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云曄今夜已問過一次這個問題,但不知為何,之前他心中并無任何緊張,也并不害怕孟錦月拒絕。
但此刻卻有些不一樣。
寂靜的黑夜中,會放大沉默。
孟錦月沒說話的時間里,謝云曄只覺得時間過得極慢。
終于他忍不住開口打破沉默:“你不是擔(dān)心我和你二姐成親后,我會把你說的一些話,日后都告訴她嗎?”
“只要你同我成親,你便永遠(yuǎn)不會再有這個顧慮?!?/p>
“而且,她從前總是欺負(fù)你,你難道不想叫她氣急敗壞一次?”
謝云曄語氣蠱惑著。
“同我成親,不止你二姐,你嫡母應(yīng)當(dāng)也會生氣?!?/p>
孟錦月垂眸,緊緊閉上眼睛,最終深吸一口氣還是拒絕:“不行?!?/p>
“我,我們不能這樣?!?/p>
她聲音很低。
“我與二姐雖有些恩怨,但你已和二姐姐定親,我不能奪走她的心上人?!?/p>
“我做不到去毀人姻緣?!?/p>
孟錦月一口氣說完,便緊緊閉上眼睛。
謝云曄心中失落,“真的不行?”
“嗯,日后別再說了。”
好感值接近七十,她才會接受。
“謝某知道了。”
他聲音低沉,但并不意外得到她這樣的回答。
她說她是因為弱小,所以才忍讓。
謝云曄知道這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因為她心善。
因為心善,所以就算受了許多欺負(fù),但依然會以德報怨。
就比如此刻,只要她答應(yīng)他的提議,她就可以小小的報復(fù)孟錦溶,但她還是沒有。
“對不起?!?/p>
孟錦月小聲道歉。
謝云曄雖失望,但還是安撫她:“你沒做錯任何事,不必道歉?!?/p>
孟錦月沒再說話,今夜這場交談便在這里停下。
她看了看好感值,已經(jīng)到五十九了,差一點點就都到了喜歡。
不枉費三更半夜同他聊這么久。
————
第二日謝青枝得到消息,便趕來了慶云寺。
“杳杳,你信中說想我啦?”
孟錦月將謝青枝拉入房內(nèi)。
“哥哥!?”謝青枝瞪圓眼睛,不敢相信:“哥哥,你怎么在杳杳這里,你不是外出辦差了嗎?”
謝云曄搖頭:“遇到些麻煩,幸好被三小姐救下?!?/p>
“今日喊你過來,也是為了脫身,等會兒我扮做你的護(hù)衛(wèi),同你一起離開?!?/p>
謝青枝點頭:“哦,我還以為是杳杳想我了?!?/p>
“我還想著我也要在廟中住幾日,和杳杳住在一起,看來只能等下次了。”
孟錦月去牽她的手:“阿枝,你可以過幾日再來,到時多住幾日?!?/p>
謝青枝:“好?!?/p>
————
“阿枝,路上小心?!?/p>
就在他們以為一切順利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再次出現(xiàn)。
“等等,阿枝妹妹?!?/p>
是孟錦溶。
謝青枝捏著帕子有些緊張。
她和哥哥都在杳杳這里,若是被孟錦溶知曉,定會多想,說不準(zhǔn)還會為難杳杳。
“阿枝妹妹,又是來看我三妹的?”
這不是很明顯嗎,謝青枝心中吐槽,但面上還是乖巧:“是的。”
“阿溶姐怎么也來了?!?/p>
慶云寺有她母親的人,她會過來自然也是得到了消息。
知道謝青枝在這里,她是故意來堵她的。
“我是來看望三妹的,沒想到正好碰到你?!?/p>
“正好一起回去吧?!?/p>
謝青枝愣?。骸鞍。⑷芙憬悴缓丸描谜f說話嗎?”
“不了?!?/p>
孟錦溶連借口都懶的說。
她甚至直接要上馬車,臉上帶著笑,態(tài)度卻透著強(qiáng)硬,謝青枝沒辦法。
一路就這么煎熬著,又一次聽著孟錦溶蠱惑、勸導(dǎo),總之就是說杳杳心思不正。
好不容易到了孟府的門口,謝青枝心中狠狠松了一口氣。
“孟姐姐,到了,我們下次再約吧?!?/p>
孟錦溶:“要不留在府上小住一兩日?!?/p>
謝青枝差點失態(tài),她連連擺手:“下下次吧。”
孟錦溶沒再強(qiáng)求。
只是下車時,孟錦溶余光卻無意識掃到了護(hù)衛(wèi)末尾一人時,不知為何覺得有些眼熟。
她想再看,那人卻已經(jīng)低下頭。
直到謝青枝的馬車走遠(yuǎn),孟錦溶都在盯著那人的背影。
“小姐,天快下雨了。”身邊的丫鬟見孟錦溶出神,忍不住開口提醒。
孟錦溶喃喃自語:“不太對,剛才護(hù)衛(wèi)中有一人,特別像謝哥哥?!?/p>
一直回到自已的住所,孟錦溶腦子里想的都是剛才那個背影。
“我原以為我看錯了,可剛才盯了那么久,越看便越覺得熟悉?!?/p>
丫鬟不敢說話,孟錦溶身邊的老嬤嬤開口:“會不會是小姐看錯了?”
孟錦溶狠狠冷笑一聲:“不會!那就是謝云曄,否則我掃過去時,他為何要那么快低下頭?!?/p>
“還有謝哥哥的背影,燒成灰我都認(rèn)得。”
孟錦溶攥緊手心,直掐的手心出血。
“我的小姐啊?!?/p>
老嬤嬤連忙去握住孟錦月的手,看見她手心的血跡,連忙勸說:
“老奴知道您心里不舒坦,但您也不能對自已下手。”
孟錦溶沉默許久,才咬牙切齒開口:“嬤嬤說的對,我該對那個不知廉恥的賤人動手才對?!?/p>
“孟錦月定然是通過謝青枝的關(guān)系,勾引了謝哥哥,叫謝哥哥竟也去廟中偷偷看她!”
孟錦溶越說心中越恨,她臉色極為陰沉:“今日是我恰好過去了,才發(fā)現(xiàn)他們的的下賤勾當(dāng),我沒去時,不知他們私底下見過多少次?!?/p>
\"那賤人說不定都爬床了!\"
老嬤嬤知道孟錦溶已經(jīng)失去了理智,見她氣的快要昏厥。
她連忙安慰:“小姐,三小姐雖下作,但謝將軍的為人應(yīng)當(dāng)不至于?!?/p>
“怎么不至于,那賤人長得美,她若脫光了衣裳,光著身子爬床,這世上哪個男人頂?shù)米?!?/p>
孟錦溶越說便越是覺得,事情可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
“嬤嬤,走,我要去見母親!”
孟錦溶從小要什么有什么,她是尚書府的官家小姐,外祖家又是皇帝母家。
這樣的顯赫也叫孟錦溶性子嬌縱,受不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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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總是這么沉不住氣,什么時候能像你大姐姐一般穩(wěn)重?!?/p>
孟夫人望著自已的小女兒,忍不住嘆氣。
“母親!”孟錦溶語氣不滿。
“遇到點小事就這般失態(tài),哭天喊地,我從前教導(dǎo)你的那些事情,你都忘記了?”
孟錦溶眼眸發(fā)紅,哽咽抽泣:“母親,這不是小事,那賤人又要搶走我的心上人,從前是蘇烈,如今又是謝哥哥,一而再再而三,我怎么可能冷靜?!?/p>
孟錦溶嘶吼著,哭的滿臉是淚。
到底心疼女兒,孟夫人不忍心再多說什么。
只是握住孟錦溶的手安慰:“罷了,母親知道了,我來安排,你等消息便好?!?/p>
孟錦溶愣住,“真的嗎?母親!”
孟夫人點頭,摸了摸她的頭:“嗯,她不配你為她這般失態(tài),所以莫要哭了,都交給母親?!?/p>
“母親不會叫你受委屈,妨礙你的人,母親自會幫你鏟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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