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鴻笙這臨危不懼的氣度,讓燕父心里很是震驚。心道這孩子不過剛二十出頭,可是說話做事的風格,卻頗有大將之風。這是燕奇瑞渣渣哇哇的性格比不了的。
有那么一瞬間,燕父心里莫名有些失落。為何聰慧過人,冷靜非常的兒子不是他最寵愛的老婆所生的燕奇瑞,偏偏是他最不愛的兒子燕鴻笙。
燕父黑著臉警告燕鴻笙:“燕鴻笙,把合同留下。否則別怪我這個做爹的對你不客氣?!?/p>
燕鴻笙悠悠的望著他。他這副淡看云卷云舒的泰然自若,是閱盡滄桑的老者才該有的寵辱不驚。
比起燕父情緒的大起大落,燕鴻笙更凸現(xiàn)他的儒雅和良好的修養(yǎng)。
燕父莫名有些汗顏。
可能被兒子的氣定神閑襯托得自己愈發(fā)丟臉,燕父惱羞成怒,一聲令下:“還愣著做什么?把合同搶過來?”
燕氏集團的保鏢們一擁而上。
可他們還來不及接近燕鴻笙的身體,就看到燕鴻笙身后的兩道身影一躍而起,就好像舒展在空中的一朵蓮花,落地就把逼近燕鴻笙的保鏢們打倒在地上。
燕父甚至都沒有來得及看清楚他們出招的姿勢,只知道他們有兩個人動的手,拳腳快如閃電,一眨眼的功夫,就把燕氏十幾個保鏢掃在地上哀嚎一片。
燕父驚得目瞪口呆,他錯愕的瞪著燕鴻笙,滿目的難以置信。
僅僅兩年,燕鴻笙就能搜集到這群鳳毛麟角的精英?
如此可見他的實力定是不容小覷。
燕鴻笙挑眉戲謔的望著燕父:“你們公司養(yǎng)得這群酒囊飯袋,該換人了。”
燕父心里明鏡似的敞亮:“燕鴻笙,你分明就是有備而來。你老實告訴我,這合同是不是有陷阱?”
燕鴻笙點點頭,如實告知:“合同沒陷阱,只不過你們要交的貨,必須用到一款高規(guī)格的芯片。而那款芯片,是楓葉集團發(fā)明的專利,楓葉集團獨家擁有。”
燕父臉黑:“你放心,既然合同規(guī)定我們的芯片零件用楓葉制造,我一定按規(guī)章辦事。楓葉集團的芯片雖然價格是貴了些,但是我還是有渠道弄到它們……”
左岸沒忍住笑了出來:“燕董事長,忘了告訴你,楓葉集團也是我家爺?shù)?。?/p>
燕父驚愕非常,他傻傻的瞪著燕鴻笙。難以相信這個只有二十歲的孩子,卻是聞名遐邇的楓葉集團的創(chuàng)始人。
不過震驚之余,就輪到燕父頭大。
燕鴻笙若是楓葉集團的創(chuàng)始人,若是他故意卡他的脖子,故意斷供芯片,那燕氏就不能按照合同要求定期交貨。到時候就將面臨巨額賠償……
燕父終于知道怕了。
“鴻笙,你不會這么對待你大哥的。對不對?”
燕鴻笙語氣冰冷:“爸,當初你把我驅(qū)逐出燕家的時候,我也以為你不會這么對待我的?!?/p>
燕父狡辯道:“鴻笙,我那是身不由己。你和奇瑞都是我的兒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墒悄銈儺惸竿福星椴缓?,我怕你們?yōu)闋幟麏Z利,而算計彼此性命。最終才跟你爺爺商討了一個計劃:那就是考驗?zāi)愫推嫒鸬哪芰Γl能完成考驗,他就是燕氏集團的繼承人?!?/p>
燕鴻笙沒有耐心聽他胡扯:“那么縱容繼母把我送到人販子手上,也是對我的考驗?”
燕父的臉霎時間煞白一片。
他做夢都沒有想到,燕鴻笙還記得那么小的事情。
他以為,這么多年,燕鴻笙從來不提那件事,便是他記不住幼時的事情。
燕鴻笙鄙夷不屑的望著燕父:“不必在我面前做戲。你們都不是演員,你在我面前演的那些父子情深的戲,令人作嘔?!?/p>
說完,燕鴻笙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燕父只覺得全身脫力,身子恍如佝僂了許多。
燕鴻笙坐上車,頓時卸了一股勁,全身軟綿綿的癱靠在后排座的椅子背靠上。
陸豐駕車,卻扭頭請示燕鴻笙的意見:“爺,去哪里?”
燕鴻笙沒有回應(yīng)。
左岸心里好奇,便瞥了眼燕鴻笙,卻見他蹙起眉頭,素來奶白的肌膚上,泛起不尋常的紅。
左岸伸手摸了摸燕鴻笙的額頭,滾燙。
頓時火急火燎的吩咐陸豐:“趕緊送爺回家,讓他好生休息?!?/p>
陸豐覺察到燕鴻笙是生病了,道:“為何不去醫(yī)院?”
左岸最怕陸豐這股比牛還犟的勁,敷衍的解釋道:“爺這是心病,醫(yī)院治不了?!?/p>
陸豐崇尚科學是萬能的,他反駁左岸的觀點:“你沒去醫(yī)院,怎么知道醫(yī)院不行?”
左岸扶額:“陸豐,爺這病發(fā)過幾次了。我們通過前幾次的經(jīng)驗,也該知道爺這次發(fā)病的原因。他現(xiàn)在心里很疲憊,只需要休息,休息好了,這病就會不藥而愈?!?/p>
“萬一不能退燒呢?”陸豐堅持。
左岸氣得揮起拳頭:“老子想打爆你的頭,看看你的腦回路是不是直的?”
所幸燕鴻笙不是完全沒有意識,他疲憊虛弱道:“我沒事。陸豐,回家?!?/p>
燕鴻笙的命令,陸豐不得不從。
這回心里的千萬疑問都沒啦。
左岸覺得世界終于清凈了。他吁了口氣。
可是又猛然想到爺生病了,剛掉下去的氣又懸起來。
“爺,你真的不用去醫(yī)院?”
“如果你有個三長兩短,陸豐這家伙一定要把我嘮叨死?”
燕鴻笙無語。
“閉嘴?!?/p>
這回,燕鴻笙的世界才清凈了。
車子剛開到家,燕鴻笙就在車里說起胡話來。
“姐姐,我爸爸不要我。難道你也不要我嗎?”
左岸嚇得從車里直接滾落到地上:“陸豐,爺?shù)臓顩r不太對???這要不要去醫(yī)院???”
陸豐的腦回路是直的:“剛才讓你去的時候不去,現(xiàn)在我也不去了?!?/p>
左岸瞪他一眼:“爺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這哭包有本事就別哭?!?/p>
左岸把燕鴻笙背回房間。
兩個人門神一樣站在燕鴻笙的床前,活脫脫要給先人送終的孝子賢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