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曦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收回手,目光茫然卻直勾勾看著他。
父親母親說了要離攝政王遠點兒。
蕭瑾熠喉嚨苦澀,將曦兒兩個字咽下,看她對自已這般陌生,心底難受得很,但現(xiàn)在又不敢做什么。
“王爺,留了一兩個活口,其余的細作已經(jīng)處理干凈了?!敝裼岸苏龂烂C地站在蕭瑾熠身后,雙手抱劍回稟。
“把尸體拖去城門口示眾?!?/p>
姜云曦瞥了一眼門口,微妙的神態(tài)變化也被蕭瑾熠捕捉到。
“殿下,臣女現(xiàn)在可以回家了嗎?!辈贿^幾個呼吸間,她挪回視線,櫻唇輕勾出不明顯的笑意,始終保持世家貴女的姿態(tài)與禮儀,緩慢詢問。
“可以?!币磺卸际悄敲此圃嘧R,卻又感覺什么都變了。
曦兒對他沒有以前那種刻意的親近。
她也不再說話,轉(zhuǎn)身朝門口離去,長裙隨著慢走而擺動,綽約的背影逐漸消失眼前。
經(jīng)此一見,蕭瑾熠也確實認定了曦兒什么都不記得的事實,不過,那又如何?曦兒只能是他的,無論在哪個世界。
——鎮(zhèn)北王府——
“郡主,剛才攝政王殿下嚇著您了?”回到傾蘭院,青婳緊接著倒了一杯熱茶奉上,房間通風(fēng),屋檐垂吊的風(fēng)鈴發(fā)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姜云曦搖搖頭,輕抿半口熱茶,心不在焉。
攝政王給她的印象雖然冷血,做事決絕果斷,但是,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他做的這些都是為北堯鏟除后患,并無錯誤,只是手段殘忍了些而已。
而且,那個紅衣女子的目標(biāo)很顯然是自已,她武功高強,若非他的一眾暗衛(wèi)擋著,還有他飛出的那只暗器,可能……
“郡主,您想什么呢?”
“沒什么,我就是有些乏了,你先退下吧。”姜云曦慵懶地靠在貴妃榻上,腦海里甩不開關(guān)于蕭瑾熠的事情。
桂花茶的香氣彌漫在鼻息間,她眼眸逐漸惺忪,靠在軟枕邊。
睡夢里,也總有一個模糊的男人身影,喜歡抱著她,兩人過分的親昵。
若說琳瑯閣是短暫一見,那么紫金茶樓才是兩人真正相識的地方。
姜云曦不知道掌柜怎么就將她帶進了攝政王的專屬房間,剛將白毫銀針煮好,倒入杯中準(zhǔn)備好好品嘗的時候,聽見開門的聲音。
還以為是青婳,但轉(zhuǎn)念一想她肯定會敲門的,回眸看。
梅花刺繡的屏風(fēng)映透一個高大的玄色身影,越來越近,姜云曦都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正準(zhǔn)備起身的時候,一只溫?zé)岬恼菩陌丛谒珙^。
“郡主不必多禮?!笔掕诘穆曇綦S和溫潤,沒有半分之前殺人的冷漠。
“攝政王殿下,您怎么會來這兒?”姜云曦美眸凝起一瞬,不解地看著眼前鎮(zhèn)定自若的男人,他散漫不羈的模樣倒是輕松。
在她對面落座,還順手端走了她面前的茶水。
“郡主泡茶的手藝真是無人能比?!笔掕谟謬L到曦兒親自泡的茶,心情好了不少,鳳眸輕挑,絲毫不避諱地夸她。
他給她一種,對她很熟悉的感覺。
“紫金茶樓這么多房間,殿下偏偏要與臣女?dāng)D在一間房?”姜云曦繼續(xù)為他摻了點兒茶,手抬起時,一只瑩潤剔透的白月光手鐲恰到好處的裝飾著她手腕,襯得她更精致。
“嗯,說得不錯?!闭l能想到蕭瑾熠一口就承認了,“這間房的視線最好?!?/p>
姜云曦不知道該怎么回復(fù)眼前人。
“王爺,花送來了?!?/p>
房門再次敲響,暗七為首,帶著兩個暗衛(wèi),他們手中都抱著兩壇花盆。
木芙蓉,菊花,茉莉花,且都是各類珍貴的品種。
“喝了你的茶,總得給點兒禮物作謝,可還喜歡?”蕭瑾熠說話直來直去,倒是打了姜云曦一個措手不及,九月盛開的鮮花本就少,這些花她院中都有,但能盛開得這般艷麗且獨特的,少有。
說不歡喜是假,只是,這禮物來得太輕而易舉了。
“不喜歡?”蕭瑾熠見她半天沒動靜,輕聲詢問。
“喜歡?!彼⑽㈩h首,“但只不過是一杯茶,殿下不必這般客氣。”
一顰一笑都優(yōu)雅至極,纖薄的身形看著嬌柔萬分,令人心生保護欲。
“那以后多與你喝茶,就算不上客氣了?!笔掕诒〈綋P起的弧度漸深,指腹摩挲杯壁,深邃的眼眸落在她的臉上。
沒有那種不禮貌的打量,他的眼神很自然,仿佛在看一個相知已久的人兒,溫柔且沉溺。
突如其來的言語讓姜云曦更是驚訝,不過面色未變。
“殿下說笑了?!蹦形椿榕醇?,還是減少獨自相處的時間為好,不然要讓父親他們知道了才難搞。
“我認真的。”蕭瑾熠的言辭步步緊逼,臉上始終帶著平易近人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