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抱著雙臂,猶豫思考了許久,最后決定放過這個“陰靈”。
“好吧,我放你一馬。不過你要記住你今天的承諾,倘若霍家大院不寧,我就唯你是問。”醒醒將黑色泥土返回去。只是他偷偷的拿走了尸骸的一根小指節(jié)。
醒醒做完這一切,渾身臟兮兮的離開了。
他的背后,野鬼忽然現(xiàn)身,盯著醒醒的目光特別晦澀深沉。
他的拳頭捏的卡卡卡的響,仿佛骨頭被捏的稀碎。他安慰自己:“別生氣,等不了多久,我就能達(dá)到大成境界,到時候這副骸骨就對我再沒有威脅?!?/p>
“哼,醒醒,到時候看我怎么收拾你?!?/p>
醒醒回到大廳,妮妮看到臟兮兮的醒醒立刻撲上來,帶著哭腔道:“你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擔(dān)心死你了。你這個臭孩子?!?/p>
醒醒被姐姐熊抱在懷里,有些不自在道:“姐姐,我剛才挖道一具尸骸,你聞不到嗎?”
妮妮把他推開,驚駭?shù)耐骸澳阏f什么?你跟尸體接觸了?”
醒醒傲嬌的點(diǎn)點(diǎn)頭:“是啊。你不是說你被臟東西纏上了嗎,所以我就在附近轉(zhuǎn)了轉(zhuǎn),看看是哪個不長腦子的東西招惹我最親愛的姐姐的。然后呢,我就發(fā)現(xiàn)后院的一顆桂花樹長得特別茂盛,我看過一本書,書上說尸體做肥,樹木會與眾不同。于是我就把它挖開……然后就發(fā)現(xiàn)了一具尸骸?!?/p>
妮妮興奮的抱著醒醒,對他崇拜的五體投地:“弟弟,你真是太厲害了?!?/p>
醒醒傲嬌道:“那你弟弟對你這么好,你以后能不能少用血脈壓制我?“
妮妮拍了拍他的臉:“不能?!?/p>
兩個人吵吵鬧鬧,歡歌笑語聲傳到花園里。
野鬼臉色陰沉:“你們的好日子不會很久了。”
夜黑如墨。
伸手不見五指。
醫(yī)院的走廊,路燈忽然詭異的閃爍起來。
角落里,野鬼和顧瀾城相視而立。野鬼神色凝重的對顧瀾城道:“顧瀾城,如果你的修為遲遲不能提升,你留在陽間的時間愈長就愈危險?,F(xiàn)在,你只有兩個選擇:要么等著灰飛煙滅,要么就是選擇汲取生人的陽氣。”
顧瀾城固執(zhí)道:“不行,我答應(yīng)過妮妮,我不能再害人。起碼,不能在這里害人,這樣會給她增添很多麻煩的。”
野鬼露出鄙夷不屑的表情:“你的性格可真是忸怩作態(tài),如此優(yōu)柔寡斷只會害了你?!?/p>
野鬼忽然拽起顧瀾城,在空中盤旋了一圈,然后落到一盞日光旺盛的燈塔下。
顧瀾城望著燈塔,只需要一眼頓時覺得自己的身體仿佛被子彈穿透,所有的肌肉,骨骼,甚至細(xì)胞都拼命想要解離逃竄般。
“滋味如何?”野鬼在旁邊問他。
“好難受。為什么會這樣?”顧瀾城不解的問。
野鬼道:“以你目前的身體狀況,明天太陽出來,你就會遭受比這痛苦一百倍一千倍的痛。你考慮清楚,你是要繼續(xù)做你女兒心目中的好爹地,還是變大變強(qiáng)后再去保護(hù)她?”
顧瀾城無力的跪倒在地上,雙手捂著臉痛哭流涕?!盀槭裁磿兂蛇@樣?我只想補(bǔ)償妮妮和喬米。我不想傷害她們的???”
野鬼道:“你再考慮考慮吧??紤]清楚了明天在太平間來找我。不過你要記住,你只有半天的時間。明天正午,你若遇陽光就可能會魂飛煙滅。”
野鬼說完就飄走了。
顧瀾城倒在地上,雙眸靜靜的望著燈塔。那束光,明明那么璀璨明亮,可卻照不進(jìn)他的生命里。
他開始懼怕光。
他慢吞吞的爬起來,往醫(yī)院的方向走去。
隔天。
天光大亮。
霍氏醫(yī)院卻又出事了。
重癥監(jiān)護(hù)室里病情穩(wěn)定的幾個病人,忽然傳來死訊。
念笙收到信息后,整個人無力的跌坐床上。好半天回不過神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吶吶道。
拖著無力疲憊的身體,念笙站起來,往外面走去。
司橋笙深黑的瞳孔彌漫出殺氣。
念笙離開后,司橋笙就不裝病了,他迅速從床上爬起來,然后來到霍囿光的房間。
霍囿光愣愣的望著他:“看你臉色不太好,怎么啦?”
“醫(yī)院出事了?!彼緲蝮献诨羿蠊馀赃叄搬t(yī)院被陰靈顫上了,如果不解決它,阿姐的麻煩就層出不窮?!?/p>
霍囿光素來鎮(zhèn)靜的臉龐浮出一抹倉惶:“你想做什么?”
“醫(yī)院已經(jīng)讓阿姐焦頭爛額了,如果我出了事,阿姐怕是受到雙重打擊,承受不住?!?/p>
“所以,你這個時候不能出事?!被羿蠊饨又脑捳f。
司橋笙定定的望著他:“爸爸,我需要一天的時間。你得幫我?!?/p>
“我能幫你做什么?”
“若是我魂魄離去,肉體就形同死人。決不能讓念笙看到這時候的我。她會害怕?!?/p>
霍囿光頓時領(lǐng)悟到這件事的艱巨和重要,最后他重重的點(diǎn)點(diǎn)頭。
“去吧。爸爸守著你?!?/p>
司橋笙欣慰一笑,灑脫的躺在霍囿光的床上:“爸爸,那就借你的床用一用?!?/p>
霍囿光眼含熱淚,點(diǎn)頭。
司橋笙為念笙做的事情,不論哪一件,都充滿危險??伤x無反顧。
霍囿光為司橋笙的行為感動不已。
待他再回頭,卻發(fā)現(xiàn)司橋笙已經(jīng)靜謐的閉上雙眼,神態(tài)安詳??墒悄菑埧∶罒o敵的臉,此刻是一點(diǎn)血色都沒有,狀同死人。
霍囿光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也難怪橋笙要安排得如此妥當(dāng),原來魂魄離體后肉身變得如此沒生氣。
他都沒忍住用手指戳了戳司橋笙的肉身竟然發(fā)現(xiàn)他變得有些木僵。如果時間更長一些,豈不是真的會僵硬掉?
霍囿光此刻意識到一個問題:司橋笙必須盡快回來。否則肉身出了問題,他就回不來。
霍囿光意識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瞬間就慌了。他立刻找來被子,幫司橋笙捂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
又忽然想到,溫度過高會不會加速肉身腐化。又大汗淋漓的把被子取下來。
司橋笙呢?
脫離肉身后。身軀就幻化出本體。那是更加高大魁梧的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