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寺廟回醫(yī)院的路上,云霧憐實在撐不住,倒在謝燼野懷里昏睡了過去,沒過多久體溫就在飆升,發(fā)起了高燒。
好在,周老爺子帶著醫(yī)藥箱跟來了,他在房車里給云霧憐扎了針,又帶來了藥,讓謝燼野幫云霧憐服下。
云霧憐意識不清醒,無法自已吃藥,謝燼野等周老和干媽走后,拉上簾子,溫柔地捏住云霧憐酡紅的腮幫子。
手上的力道一點點加大,昏厥的病美人被迫張開的唇,因為高燒色澤濕潤殷紅,上面還殘留著咬破的痕跡。
像朵被蹂躪的花,濃艷又誘人。
謝燼野呼吸微窒,丹鳳眼暗下,突起的喉結(jié)上下起伏,眼中除去心疼,還有一絲難以壓制的心動。
“霧霧……”
“我不是故意欺負你的啊,我是在喂藥,喂藥……”
他喝了口藥,屏住呼吸貼上云霧憐的唇,以嘴對嘴的方式笨拙投喂。
怕云霧憐嗆到。
謝燼野喂得很慢,邊喂邊親,最后實在沒忍住……
像大狗狗一樣舔去了溢出的藥。
等回到醫(yī)院,謝燼野又在打噴嚏流鼻涕,病房的垃圾桶都扔滿了。
由于兩人都著了涼,在醫(yī)生的叮囑下,雙方父母要求他們暫時分開睡,防止感冒病毒傳染,加重感冒。
謝燼野表面乖乖點頭。
等夜深人靜,怕老婆獨自睡覺會冷的大狗狗洗漱完,戴上N95口罩溜進了病房,美滋滋將老婆攬入懷中。
云霧憐還在睡。
謝燼野隔著口罩,在小竹馬臉頰落下一吻,蹭著頸窩跟著閉上了眼,“乖寶,晚安,我來夢里抓你了~”
抓到就會被抱著黏著狠狠親!
謝燼野今天超負荷耗盡了精力,抱著香香軟軟的老婆很快就陷入沉睡。
云霧憐迷迷糊糊醒來,已經(jīng)是深夜。
身體很暖,腰被緊緊扣著,均勻的呼吸灑在耳畔,濃烈的荷爾蒙鉆入鼻腔,周遭的一切讓他安全感十足。
“阿燼……”
云霧憐睜開眼,見謝燼野戴著口罩,怔了怔,意識慢慢轉(zhuǎn)醒,怕青年悶著,輕輕幫他取下N95口罩。
目光觸及到碎發(fā)遮蓋下紅腫破皮的額頭,頓時皺眉,想咬人。
“笨蛋?!?/p>
“怎么都不擦一下藥……”
云霧憐胸口鈍痛,喘著氣咳了兩聲,扶著墻艱難下床,跌跌撞撞找到藥返回,趴在床邊為謝燼野涂抹傷口。
他腦袋昏沉,渾身沒什么力氣,拿著棉簽的手抖了又抖。
以至于需要另一只手握著胳膊。
可那落在謝燼野臉上的目光,卻比窗外的月色還溫柔。
擦完藥,云霧憐鉆進被窩,重新抓住謝燼野的手,圈住自已的腰。
他緊貼著青年,再次闔上了眼。
而此時的網(wǎng)絡(luò)上,他們的名字也緊貼著登上了微博熱搜榜首。
起因是兩人露臉官宣,相當于自爆三次元馬甲,還有網(wǎng)友恰好來霞光山看日出,拍到了謝燼野三步一叩首的畫面,再加上美院的學(xué)生現(xiàn)身證明,云霧憐請病假幾個月了。
于是網(wǎng)友們一頓腦補,直接猜到了前因后果,組團建了CP超話【燼霧藏嬌】,在熱搜詞下深夜落淚,由衷祝福。
今晚的熱搜詞條一半都跟他們有關(guān)。
#謝燼野云霧憐般配#(爆)
#爆哭!燼霧藏嬌純愛真CP#(爆)
#雪中三步一叩首,所求皆如意#(爆)
#祝云霧憐早日康復(fù)#
#謝燼野純愛戰(zhàn)士淋雪小狗#
#落雪白頭,云霧憐哭紅眼好美#
#霞光山停滿豪車,總裁接娃回家#
#豪門撞豪門,竹馬纏竹馬,美人畫家x天才射箭手,實在般配?。?/p>
網(wǎng)上的熱度持續(xù)在發(fā)酵,且凌晨突然飆升,因為楚家、云家、謝家旗下所有公司都轉(zhuǎn)發(fā)了云霧憐的官宣微博。
皆文案一致——
#祝我們家小少爺平平安安,和對象白頭到老?。?/p>
*****
轉(zhuǎn)眼就到了手術(shù)日。
這天。
親朋好友們都抱著花來了。
云攬月幫把云霧憐長發(fā)編成辮盤起,又用發(fā)夾固定無菌帽,實在不放心,抱著云霧憐哭了又哭。
謝燼野在一旁也紅了眼眶,緊緊握著云霧憐的手不放。
云霧憐最近心態(tài)很好,擠出笑容安撫眾人,拍了拍母親的肩,又揉著謝燼野的腦袋說了好幾聲‘乖’。
最后在醫(yī)生的催促下,云攬月被丈夫扶起,謝燼野壓下心底的起伏,依依不舍松開手,用力抱了一下云霧憐。
“乖寶……”
“你一定要好好的啊,我等你出來。”
沙啞的嗓音帶著哽咽鉆進耳畔,云霧憐眼眶一酸,回抱住青年,笑著應(yīng)好,“我進去后不許哭,著急你就雙手交叉拍自已的手臂,就當我在抱你,記住沒?”
謝燼野悶悶點頭。
隨后。
云霧憐留下一句‘安心’,便在眾人的注視下,跟著護士進了移植倉。
骨髓移植手術(shù)比較特別,不需要開刀,也沒創(chuàng)傷口,只需要消滅原來的白細胞,注入新的骨髓標本,等待骨髓產(chǎn)生造血能力。
這個手術(shù)看似簡單,但持續(xù)時間很長,短的兩周,長的一個月,整個過程極其危險,容易誘發(fā)休克。
而且骨髓移植不會打麻藥,患者會一直處于清醒狀態(tài)。
“小公子,您準備好沒?準備好的話,我們就開始了?!?/p>
云霧憐趴在無菌床上,聽到薛醫(yī)生的詢問,輕輕點頭,闔上眼。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他攥緊床單,咬著下唇,靜靜感受著鋒利的針頭深入身體……
…………
手術(shù)第一階段很順利,但這只是開始,難關(guān)還在后面。
云霧憐移植完沒多久就暈了過去。
云攬月等人在移植倉外面急得團團轉(zhuǎn),她們很想進去看看孩子,但移植倉是無菌環(huán)境,云霧憐剛做完手術(shù)是最虛弱的時候,她們不敢進去,怕一不小心帶進什么病毒,導(dǎo)致孩子感染病發(fā)。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云攬月靠在丈夫肩上,不停轉(zhuǎn)著手上的佛珠,小兒子的這場大病又讓她想起了十九年前,剛出生不足巴掌大小的孩子被送進ICU,渾身插滿管子的畫面。
太痛了!
真的太痛了!
看著小小的一團,不哭不鬧的孩子,她扇著自已的巴掌,恨不得那些針管都插在自已身上,無數(shù)次懊悔,為什么要去看展,為什么不老實待在家里!
如果沒出車禍……
孩子就不會早產(chǎn),不會遭受這種折磨,不會一出生就傷了心臟??!
云攬月心臟刺痛,眼淚奪眶而出,“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菩薩保佑,佛祖保佑,保佑我們霧霧平平順順渡過這一關(guān)……”
說著說著,她就想扇自已巴掌。
好在楚清衍提前察覺到,眉頭皺起,迅速捉住妻子的手腕,將人緊緊擁入了懷中,揉著頭安撫。
“不是你的錯?!?/p>
“誰也沒錯,我們要相信霧霧,做完手術(shù)很累,他只是睡一會兒歇一歇,晚點就會醒的,會沒事的。”
楚淵詞也和顏糯走了過來安撫母親。
楚老爺子嘆了嘆氣,不停地來回走動,最后被謝老和周老拉著坐在沙發(fā)上,拍著肩安慰。
謝爸爸和謝媽媽面色憂愁,本想安慰兒子,掃視一圈卻不見人。
還是喻清潯說他捂著耳朵去了陽臺。
陽臺上——
謝燼野蹲在角落,呼吸急促,雙肩顫動,心臟砰砰砰不安地跳著,他深呼吸一口,按照云霧憐說的那樣,雙手交叉抱著手臂,自已拍自已。
幻想著……
被小竹馬擁抱安撫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