條件好,對異性格外挑剔。只有皮囊的美人未必入他的眼。
念笙已經(jīng)走到面前,敲了敲車窗。
陳君滑下駕駛座上的車窗,笑道:“慕慕,坐后面。”
念笙的目光掃到駕駛座上的女同學,還有后排的男同學們,目光流露出一抹詫異。
“哦,他們?nèi)俏业耐瑢W。我順路捎他們一程。”陳君心虛的解釋道。
念笙便大大方方的落座后排。
車里的人心懷鬼胎,詭異的安靜。
那位女同學打破了寧靜:“霍小姐,能冒昧的問一下你的大學在哪里讀的嗎?”
“米蘭服裝學院?!蹦铙洗蠓降?。
“那個學校,排名很靠后吧?”
輕蔑的口吻,讓念笙不適的皺起眉頭。
她感受到來自女孩濃濃的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