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門烈不退反進(jìn)。
另一只手瞬間揚起,試圖用另一只手上的彎刀,砍斷蕭玉祁的頭顱。
蕭玉祁一個仰身避開,再抬腳一踹,巨大的腳力,精準(zhǔn)的踹上了屠門烈的心窩。
“噗!”
屠門烈噴出一口鮮血。
整個人猶如破布一般,被踹得飛起,落地。
蘇見月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生怕蕭玉祁受傷。
見狀,蘇見月狠狠地松了一口氣。
屠門烈吐出最后一口鮮血,起身,再一次飛撲向前。
蕭玉祁早有防備,迅速投入戰(zhàn)局。
收起,刀落。
左砍,右刺。
每前進(jìn)一步,都顯得那般艱難。
尸山血海。
蘇見月從沒有想過,自己會親眼目睹這般殘暴血腥的場面。
這里面,還有她的手筆在。
受傷的諸葛睿,死去的龍眼。
蘇見月的倍感煎熬。
每一聲慘叫,都好像觸動了她內(nèi)心緊繃的弦。
可她知道,在這樣的危急關(guān)頭。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仁慈,才是最不該擁有的情緒。
它會致命。
所以,蘇見月理智的,調(diào)整自己的心態(tài)。
握槍的手,由顫抖變得平穩(wěn)。
她問身邊的大志:“城內(nèi)大約還有多少人馬?”
大志早已經(jīng)握緊了拳頭,看著下面倒下的我方兄弟,咬緊了牙關(guān),雙目猩紅。
“不多,大約兩千人馬?!?/p>
蘇見月沉聲道:“你現(xiàn)在回城,抽調(diào)出一千人馬,聲勢浩大的前來支援?!?/p>
大志不解。
“這樣的話,城內(nèi)只怕……”
蘇見月道:“這場戰(zhàn)役,他們?nèi)硕鄤荼姡幢阄曳綉?zhàn)斗力強,但是,敵我人數(shù)懸殊實在是大,倘若他們知道,我們還有援軍,那便另當(dāng)別論!”
王大志也是行過軍,打過仗的人。
平日里,雖然憨了一些。
但對于這方面的嗅覺,還算敏銳。
蘇見月這話一出,王大志立即知道了她的想法。
“觀音娘娘高見!”
蘇見月:“……”
王大志悄悄摸摸地撤退。
走得格外放心。
他之所以會這么放心,那是因為,他看見了觀音娘娘的新法器。
看起來黑不溜秋的一坨,她那雙纖纖玉手,就那么‘咔嗒’一下,再‘biu’的一聲。
砰!
相隔那么遠(yuǎn),都能把那些龜兒子一打一個準(zhǔn),全部撂倒。
還沒人能夠發(fā)現(xiàn)觀音娘娘的蹤跡。
那場景,看的他一愣一愣的。
這一刻,他對觀音娘娘的崇拜之情,已然達(dá)到了頂峰。
懷揣著激動的心。
王大志上馬的時候,差點踩空,好在他當(dāng)即穩(wěn)住,緊緊地攥住了韁繩,才不至于狼狽墜地,摔成一只癩蛤蟆。
蘇見月哪里管得著王大志是的想法?
她一顆心都落在了戰(zhàn)場上。
視線緊緊地跟著蕭玉祁,片刻都不敢移開。
她打出去的那兩槍,將諸葛睿的布局完全打亂。
諸葛睿捂著肩膀,靠在一塊巨石上,臉色肉眼可見的慘白。
見勢不妙,腦子里飛快地思索對策。
屠門烈依舊與蕭玉祁纏斗在一處,二人打的難舍難分。
頭一次交手吃癟,完全是屠門烈小瞧了蕭玉祁的實力。
更多的是,蕭玉祁生怕蘇見月暴露,發(fā)出的力道加大了幾分。
現(xiàn)在,算是正式交手。
屠門烈不敢輕敵,拿出看家本領(lǐng),對上蕭玉祁。
蕭玉祁不敢大意,專心對戰(zhàn)。
諸葛睿抓準(zhǔn)時機(jī),大喊一聲:“赫連放,五七,位首,三道口?!?/p>
赫連放斬下一枚頭顱,聞言,迅速整隊,赫連軍五七十二人一組,將戰(zhàn)場劃分成兩半,分區(qū)對抗,遏制住左鷹帶領(lǐng)的玄甲軍,只余下三道固定的豁口,供自己人穿梭其中。
“姜之衡,三九右行棋盤變。”
姜之衡聞言,一聲高呼,姜家軍有條不紊地穿梭于三道口中,將整個戰(zhàn)場分成了棋盤局,玄甲軍兩兩三三背靠著背,握著滴血的刀劍,警惕地防著將他們困住的士兵。
他們即便折損了一半的人馬,可在人數(shù)上,仍占有巨大的優(yōu)勢。
這些世家門手中的私兵,長年累月地訓(xùn)練著,投入了大量的金錢與精力,并非是酒囊飯袋。
諸葛?,F(xiàn)在,雖然無法參戰(zhàn),但他確實是一個極好的軍師。
所有人都下意識地聽從他的調(diào)遣。
蘇見月敏銳地察覺到局勢的變化,迅速將目標(biāo)鎖定在了諸葛睿的身上。
在意識到他即將說出第三句話的時候。
蘇見月精準(zhǔn)的,將槍口,瞄準(zhǔn)了諸葛睿的胸膛。
作為一個,在紅旗下長大的人,蘇見月的在做出這樣舉動的時候,面紗下的貝齒,硬生生的咬破了櫻粉的唇。
她不知道,她這樣私自改變歷史,究竟會引起怎么樣的蝴蝶效應(yīng)。
她只知道,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蕭玉祁死。
更不能,讓天虞,在蕭玉祁的手中覆滅。
他那么努力的,想要天虞的子民,好好地活著。
想要改變天虞現(xiàn)有的局勢,變成真正上的第一大國。
海晏河清,山河永固。
他堅守著自己的國家。
深愛著自己的子民。
蘇見月愿意守護(hù)他的熱愛。
熱血上頭。
蘇見月利落的扣下扳機(jī),只聽見,砰的一聲。
子彈摩擦空氣,帶出一串若有似無的硝煙。
穿過人群,直直的,落在諸葛睿的腦門。
速度之快。
讓諸葛睿根本無法反應(yīng)。
第三句話,終究沒能說出口。
他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子彈沒入眉心,形成一道鮮紅的花鈿。
死不瞑目。
諸葛睿身體一軟,徹底沒了氣息。
“諸葛睿!”
周長庚發(fā)狂了一般,大吼一聲。
愧疚,絕望。
充斥著他的胸膛。
第一次,他學(xué)會了自我懺悔。
都怪他,如果不是他不聽勸誡,執(zhí)意不派斥候探路,賭氣帶著人馬穿越瓶兒口。
就不會發(fā)生這樣的悲劇。
諸葛睿,他本可以不用死的。
他本可以不用死的。
那一瞬,周長庚不知道從哪里生出來的一股強大的力道,蠻橫地將扣押住他的人推開。
奪過他們手中鋒利的刀。
精準(zhǔn)的捕捉到了蘇見月所在的方位。
從第一枚殺傷力極強的暗器發(fā)射出來,打中了諸葛睿肩膀的那一刻起,周長庚就開始尋找一切,下黑手的人,可能存在的地方。
最終,他將眸光鎖定在了位于他們大約十丈遠(yuǎn),高地中,那從枯黃的草堆后面。
“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