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升壑快速跳到了房梁之上,躲藏起來。
“去開門?!?/p>
太子開口,年輕的內(nèi)侍才敢去開門。
門外是一個領(lǐng)頭的老人和身后七八位護衛(wèi)。
孟錦月認出這是孟府的人。
“奴才是孟府的管家,奉我們家大人的命,來接三小姐回府?!?/p>
孟錦月的手瞬間被太子握緊。
她扭頭望向太子,聲音緊張:“殿下,我不走?!?/p>
“你回去告訴我爹,我不會回去,我就要留在這?!?/p>
“三小姐,您就別為難老奴了,這是大人的意思,或許您還不知道,謝將軍并未戰(zhàn)死,如今朝廷已經(jīng)去接人,正在回來的路上。”
“今日,圣上親口所言,等謝將軍回京后,就會為小姐和謝將軍賜婚?!?/p>
“您若是不回府待嫁,不僅大人那里交不了差,圣上那邊……”
孟府管家的話并未說完,但話中的意思已經(jīng)足夠明顯。
“反正我不會回去!我絕不會回去!我不嫁!”
孟錦月死死牽著太子的手。
她仰頭去望太子,他的臉色陰郁至極。
“滾!”
太子冷著臉,聲音也冰冷至極。
孟府管家被嚇的后退好幾步。
太子到底出身皇家,不怒自威,如今縱使被廢,身上的氣度依然唬人。
王管家心中暗恨,從前再風光,如今還不是被廢。
又殘又瘸,日后再也翻不了身,還厲害什么,他為何要怕。
但心中這樣想,行動上卻又不自覺往后退。
到底是不敢招惹廢太子,管家暫時還是妥協(xié):“三小姐,今日老奴說的話,您還是好生想想,莫要等大人派人親自捉您回去?!?/p>
等人走后,林升壑面色不善從房梁上跳下。
“這孟府的奴才如今都敢這般囂張。”
當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這些趨炎附勢的狗東西。
“殿下。”
孟錦月低垂著頭去牽太子的衣角:“我不想嫁給謝將軍,我不想回去?!?/p>
太子手心攥緊,“好,孤會想辦法?!?/p>
“再不濟等阿曄回來,孤親自去與他商談。”
他甚至可以去求他。
孟錦月點頭,心中稍稍安穩(wěn),“我記得阿枝說過,當初陛下并不想促成這門婚事,反而想叫謝將軍娶我二姐孟錦溶,如今陛下為何又這般要促成婚事?”
林升壑忍不住開口:“還不是因為在西北戰(zhàn)事上,陛下的不作為差點害死數(shù)萬邊關(guān)百姓,還有戰(zhàn)場上的戰(zhàn)士們,甚至陛下還廢掉為西北戰(zhàn)事奔波的殿下?!?/p>
“種種昏庸作為,將士們和百姓們早已怨聲載道,如今阿曄平安歸來,陛下自是要好生利用,體現(xiàn)他的寬厚。”
因為知道這些,林升壑才覺得殿下對上謝云曄,毫無勝算。
誰叫殿下如今眼盲都還未治好,就算從前有許多人支持殿下,但如今也不會跟隨一個眼盲的主子。
————
孟府。
海棠院。
“夫人,奴婢剛打探回的消息,人并未接回來,三小姐自已不愿意回來,據(jù)說廢太子也不想叫人回來?!?/p>
聽到這話孟錦華,眼眸暗了暗,手心的帕子揪成一團。
她是放棄了殿下,可不代表她心中沒有殿下。
她只是被逼無奈。
若殿下只是被廢,孟錦華愿意陪著他去吃苦,哪怕她是生來便錦衣玉食的世家小姐。
可如今殿下變得又殘又瘸,再無一絲登上皇位的希望,她又如何還能去選殿下。
她只能做太子妃,日后做皇后母儀天下,卻絕不能做廢太子的正妻。
誰也不想屈居人下,被昔日那些自已瞧不上的世家小姐嘲諷。
所以就算她心中依然極為愛慕殿下,她也強忍著按捺自已的心意,不叫自已糊涂。
“這賤人,我就說要殺了她,母親非說她跟著廢太子,日后翻不了身,再無任何威脅,如今呢?”
孟錦溶一進海棠苑便開始哭吼起來。
她恨自已為何要聽母親的話,若是殺了孟錦溶,若是殺了她,如今謝哥哥戰(zhàn)勝歸來,圣上哪里還會有意給他二人賜下婚約!
若殺了她,如今謝哥哥要娶的人就是她了。
她會是大英雄的妻子!
孟夫人臉色也極為陰沉,但還是耐著性子安撫小女反而:
“莫哭了,母親也沒料到謝云曄未死,況且當時有太子護著她,你對她動手反而會招來危險。”
“縱使后來殿下被廢,但她跟在殿下身邊,到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總不能派人去殺殿下?!?/p>
“誰說要殺殿下,我只想殺她。”
“她和殿下一起,這又有何區(qū)別,阿溶,事情已經(jīng)過去,如今后悔已無濟于事。”
“如今謝云曄回京后,陛下就要為她二人賜婚,你就算再恨她,這個時候也決不能動手,不能同圣上作對,知道嗎?”
孟夫人面色嚴肅,警告女兒。
“太子就是和陛下作對,才落到如今下場,娘絕不想叫你也有事!”
孟錦溶恨恨咬牙,臉上全是淚:“好!我現(xiàn)在不動手,但日后,日后我一定不會放過這賤人。”
“母親姐姐,你們也看到她有多會勾引人了吧,才和廢太子相處幾月,便叫廢太子也對她傾心,只有她死了,我才和謝哥哥有希望?!?/p>
“她就是狐貍精!”
孟夫人望著魔怔的女兒,有些頭疼。
但心中其實也認可孟錦溶的話。
“她或許真是狐貍精托生的?!?/p>
————
“叫他們走快些?!?/p>
謝云曄打開車窗,朝著外面的人說道。
“將軍,您身上有傷,圣上自知道您平安后,便一直心系于您,聽說將軍身上有傷,特地叮囑的,叫您坐馬車回去,莫要騎馬。”
“馬車也能駛快一些,你去前面叫人過來?!?/p>
謝云曄忍了一個時辰,但實在忍不了這種速度。
他迫不及待要回去見孟錦月,還有殿下。
若非他撞到頭,也不會在外耽擱這么久。
唯一慶幸的是,短暫失憶期間,他未叫那農(nóng)夫家的女兒占到任何便宜,他還是干凈的。
那人一心要他入贅為婿,那時他雖失憶,但總覺得他應當是有未婚妻的。
便一再拒絕,沒叫這人碰到他分毫。
想來杳杳若是知道,也會高興。
想到孟錦月,謝云曄又想到了太子。
太子被廢,同他也有關(guān)。
他聽聞殿下被押送回京路上,被人刺殺,如今已經(jīng)雙目失明。
謝云曄手心攥緊,心中煎熬又酸澀,更加迫不及待想要回京。
他若在京,殿下那里也會多一份助力。
謝云曄望著京城方向,心中默念:
“杳杳,殿下,等我?!?/p>
————
終于寫完了,生死時速,寶子們晚安??!